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攥緊拳頭沉默少許,沉聲道:“有我在,從今往後誰也不能再欺負你們!”
“哥哥!”顧馨兒抬起頭看著顧長安堅毅又充滿關愛的臉孔,忽然感覺鼻尖微酸,眼角劃下淚痕,
這三年受的所有苦楚和委屈,彷彿瞬間煙消雲散,心中隻剩溫暖。
可忽然間,她又想起沈家的可怕,滿臉焦急地拉著哥哥的衣袖。
“哥哥,今天是沈老太君的八十大壽,冇人顧得上我們,要不我們帶著爸媽逃吧,離開斷劍城,重新生活?”
聞言,顧長安目光閃爍了幾下,隨即恢複清明之色。
“傻丫頭,你哥哥我在獄中學得醫武雙絕,區區沈家,我反手便可鎮壓,豈會逃跑!”
緊接著,他蹲下身子將母親背在身後,緩步走向茅草屋。
顧馨兒一怔,望著哥哥的背影,眼神變得熾熱無比。
她似乎又回憶起小時候,無論遇到什麼挫折與困難,哥哥都會毅然決然地擋在她的前方,保護她的場景。
“哥哥,你永遠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可是......”
顧馨兒眼眸中泛起了水花,邁動步子追了上去。
顧長安進入陰暗的茅草屋,差點被裡麵的味道熏得嘔吐。
他不敢想象,自己入獄後,父母和妹妹到底經曆了多少苦楚。
父親顧啟年靜靜地躺在床上,皮膚蒼白而黯淡。
整個人隻剩皮包骨的骨架,兩個黯淡的眼窩看起來十分驚悚。
他深吸一口氣,將自言自語的母親放在另一塊木板上讓妹妹看管,
旋即來到父親的床前,三根手指頭搭在父親的手腕上。
顧馨兒就這麼癡癡地望著哥哥,哥哥是在把脈嗎?難不成他真的學會了醫術?要是他能讓父親甦醒就好了。
片刻後,顧長安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馨兒,看好爸媽,我去去就回!”說罷,轉身就要走。
顧馨兒急忙站起來喊道:“哥哥,你要乾什麼去?”
顧長安臉上的怒色消失,轉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哥哥冇事,就是出去為爸媽抓點藥,乖乖待在家裡等著哥哥回來。”
話畢,他便轉身離開,絲毫冇有停下腳步。
無論父親還是母親的情況都太糟糕了,很難想象他們在自己入獄後,到底受了多大的苦!
如今,普通的藥物已經無法救治他們,唯有傳說中的醫王令才能救他們一命。
醫王令乃藥王穀流傳下來的醫者至寶,誰擁有醫王令,便可號令天下醫者,為其所用,
更可利用醫王令內的岐黃之氣,起死回生。
可是,藥王穀覆滅千年,他要到哪裡才能找到醫王令?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放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沈家!
你們不僅害我入獄三年,更害我父親成為植物人,母親由於崩潰導致神經錯亂,此仇不報,天理難容!
我要讓你舉族上下,一步一步從雲端跌落塵埃,嚐盡生死絕望後才痛苦地走向覆滅!
“哥哥......”
顧馨兒大聲喊道,卻見顧長安已然冇有蹤影,她似乎想到了哥哥想要乾嘛,絕對冇有哥哥說的抓藥那麼簡單。
中州沈家的府邸,一片熱鬨非凡。
沈老太君的八十大壽,成為整個都城矚目的焦點。
“城東劉老爺子,送精美望劍訣一部,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城西張大爺,送提升修為的千年人蔘一支,恭祝老太君壽比南山鬆不老,福如東海水長流!”
“西郊李老爺子送古玩玉器若乾,願老太君歲歲平安如意,笑口常開,健康長壽!”
“......”
賓客絡繹不絕,豪族們紛紛帶著厚禮和祝福前來捧場。
沈家的大門前,更是車水馬龍,甚至有各種妖獸彙聚於此,奢侈至極。
身穿大紅長袍,珠光寶氣的沈家定海神針沈老太君坐在上首,滿麵紅光,笑得合不攏嘴。
沈家一乾族人分彆站在老太太兩邊,身姿嫵媚,穿著綠色裙襬的沈知意也在其中,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中州沈家乃老太君經過三十年風雨一手打造,富甲中州,可謂權勢滔天!
老太太八十高齡,大半箇中州有權有勢的人都親自來捧場,由此可見其地位何等顯赫!
“老身八十大壽,就連韓大小姐都來了,按理說我本該知足的,可惜呀......”沈老太君長歎,欲言又止。
“哦?不知道奶奶在可惜什麼?”沈老太君旁邊,梳著雲鬢,長髮披肩,容貌豔麗無雙的沈知意柔聲問道。
沈家老太太微笑,“哈哈,老身是在可惜我的好孫女,二十多了還冇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我不甘心呀!”
聽聞,眾人心照不宣一笑。
在場誰不知道沈家大小姐美若天仙,傾國傾城呀!
可就是這樣的美人,自從出了三年前那件事後,卻從未對哪位青年俊傑假以辭色過,
讓不少青年才俊隻能黯然失神,堪稱可惜。
今天沈老太君在她的壽禮上公然提這話,明眼人都知道,沈老太君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招孫婿了。
“奶奶.......”沈知意故作嬌羞,俏臉生出紅暈,立即低下頭,她輕輕地舉起扇子,遮住了一半的臉龐。
她臉頰微微泛紅,心中如小鹿亂撞,目光透過扇子上的縫隙,偷偷地打量著諸位青年才俊,心跳加速。
“沈知意,你個蛇蠍婦人,長安哥哥被你送去劍淵三年,生死不知,你還好意思裝清純,你真是不要臉!”
一個清冷的少女聲音在人群裡響起,不多時便跳了出來,指著沈知意的鼻子破口大罵。
隻見此人十五六歲左右,衣衫破爛,梳著個馬尾,五官卻是十分精緻,尤其她一雙眼睛,烏溜溜十分靈氣。
韓江雪,顧長安的發小,祖孫三代都是斷劍城的平民,今天沈家開設流水席,進來混吃喝。
看到沈知意故作嬌羞覺得噁心,管不住嘴巴站出來罵街。
“這個小女娃從哪來的,莫不是瘋掉了,口出狂言?”
“她竟敢提那個強姦犯,難道她不知道,就是因為那個強姦犯,才導致沈大小姐名譽掃地的嗎?”
“完蛋了!她無權無勢,沈家這下恐怕是不會放過她了。”
“.......”
眾人指著韓江雪評頭論足,議論紛紛。
果然,沈老太君聞言,眉頭一皺,勃然大怒。
“這是哪裡來的小賤人,竟敢在老身麵前提那個小雜碎,來人呀,給老身拿下,打斷雙腿丟出去!”
她話音剛落,兩名壯漢便氣勢洶洶走出。
“你們敢,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你們也太霸道了,眼裡還有冇有王法!”
韓江雪急聲嗬斥,眼神倔強。
圍觀眾人見狀,不敢吭聲。
他們可冇膽量多管閒事,今日老太君壽宴,乃為中州最耀眼的一刻,誰能與沈家爭鋒?
“顧某送棺材一副,花圈兩個,請沈老太君及時入住!”突然,一道冷峻的聲音響起。
寂靜!
全場寂靜,落葉無聲,所有人都尋聲看了過去,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竟敢在老太君的壽禮上送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