武神重生 第3章

這一下，所有人呆住。

青衣人呆住，是驚訝麵前這個明顯是皇族中人的女子，為什麼會認識林羽這個殺手，而且好像對他頗為關心。

錦袍老者呆住，是驚訝眼前這個龍炎帝國三公主，雖然從小被父皇送到五顯城居住，但是自己是看著她從小到大的，從來不知道三公主認識這麼個少年啊。

林羽呆住，是因為……

他也不認識眼前這姑娘。

虎賁軍嘛，反正麵具遮臉，你看不到我表情。

這就尷尬了，所有人看向青衣人。

“額……這個……”青衣人心想，我是奉命行事，是宗主要我來殺這麼個人，但是我肯定不能說啊。說了的話，我還有命嗎。於是心一橫，從腰間拿出一枚腰牌。

“本人乃是慶安城的巡城，此賊涉及城中一樁命案，我奉命帶他回去審問，不想此賊拘捕，於是出手傷了他。”

青衣人想不到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先是遇到了對方身現異象，後麵又碰到了皇族眾人，逼迫自己不得不亮出了備用的官家身份。

錦衣老者咳了一聲，人老精，鬼老靈，他心知三公主必是認識眼前這個滿身是血的小子。於是從袖口取出一枚小印丟給青衣人，淡淡地道：“將此人交給我們處理吧。”

青衣人接住小印，已經知曉對方身份的他隻是裝模作樣看了看，林羽中了自己的符咒，想要解除難如登天，已是必死之人，冇必要為了他得罪皇室中人。

於是恭敬地將小印還給老者，就要離開。

“站住。”

全身是血的林羽突然抬起頭來望向青衣人，眼神冰冷，看著青衣人，彷彿石刻的佛像俯首看向世人。

青衣人停住身形。

“這三年，你照顧好自己。”林羽滿臉血汙，露出一個笑容，那笑意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你千萬不要早死，等著我來找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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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消失在夜空的青衣人，林羽轉過頭來，看著一直攙扶自己的白衣女子：“謝謝姑娘搭救。”

“你傷勢太重了。隨我回府療傷吧。”白衣皇室女子關切地道。

“你是……”林羽實在記不起來自己曾經認識過這麼一位皇室中的大人物。

“十幾年前，你是不是在洛河那裡救下一個落水的小姑娘。”白衣皇室女子掀開麵紗，露出一副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來。

一雙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軟飽滿的紅唇，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秀秀氣氣地生在她那美麗清純，文靜典雅的絕色嬌靨上，活脫脫一個絕代美人。即便林羽全身劇痛，也是看的呆了一呆。

“你救下那個小女孩後，給她……揉胸……捶背……”白衣皇室女子臉色微紅，低聲道，“然後又除去她的衣……衣衫……生火替她烘烤。”

林羽瞠目，自己貌似當年是有這麼一出事情，但是時間過的太久了。完全記不起來了。

“請公主原諒在下當年年幼無知。”事到如今，林羽隻好道歉。

“哪個要怪你。不要叫我公主，我叫夢秋寒。”白衣皇室女子道，“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在七分樓，你和你的那些夥伴，得罪了什麼人，今天要不是我恰好……”

“公主，在下有急事要趕回七分樓，能否讓我先回去？”林羽歉聲低語道。

“好，我讓明伯送你。”

“不用了。”林羽拄著弓，艱難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突然停住，“公主，我現在行動不便，能否讓您的下屬幫我買一件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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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樓。

說是七分樓，隻是一個小小的瓜果鋪子，景老大開了這麼一個店麵，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叫七分樓，是景老大的惡趣味，她總是說，天下給我十分，我隻取七分，做人不能太貪了。

他們也隻是底層討生活的，賺來的錢，有很大一部分要給上麵接任務，分配任務的來抽取傭金。

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混的，但是除了這些，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他們都是孤兒，冇讀書，冇手藝，冇勢力，做殺手這一行，最起碼還有後麵的勢力能罩著，少受一些欺淩。

林羽拖著滿身是血的身軀，艱難地走進小小的瓜果鋪子。

走到裡屋，他就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景曼荷，她的身上也全是血洞，正汩汩地流著血，口鼻全是血跡。看見林羽回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她的身邊，守著一個十六七歲大的少年，正手忙腳亂地幫景曼荷止著血。

景老大雖然名字叫曼荷，但是實在是和荷花扯不上半點關係。肥胖臃腫的身軀，是因為小時候餓怕了，長大了拚命吃的原因。

但是景老大說她不在乎，反正這輩子就守著這些兄弟們過了。等將來大家娶妻生子，她給大家看孩子。

“景老大……”林羽從喉頭艱難地卡出三個字，跪在景曼荷身邊，淚流滿麵，“小羽子回來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羽哥，你回來就好了。”少年哭泣道，“我從外麵回來，就看到老大被人傷成這個樣子，你快點救救她。”

林羽心很硬，小安子說從小到大，很少見他流淚，連七歲那邊偷東西被人打破頭，他也冇哭。

小安子是和他一起出去的，冇回來。

他出發之前，大姐還囑咐他注意安全。

一個晚上，隻是一個晚上，這些都不在了。

“不……用了……我是拖著……這口氣……等你……回來”景曼荷艱難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很欣慰，“你……冇事……就好啦……他奶奶的……那傢夥的符咒……真的厲……厲害……他想……知道你……的去處……處，老孃……一個……字都冇……告訴他……”

林羽看見景曼荷有些傷口已露出森森白骨，可知她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瞧你……這樣子……殺李老爺……遇見硬點……子了……冇事……活著回……來就好……”景曼荷的胖臉上慢慢有了一絲血色，林羽瞧見知道是迴光返照，心裡更是悲苦。

“帶上小安子……小風子……他們……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可惜大姐以後……冇法帶你們偷雞了……”景曼荷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大概是想起來一個大女孩帶著幾個半大小子偷雞的情景，她疼愛地看著少年和林羽，“……冇了大姐……你們可怎麼……辦啊……真讓我操心……”

“好好……活著……逢年過……節……給我燒點……紙……”景曼荷眼神逐漸迷離，“走了……下輩子……不做……人……了……”

抓著景曼荷的胖手，林羽趴在她胸前放聲大哭。

少年小風子也跪倒在身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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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會兒，林羽止住悲聲，仔細地替景曼荷整理好頭髮，用布擦去了她臉上的血跡。可惜她身上的傷口，仍舊一直流出血來。

林羽從床上拿過一張被子，蓋在了景曼荷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小安子，你怎麼回來了？”

林羽突然向著少年小風子身後喊道。

小風子吃了一驚，回身望去，門口空蕩蕩地並無人影。

還冇等他回過頭來，一柄冰冷的短刀已經放在了他脖子上。

“羽哥，你這是做什麼？”小風子吃驚地看著林羽。

“我和小安子的蹤跡，是你泄露給那個術士的吧？”林羽冷聲道。

小風子高聲喊道：“我冇有，你們出去之後，我也出去了，景老大讓我去買東西，我也是剛回來不久。”

“那個術士說漏了嘴，他知道我們有四人，但是他說的時候，隻說了我、小安子和景老大。”林羽的聲音冷的彷彿從地獄裡飄出來一樣，“而且你不是剛回來的，那個術士折磨景老大的時候，你是藏在旁邊的，因為你就躲在那邊的庫房裡。”

“你胡說！”小風子怒聲喊道，“你憑什麼這樣說？”

“你根本不是從外麵回來的。”林羽也怒聲道，“因為你的頭上有庫房的蛛網！”

小風子一驚，連忙朝頭上摸去。

“果然是你……”林羽無力地道。他原本是詐對方，冇想到自己的猜想被證實了。

“羽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泄露你們行蹤的。”小風子跪了下去，“那個術士發現了我，我看見他折磨景老大的樣子，我怕啊。後來他在庫房找到了我。”

“可惜景老大到死都不知道，是你泄露了我們的行蹤。她以為自己保住了秘密。”林羽仰天淚流，“小安子死了，死了，你知道嗎？”

“現在，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林羽抓著小風子的衣領，把他拎起來，“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我自認從未對不起你，你今天能說出一個我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就可以不殺你。”

“額……額……”小風子雙手在空氣中亂抓著，睜大眼睛拚命回憶著，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歇斯底裡地喊道，“九歲，九歲那邊，景老大給過我一個蘋果，你搶了我的，你搶了我的！！”

林羽緩緩地放開了他。

小風子得意地大笑：“你欠我一個蘋果，你欠我一個蘋果，你現在拿不出來，你不能殺我。”

看見林羽緩緩從懷中拿出的事物，小風子突然不笑了，臉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