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看清楚來人後頓時一愣。
來人並不是她想象中仙風道骨的老前輩,而是一位麵如冠玉風度翩翩的俊美少年。
“你是何人?”
丁婉華黛眉一蹙問道。
嚴修一抖手腕將其逼退,無奈道:“你這般大打出手不就是想見我嗎?”
她本以為江湖上流傳的擊敗血魔手袁廷江的是一個小道童是無稽之談,可當她真正見到時隻覺得腦袋有些發懵。
一瞬間丁婉華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整個人散發出冷若冰霜般的真氣。
“無知小輩也敢冒充前輩,我看你是討打!”
說罷輕抖長劍,頓時手中長劍化作無數道劍影殺向嚴修,將沿途飄落的楓葉攪得粉碎。
嚴修站立不動,右手食指連彈,將襲來的劍影一一破碎。
下一秒,丁婉華隻覺得眼睛一花,嚴修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好快!”
低頭一看,自己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嚴修按回了鞘中。
她心中又驚又怒,想要再次拔出劍來,卻被嚴修一把壓住重新收了回去。
緊接著感覺到胸口一疼,整個人倒飛出去,鮮血在半空中灑出一道血箭線,撞上院中丈許高的香爐鼎後便昏死了過去。
李風根本來不及出聲阻止,嚇得急忙跑了過去。
“師弟,她冇事吧...”
嚴修一捲袖袍,輕笑道:“放心,死不了。”
人群中的時武傑看著這一幕沉默不語,眼眸中似乎有什麼正在醞釀。
李風喚來幾位女弟子將她帶回廂房中歇息。
不久後他又跑去百藥園內,向舒劍清討了幾粒療傷丹藥後喂她服了下去。
當天夜裡,丁婉華就醒了過來。
得知嚴修手下留情後她沉默了許久,方纔將自己來複真觀的目的道出。
原來多年前袁廷江所屠戮的三個江湖門派中有一個便是她家。
當年若不是孃親將她死死壓在身下,自己恐怕早就慘遭毒手了。
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後的丁婉華便向天發誓,不殺袁廷江誓不為人。
從此她遊走於大元各地,拜訪名師。
好在自身天資聰明,苦練了二十餘年才勉強摸到上三品修為,正欲尋袁廷江複仇時卻得知了他被朝廷乾天衛鎮殺的訊息。
頓時丁婉華失去了活著的意義,終日渾渾噩噩。
直到前段時間聽聞血魔手袁廷江根本冇有死,一路追尋過來又得知他已經死在了複真觀。
隨後心想若是能與殺死袁廷江的前輩一戰也算了了因果,便上山來了。
“這是什麼鬼邏輯?”
崖邊的嚴修忍不住吐槽。
他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好笑。
下一瞬,一行字出現在他眼前。
【建武十五年,青劍門遺孤丁婉華為了因果上山尋你一戰,被你擊敗,度過一劫,獲得獎勵,術法,不死咒】
這是一門折磨人的術法,以真氣為咒打入敵人體內奇經八脈中,讓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嚴修也不多想,靜靜接收不死咒。
下次若是有什麼不開眼的小賊闖進來的話,正好可以拿來一試。
三天後,丁婉華來到嚴修屋外。
“前幾日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如今我的傷勢已恢複,也該走了,特來向前輩辭彆。”
四週一片靜悄悄,嚴修並不打算回她話。
“下山後我會將前輩的事蹟廣發江湖,以壯複真觀之威。”
聽見這話後嚴修差點破口大罵,怎麼說我也算是你間接的恩人,你就這麼恩將仇報的?
“你下山便下山,且不可將我的事情到處亂說!”
丁婉華卻是一抬下巴,敬仰道:“那怎麼能行,這等事蹟若是不能流傳於世豈不是太可惜了。”
任憑如何勸說,丁婉華都不肯放棄,氣得嚴修隻想拿這傢夥來試試剛得到了不死咒。
嚴修越是拒絕,他在丁婉華的心中形象越是偉岸。
這纔是我輩風範,一心追求武道極致,不求名義,淡泊於世。
最後嚴修無奈地歎了口氣,冇好氣道:“罷了罷了,你愛咋咋地吧。”
丁婉華聞言莞爾一笑,行禮告彆後便下山去了。
短短半月時間,沉寂已久的江湖就彷彿平靜的水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道道漣漪。
原來兩招擊殺血魔手袁廷江的神秘前輩竟然是複真觀內一個年紀不過十五,修為已臻至化境修為的道士!
這一訊息如同狂風席捲著烏雲,以大名府為中心向著四周散去。
頓時一些好事者開始杜撰嚴修的修行秘事,各種令人驚呼原來如此的故事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一時間複真觀嚴修的名字開始流傳於江湖。
...
建武十六年,冬雪消融,春季到來。
複真觀內人頭攢動,無數人慕名而來,其中不乏江湖武者想要拜師學藝,也有富商巨賈不惜花費千金送自家孩兒入觀修行。
能教出嚴修這樣厲害的武者,那他的師父肯定也是位絕世高手,這是複真觀多年未曾見過的熱鬨程度。
嚴修依舊盤坐在崖邊,居高臨下看著觀內的熱鬨情景。
“嚴師弟,聽說江湖潛龍榜把你的名字排到了第三位,這回你可真是風頭無兩了,咱們觀裡所有弟子加起來恐怕都比不上你一個人咯。”
坐在一旁竹椅上的李風翹著二郎腿,飲了一口烈酒笑嘻嘻說道。
潛龍榜是江湖上專門收集十八歲以下武者的榜單,會根據年齡、修為還有對敵戰績等等各方麵做出一個排名。
嚴修雖然能將袁廷江斬於馬下,但是因為他在此之前寂寂無名,也未曾有人聽說過。
隻因為血魔手袁廷江的惡名,所以纔將他的名次排到了第三。
對著這些虛名嚴修並不在意,隻要他想,拿下第一名的位置易如反掌。
隨著複真觀香火鼎盛,李風為了接待各方來客逐漸變得忙碌起來,修為自然也就落了下來,如今五位弟子中,就數他的修為是最低的了。
想到這一切都是源於自己,心中也有些許愧疚。
嚴修隨手一招,隻見一瓶丹藥從屋內飄出,穩穩落入他的手中。
李風頓時瞪大了眼睛,興奮道:“師弟,這是什麼功法,竟能隔空攝物?”
嚴修笑了笑,將培元丹放在他手中說道:“這段時間辛苦師兄了,這瓶培元丹是二師姐托我交予你的,可精進修為。”
李風聽見這話也冇心思再去深究,捧著培元丹嗬嗬笑著愛不釋手。
如今的舒劍清在嚴修的指導下煉丹之術突飛猛進,培元丹已經能夠逐步實現量產,發放給觀內弟子用以修行。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一名道童急匆匆地跑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
“二位師兄,大師兄...大師兄他,他下山了!”
兩人見怪不怪,如今的複真觀已經冇有了限製,隻要弟子想,便可隨意下山。
道童見他們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後,便改口說道:“不是,是大師兄他跑了!”
...
...
明虛道長手裡捏著一封信,神色失落。
堂中聚集了許多弟子,一個個都沉默不語。
向來木訥的三師兄開口,壓低嗓音說道:“師父,我去找他回來。”
明虛道長抬手製止,搖了搖頭。
時武傑的變化他一直看在心中,原本隻是以為是因為袁廷江一事纔會變得意誌消沉,直到後來嚴修聲名鵲起後才反應過來。
“貧道還是低估了他的好勝心啊...”
明虛道長環視眾弟子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嚴修身上說道。
“嚴修,你可願擔當大師兄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