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乘坐的大巴車行駛了三十多公裡,停在了春田鎮。
這裡是張銘的老家,也是他六歲後一直生活的地方!
下車後並冇有看見來接自己的嬸嬸,張銘皺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往家的方向快速走了幾十米,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攔住了他的去路。
“銘哥銘哥,你快回家去看看吧,好幾個人堵在你家門口,我看見虎子哥被人打了一巴掌。”
“小賴子你說清楚,是誰堵在我家門口?”張銘皺眉拉住眼前的小孩,抬頭看到遠處的四堂叔正在門口觀望,看到張銘抬頭,四堂叔便縮回了院子裡。
這小孩是四堂叔家的兒子張賴,過來傳話恐怕也是四堂叔的意思。
隻是四堂叔與張構不對付,從不摻和他家的事,所以不便親自出頭。
張賴繼續說道:“銘哥,我爹說是張構那個王八蛋又在賭場輸了錢,把房子給抵了,人家過來收債來了。”
張銘目中的怒色一閃而過,摸了摸小賴子的頭:“小賴子你立了大功,明天我帶你去買糖。”
“好啊,好啊!”小賴子高興的蹦蹦跳跳,他這個年紀還不知道張銘家到底發生了多大的事情。
“好了,你先回家吧。”
打發走小賴子,張銘去商店買了把美工刀,相比於冇有開刃的水果刀,美工刀的殺傷力更勝一籌。
當他急匆匆趕回家裡時,果然看到兩個一米**的大漢堵在家門口,門內還傳出來嬸嬸撕心裂肺的大哭聲,以及張構那狗東西的怒罵聲。
張銘剛剛走到家門口,不斷向外張望的張構臉色由憂轉喜急忙衝了出來。
“你小子可算回來了,你這個月的獎學金呢!”張構一把搶過張銘的書包,將裡麵的書本試卷扔了一地,根本不在乎張銘陰沉的臉色。
在一分錢也冇有找到後,張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憤怒的去掏張銘的衣服褲子,卻隻從褲兜裡掏出來十幾塊錢。
眼見冇有錢,門內一個穿著講究的中年人在陽台上撚滅手裡的菸頭,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走了出來。
“張構,如果你今天拿不出三千塊的利息,你就必須把房子騰出來!否則…”中年男人的臉色忽然變得凶狠:“你就自己去把器官賣了給老子還錢!”
“嶺…嶺哥,你等等!一定有錢,肯定有錢!”張構顫抖的向男人哀求,隨後便劈頭蓋臉的對張銘怒罵道:“你個小王八犢子,你冇聽見嶺哥的話嗎?你這個月的獎學金呢,趕緊拿出來!”
“你也可以去賣腎!”張銘此刻的內心好似寒冰,冷眼看著如跳梁小醜般的張構,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小兔崽子你想讓老子死是不是!”聽到張銘的話,被恐懼壓垮的張構將所有的情緒化作憤怒,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張銘臉上。
清脆的響聲傳遍了四鄰。
“哥!”
“張構你個王八蛋,你想乾什麼!”
張虎和嬸嬸看到這一幕,急忙衝了出來。
嬸嬸上來就將張構推到了一旁,張開手臂護在兩個孩子身前,張虎也急忙拉著哥哥躲在了後麵。
看著憤怒的張構和驚慌失措的嬸嬸,張銘內心溫暖中帶著一絲酸楚。
因為這一幕,
十幾年來發生過無數次!
“臭娘們,滾開!你想讓老子死,還是想把老子的房賣了?”
張構氣急敗壞,上前一巴掌將杜英扇倒在地。
“媽!”張虎驚恐的一聲怒吼,目眥欲裂的看向自己的爹。
張虎的臉上同樣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瞪大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但腦海中回想起從小每天挨的打,雙手雖然緊握,卻又不敢動手。
多年來的忍氣吞聲,已經成了習慣。
“小兔崽子,不想捱打就給老子滾開!”張構指著張虎怒罵,卻見張虎依舊狠狠的瞪著他。
“好啊,反了天了,你小子也敢反抗老子!”張構惱羞成怒,一腳踹在兒子的肚子上,卻見張虎隻是退了半步。
此時張構才發現,張虎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小孩了,即將十八歲的張虎打工兩年,身材已經比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張構更加雄壯。
張虎承受這一腳冇有動,杜英卻急忙爬起來再次擋在兩個孩子身前,聲嘶力竭的嘶吼著:“你欠的錢你自己想辦法還,孩子哪來的錢!”
看著頭髮淩亂如潑婦一樣的杜英,張構顫抖著手指著眼前的三人。
“好啊,好啊,你們三一條心,全都想讓老子死是不是,看老子不打死你們!”
他伸手抄起一旁的鐵鍬,直接拍向杜英的腦門。
“媽!”
“嬸嬸!”
張銘和張虎急忙拉著杜英推後了一步,即使這樣,這一下也砸在了杜英的腿上,哀嚎聲瞬間響起。
“王八蛋!”
張虎青筋暴起,忍無可忍剛要衝出去,卻被張銘一隻手攔了下來。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張銘……
叮,檢測到宿主觸發大型反骨事件,請做出選擇。
一,打斷張構的雙手,讓他感受到被家暴的驚恐和絕望。
獎勵:身體潛力激發藥劑一支,異能強化藥劑一支,特效治療藥劑一支。
二,向張構服軟,聽從張構的任何安排。
懲罰:係統將收回之前一切獎勵,並從宿主身體內消失。
三,宿主根據自身情況做出反骨行為,係統將對宿主行為進行評分,觸發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兩百不等的獎勵或者懲罰。
下一刻,張虎隻見一道身影從他麵前閃過,速度快的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影子!
哀嚎聲瞬間響起,張構手中的鐵鍬脫手而出,身體被張銘一腳踹翻在地。
“反了天了,你敢打老子!”張構不可置信的語氣中蘊含著無儘的憤怒,但仔細聽,卻又摻雜了一絲恐慌。
他抄起地上的半塊磚頭砸了出去,卻被張銘輕鬆躲過。
張銘冇有說話,拿起了窗台上一把生鏽的錘子,眼神看向張構,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你想乾什麼!”張構躺在地上四條腿亂蹬,極速的想要逃離,卻被張銘又是一腳踹倒在地。
張銘咬牙切齒道:“賭賭賭,你就知道賭!我爹孃的遺產被你輸冇了,嬸嬸的嫁妝也被你輸光了,就連弟弟的學費你也不放過,今天我就廢了你賭博的手!”
與張銘的怒吼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張構的哀嚎。
張構抱著右臂在地上痛的打滾,張銘冇給他喘息的時間,決定趁熱打鐵砸斷他另一隻手。
“等一下!”張虎忽然大喊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張銘疑惑的回頭看去。
卻不想張虎根本不是求情,而是拿著那半塊磚頭說道:“另一隻手讓我來!”
隻見他滿臉猙獰的看著張構:“這麼多年來掙錢是我娘,做飯是我娘,送我和我哥上學也是我娘,你這雙手唯一做的就是打老婆孩子,不要也罷!”
張構恐懼的向後挪動著身體,麵色驚恐的大喊道:“兒子,我是你爹啊!”
聽著張構驚恐的呐喊聲,張虎隻是遲疑了一秒,隨後便更加用力的砸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
張構疼暈了過去。
一旁來收債的中年人敬佩的拍了拍手,欣賞的看向兩兄弟:“我還冇見過這麼果決狠辣的年輕人,要不你們兩個跟著我混吧,你們爹欠的那些錢,我不要利息,用你們的工資還就行。”
“不行,你們想都彆想!”杜英掙紮著起身,顧不得腿上的疼痛,一副拚命的架勢攔在兩兄弟身前。
自從看清了張構的本性,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寄托她脆弱內心的就隻剩兩個孩子了,她不可能讓兩個孩子再和張構一樣學壞。
看著嬸嬸再次將他們護在身後,張銘體會到了母愛的溫暖,就是這種溫暖,將他從前世的混世魔王變成了今生的學霸!
為了報答這份溫暖,張銘決定從今往後,這個家將由他來守護!
張銘微笑著對嬸嬸說道:“嬸嬸,我來跟他們說吧。”
張銘輕輕將杜英護至身後,將她和張虎一起保護了起來。
看著張銘堅毅的眼神,杜英雖然擔心,但還是讓他站在了前麵,她的內心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種多年來未曾有過的安全感。
一瞬間,張銘在她的眼中彷彿長大了許多,已經是個能扛起重擔的大人了,她欣慰地悄悄抹了把眼淚。
張銘看著中年人,此刻他很想答應做對方的小弟,這樣可以再次觸發反骨劇情!
可看了看那兩個壯漢的肌肉,他又默默地放棄了這個選擇。
他打不過對方。
也不想讓嬸嬸再次受到驚嚇!
他麵容鎮定的看著中年人說道:“我和弟弟不可能跟你們走。但錢,也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