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本王所知,本王每次前來,雖然一時嚇走了不少茶客,但以本王在京師的名聲,同時也會引得眾多人關注這李氏茶鋪,待本王走後來一探究竟。”
“仔細算來,這茶鋪的生意要比往日好上許多纔是。”
寧安將茶杯內的茶一口喝完,爾後將茶杯推向少女。
少女下意識的把寧安的茶杯滿上,瞬間又回過神來,不由又羞又惱。
這東海王真的把她當丫鬟使喚了?
那老者聞言一愣,看向茶鋪老闆。
茶鋪老闆也是回過神來,不禁點了點頭。
老者又看向寧安:“可按照殿下所說,這分明隻對茶鋪有利,對殿下又有何利?”
寧安哈哈一笑,“這便是本王的秘密了,不能與外人說,說了就不靈了,若是你相信本王,隻需等個十天半月,一切便分曉。”
說罷,寧安一整衣袖,起身離去。
“故弄玄虛。”
待寧安的身影消失,少女嘟囔了一句,她還因倒茶的事生氣。
老者卻滿臉喜色,他道:“京師人人都說東海王是混世魔王,可什麼混世魔王能有如此閒雅的談吐和見識,隻怕他果真深藏不漏。”
老者對寧安的誇獎,讓少女嘟起了嘴,“爺爺,你可不要輕易相信他,不久前他還在長福樓擺賭局呢?而且還是必輸無疑的賭局!”
“必輸無疑?那可未必。”
“莫非他來這裡是為了賣出茶磚?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接下來要乾什麼?”老者搖頭說道,心裡癢癢的,越發好奇。
“爺爺!”
少女見自己爺爺注意力都在東海王身上,不禁噘起了嘴。
老者見狀不禁嘿嘿笑了兩聲,他道,“你平日裡讓那些所謂的才子奉承慣了,剛剛東海王對你目不斜視,又讓你端茶倒水的,你不高興了吧?”
少女臉色微紅。
她的心思全讓說中了。
在鄧州的時候,她便多有才名,引得鄧州青年才俊趨之若鶩。
登門求親之人如過江之鯽。
外出遊玩時,更是多有豪門公子,風流書生刻意接近,大獻殷勤。
可她冇想到,號稱京師第一紈絝,混世魔王,見色如命的東海王對她竟然冇有多看一眼,還讓她端茶送水!
“哈哈哈……”少女的表情證明自己猜對了,老者大笑起來。
端起茶杯抿了口,他又收起笑容,神色嚴肅,“其實你也不必和他置氣,他和你有緣無分。”
頓了下,他繼續道,“若他真如我此前想的那樣,是故意藏拙保命,也的確令人惋惜,今後我會儘量幫他一把,成全他當個閒散王爺的心思。”
少女聞言,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她長年和爺爺生活在一起,耳濡目染下,多多少少瞭解權謀場中的殘酷。
五歲那年,當今皇上曾萌生給她和寧安賜下婚約的心思,但隨他爺爺遭到貶黜而終止。
這就是他爺爺口中的有緣。
而現在寧安從太子之位到東海王,將來命運難以測度。
她爺爺自然不會冒著風險,把他最喜歡的孫女許配給東海王,這便是無分了。
畢竟皇後孃娘和他爺爺能在有生之年護佑東海王,已經不易。
想到這裡,她頓時消了氣,反倒對東海王有絲絲同情。
這時想起東海王的一言一行,反倒和她爺爺一樣,心生好奇。
爺孫倆又在茶鋪逗留了一會兒方離去。
而寧安同眾人已經回到了王府。
如今,他多次光顧李氏茶鋪,已經吸引了京師眾多人的目光,用現代話來講,就是有了流量。
接下來,他就可以進行營銷的最後一步,將他的產品推銷出去了。
隨後,寧安讓人去把李氏茶鋪的掌櫃請到王府。
“李掌櫃,坐!”
涼亭內,寧安對著瑟瑟發抖的茶鋪掌櫃指了指示意他坐下。
“殿下……”李掌櫃的緊張到麵色慘白,心頭滿是絕望,隻感覺自己這次怕是活不了了。
來的時候,他已經讓茶鋪的夥計給家中的妻子送口信了。
如果他回不去了,讓她好好照顧三個孩子。
越想越悲,他不禁抽泣起來。
寧安翻了個白眼。
他的形象雖然在王府中大有改善,但對外人來說,他還是那個無惡不作的東海王。
不過他冇有像在王府裡一樣,刻意去改變自己的外部形象。
甚至有時候,他覺得留著廢太子的形象也是蠻好的。
至少能震懾一些宵小,也讓一些人對他心存畏懼。
“喝茶。”
寧安冇解釋太多,指著李掌櫃麵前的茶碗說道。
“是.....”
李掌櫃不敢拒絕,顫顫巍巍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忽然一股他從未品到過的茶香撲鼻而來。
茶水的口感醇滑飽滿,令人精神一爽。
他經營茶鋪十餘年,天底下的茶就他冇喝過的茶。
一時間,他竟然愣住了。
“李掌櫃,這茶如何?”
寧安笑著說道。
“回殿下,很好,很好,此茶口感獨特,真乃茶中上品。”李掌櫃回過神來,忙說。
寧安點點頭,接下來隻是催李掌櫃吃吃喝喝。
茶飽飯足,他便讓李掌櫃回去了。
第二天,寧安依舊去李氏茶鋪喝茶。
晚上則把李掌櫃叫來王府吃飯。
一連五日,李掌櫃見東海王與外麵傳說的似乎有點不一樣,膽子終於大了起來,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殿下每天請草民到王府吃喝,是不是有能用到草民的地方?”
“不錯。”寧安覺得火候也差不多到了:“本王叫你來,隻為茶,你連喝了五天王府的茶,可有什麼異樣?”
李掌櫃仔細想了想:“冇有什麼異樣,不過小的以往吃太多油膩東西會肚子不舒服,這幾天倒是比以往清爽不少。”
五天來,東海王讓他吃的都是大魚大肉。
寧安點點頭:“這便是此茶消食解膩的功效。”
他忍不住問道:“如果草民冇有猜錯,王府的茶不過是尋常黑茶,可是為何這味道卻偏偏與黑茶大相庭徑,還望殿下指教。”
“你想知道?”寧安嘴角上揚。
“想…想知道。”李掌櫃心知這種茶可能是王府的秘方,這樣問極為不敬。
但還是寧願冒著被責罵的風險以求真相。
寧安點點頭。
他請李掌櫃來自然不是為了吃,真正的目的是他的茶葉。
如果他第一天就點出來,李掌櫃必然心有懷疑,不肯配合他賣茶。
但如今他喝了五天的茶,身體又無異樣,從心裡上來說等於接受了這款王府新茶。
那麼,剩下而事就容易辦了。
於是他道:“你上前來,本王和你說,隻要按照本王說的做,本王就告訴你。”
李掌櫃忙起身到了寧安身側,寧安附耳對他說了。
“這有何難?殿下儘管交給草民。”李掌櫃聞言反而滿臉喜色,像是撿了大便宜。
“這就好,本王會讓王府管家餘錢與你接洽,記住本王說的,不可錯漏。”寧安又叮囑了一句。
距離賭局揭幕隻剩下十天了。
他要在這十天的時間裡把王府的茶全部賣出去。
而李掌櫃是他計劃中最後一步中最重要的節點。
有了他的配合,他便可以暗度陳倉。
在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情況下,順利將茶賣出。
等揭幕的那一日到來,他會讓所有想置他於死地的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了,李掌櫃,今天還要委屈你一下。”
與李掌櫃商量完,寧安忽然想起一事,望向李掌櫃有些歉然。
“委屈?”李掌櫃不明所以。
寧安再次附耳對他說了句,李掌櫃聽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最後咬著牙,閉上了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