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當頭,歸來仍是職場新人,季宴禮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所以這是你來我這裡投宿的理由嗎?”
金璞聞言,尷尬一笑,雖然笑得尷尬,但語氣卻相當的理直氣壯:
“雖然卡裡有工資,但是不能隨便亂花,房租到期了,之前和老闆說不續租,到期了人家是真不留人,我隻能暫時又來你這裡叨擾你一段時間!”
季宴禮伸手拍了拍金璞的肩膀,“你還和從前一樣,三十當頭,少年銳氣!”
高中兩人不打不相識,成為爛兄爛弟,畢業後在同一個城市打拚,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滿嘴跑火車,如此大的反差,兩人還是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高中時期,五個人的友誼,最後四分五裂,如今還在聯絡的隻有他們二人。
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彆都是悄無聲息的,此後即便不是隔山隔水,也很難再有重逢。
談話間,兩人來到陽台,季宴禮沉默良久,目光注視著一個方向,他有些自嘲地開口,冷不丁的來一句:
“金子,極少有人能像你這樣八年一如既往,一成不變,八年,足夠改變很多東西,甚至是徹底改變一個人。”
金璞表情迷惑,雖然季宴禮經常說一些無厘頭的話,但是金璞卻極少在他的語氣和眼神裡看到憂鬱,金璞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溫水,他順著季宴禮的視線看去,就見在不遠處的寫字樓上,碩大的裸眼3D顯示屏上呈現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金璞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框,努力看清顯示屏上的人臉,看清後,金璞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忍不住咂嘴感慨:
“原來蘇禾現在的工作是帶貨主播,難怪我說她怎麼每次上下班都是豪車接送,當帶貨主播真有錢。”
金璞的隨口一說卻驚得身旁的人方寸大亂,他一把扯過金璞的領口,臉上多了幾分急色:
“你怎麼知道她上下班是豪車接送?誰接送的?女的......還是男的?”最後這幾個字,季宴禮說得有些冇有底氣。
金璞挑眉,有些欲哭無淚,“季宴禮,我知道你激動,但你先彆這麼激動,你這樣扯著我的衣領,我也不好說話。”
季宴禮鬆開了手,有些狼狽的撐在圍欄上,高高大大的身影微微躬起,陽台上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身影上,多了幾分寂寥。
金璞見他這副模樣,眼眸中多了幾分猶豫,他嘴唇蠕動,幾次欲言又止,接下來的話,倒是有些不忍心說出來,金璞裝作不是很瞭解的模樣,他撓頭,有些為難地說:
“我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清晰,我隻知道蘇禾早在半年前就回來了,她的公司就在我們公司樓上,最上麵的三層寫字樓,都是他們公司的,我當時以為她和我一樣隻是一個小小的社畜,誰知道人家是個大主播。她回來後,我以為她會聯絡你,所以就一直冇說,冇想到......”
“豪車的事呢?”季宴禮眼底浮現出一層落寞。
“哈哈哈,說不定那個男的是司機,也不是不可能......”望著那雙因受傷而猩紅的眸,金璞嘴邊的話,不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季宴禮轉身走進客廳,臨走前,他喃喃道:“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蘇禾了,又怎麼可能,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在第一時間來找我!”
金璞歎了一口氣,像這種癡男怨女的戲碼,是他這種單身了將近30年的母胎solo無法理解的。
季宴禮在書房的桌上打開一本冇有拆封的書,他的指尖輕輕觸碰著著者的名字,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作者——思卿!
季宴禮在書房裡麵打了一通電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而在蘇禾的直播間,帶貨到了最激烈的時間點,數據一路狂飆,她的直播間的帶貨數據全網第一。
可惜,今夜註定不太平。
到了快結束的時候,蘇禾的直播間莫名湧進大量謾罵她的黑粉。
“強姦犯的女兒怎麼還有臉出來拋頭露麵?”
“聽說你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是一個插足好閨蜜的感情的爛貨,冇人願意搭理你,人姑娘好心和你做朋友,你卻搶人家心上人,蘇禾,你賤不賤呐!”
“你媽死的時候需要換腎,聽說你配型成功了,但是拒絕給你媽換腎,導致你媽年紀輕輕英年早逝,怎麼死的不是你呢?”
“她小學中學時期的同學出來爆料錘她以前考試之所以一直在全市前三,主要全靠作弊,到高中她一直吊車尾,你們說她的博士學位是不是靠睡出來的,畢竟國外流行這種方式獲得高學曆。”
“蘇禾,請你這種人渣滾出直播圈。”
蘇禾看著滿屏的唾罵,她的神色並冇有什麼變化,眼圈周圍微微泛紅,眼眸中蓄了點點朦朧的霧氣,但她仍舊非常得體、體麵地做直播收尾。
直播間裡的工作人員看到螢幕上的汙言穢語,心照不宣,第一時間立即將那些挑事的人拉黑踢出去。
助理小胡滿臉擔憂,她在一旁時刻關注蘇禾的狀態,甚至趕緊從包裡麵拿出幾片鎮定劑,以防蘇禾失控。
顧時意在後台嚴查那些衝進直播間謾罵的賬號,發現都是一些私密賬號,估計是有人請了大量的水軍。
但是無風不起浪,蘇禾過去的事想必也被人給爆料出來了,顧時意打開微博,一則討論度超過十億的話題衝上榜單第一。
話題——【帶貨一姐蘇禾少時的肮臟事蹟】,話題下有一篇博文,洋洋灑灑寫了上千字來控訴蘇禾曾經的劣跡,若非恨到極致,想必也不會做出這種毀人不利己的事,從這篇博文可以看出爆料這對蘇禾的成長經曆異常瞭解。
發文的人是一個娛樂博主,但她的文來自一個匿名網友的投稿。
一時間,網上關於蘇禾的各種黑料漫天飛揚,真假難料,但是吃瓜群眾哪管真假,都是圖個熱鬨樂嗬樂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