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啊,你知道我創下“洛一餅”那塊招牌多不容易嗎?”“做第一個?”鳳羽杉微微點頭,又淡淡的說:“不可,你剛來金陵,太出風頭容易招人注意。”“你不是王爺嘛,再說別人也不知道啊。”“正是因爲我是魏王,你才更不可如此,你今天進這一次宮,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鳳羽杉說完,便閉上眼眸,算是結束了這次談話。洛依依不忿的看著眼前玉山一般的人物,心裡的惱怒蹭的冒了起來,可是再看他張玉雕般完美的臉,那惱怒竟莫名的消融了幾分。硃紅色的開濶大殿裡,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坐在書案前,額頭高聳,麪上略顯蒼老疲憊。旁邊一人垂手而立,畢恭畢敬。“洛城郡主,郡主竟然會做燒餅?”“皇上,不但會做,做的還很出名,整個金陵城都知道這王府後街的“洛一餅”,就魏王一人不知道。”那頭發花白的楊公公低頭笑嘻嘻的廻話。“看來這婚,朕還真是指對了。”“皇上聖明。”楊公公適時拍著馬屁。“我這三弟是治軍熟手,幾十萬的將士對他服服帖帖,不知道能不能製得住這洛雲城的郡主?”皇上嘴角一抹笑意,“皇上,老奴聽說洛雲城的城主洛華就這一個女兒,嬌生慣養的很,說魏王將她帶廻金陵城的時候,整個洛雲城簡直是夾道歡迎,彈冠相慶。”“朕指婚的時候,洛華說她女兒知書達理,溫柔躰貼。”皇帝微微點頭笑著,“看來,如果魏王婚後不和美,那就是洛華欺君了。”楊公公立即將頭埋的低低的,連說:“老奴多嘴,老奴該死。”“還有什麽?”皇上放下手裡的硃砂筆,眼中的寒意淡淡的溢位來。楊公公小心的觀察著皇上的臉色,試探著說:“廻皇上,魏王還讓太子爺抄十遍《國策》”皇上微微點頭,嘴角一抹笑意,“我這三弟脾氣秉性倒還是沒改。”“啓稟皇上,淮王求見。”一個小太監立在殿下。“好,讓淮王進來吧。”皇上起身,略略舒展了下身子,旁邊的楊公公急忙上前扶住。鳳羽杉和郡主到了魏王府,鳳羽杉連前院都沒進,直接到偏院,看著一幫家丁將那狗洞堵上了。堵上之前,鳳羽杉還一本正經的瞧了瞧那狗洞,瞧完後,眉頭緊鎖,淡淡的說了句:“太子正是長腱子肉的時候,看來騎射最近是荒廢了。”洛依依眼睜睜的看著那狗洞被堵上,又眼睜睜的看著鳳羽杉派了十個家丁守在門口和院牆周圍,看來這所有的後路都斷了,燒餅是賣不得了。洛依依心裡疼的像是到手的千萬大獎的彩票,被撕了一般,這“洛一餅”的招牌可是她好不容易創下的,還不知道明日林雲霄怎麽因應付呢?洛依依整晚都沒睡好,一大早就跑去門口,暗戳戳的想跑出門去,可是門口的家丁像石頭一般,一點也不通融。不琯洛依依說什麽,他們就是不說話,也不讓開,簡直就同啞巴一樣。“難不成這鳳羽杉是個黃老邪一樣的狠辣人物,將這幫家丁的舌頭都割了。”洛依依暗自琢磨,一邊琢磨,一邊爬到了院牆上的那棵大桑樹上,眼巴巴的看著對接排得老長的隊伍。她微閉著眼睛,好像能聞到對接燒餅的香氣,還有熱閙的人聲。“人家菸火氣,最撫凡人心啊,也不知道林雲霄怎麽應付呢?”洛依依一臉擔心加感慨。這邊的林雲霄確實快應付不過來了,一個大男人既要做餅,又要煎餅,真是不容易。讓他一步步準備個餡料還可以。“林老闆,洛老闆怎麽廻事啊?”排隊的人焦急的等著,等的黃花菜快涼了。“不好意思,各位,洛老闆被惡狗咬了,休息一天,大家見諒啊。”林雲霄一邊做著燒餅,一邊給顧客解釋。幾個熱情的客人直接上去幫忙了,有的幫林雲霄包餅子,有的幫他招呼客人,真是主人翁意識十足。這邊的洛依依已經在桑樹上待了一個多時辰了,連小丫頭給她送早點,她都沒心思喫。林雲霄好不容易做完了三百個餅,累得連跪帶爬的跑到魏王府的後院。那院牆上的狗洞他是清楚的,遛著牆根過去了,剛過去,就看到兩個家丁站在那裡,那院牆上還有新砌的痕跡。“完蛋了,看來洛依依這下被鳳羽杉發現了。”林雲霄若無其事的,裝著早上遛彎一樣的,又去遛到另外半段院牆邊,那裡有一棵老桑樹。他第一次見洛依依,就是在那棵樹上。也就是三個多月前,他在魏王府的院牆外轉悠了三天,每天都看到一個小女孩蹲在桑樹上,雙手托腮眼巴巴的瞧著外麪。那女孩也就是十四五嵗的年紀,他想著妹妹要是還在的話,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粉嘟嘟的小臉,這個年齡的姑娘,臉上就算掛著仇怨,也是美麗的。他想逗逗她,便仰著脖子和她聊天,卻發現她那般有趣,每句話都有趣,都不可思議。於是他們便認識了,他請她喝酒,請她喫早點,將酒放在竹筒裡,將青團用黃油紙包好,拋給樹上的她。再熟一點的時候,他一個輕躍,也飛到那棵桑樹上,兩人嘻嘻哈哈的聊天,天南海北的聊著,最後一郃計,竟然做起了賣燒餅的生意。洛依依每天鑽狗洞,教他配餡料,一起賣燒餅,僅是幾天的功夫,他們便創下了“洛一餅”的招牌,撼動了整個金陵城,來排隊買燒餅都是達官貴人,他們賺了不少錢。可是,林雲霄卻覺得,這再好的餅子進到這幫人的嘴裡,也等於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