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宛的聲音在陳楓耳邊響起“小點聲,我能聽見。”
隨著伊達宛不滿的一聲訓斥,一團微弱的綠光出現在伊達宛手中。
而整個地下空間,隨著這綠色光團出現,飛出無數的螢火蟲,將這裡點綴的如同仙境。
陳楓兩人站在一座巨大的祭壇之上,四周是平靜的水麵,巨壇之上是一座古老的雕像,此刻雕像完全被灰塵覆蓋,看不清真身。
伊達宛手中的光團化作一陣風,將雕像上的灰塵儘數吹散,終於,這個雕像的真容,落入兩人的視線內:
一個身穿禮服,背生雙翼的女子,麵容安詳的閉著眼睛,單膝跪在石台之上,雙手握著一把細長的禮儀劍,劍尖插入地麵,看上去似乎在進行某種儀式。
伊達宛見此,滿臉不敢置信“混沌真身?怎麼可能!”
“混沌真身?那是什麼?”
伊達宛搖著頭,仔細的盯著這句雕像,緩緩開口:
“在我的世界,女子的魔法修煉分為四個層次,第一層是‘女王之身’,能達到這個層次的萬中無一”...
“之後是‘女帝降臨’,隻有在‘女帝降臨’這個層次打敗所有對手,才能獲得‘聖女’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稱號。”...
“再來便是傳說中的‘神女滅世’,凍土大陸的曆史上,達到這個層次的,包括我,隻有三位。”...
“而你眼前的,便是隻有記載在史書中,可以媲美造物主的姿態----‘混沌真身’。”
陳楓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雕像“我去,這麼厲害?”
伊達宛白了一眼陳楓,隨即,幾隻綠色的小鳥,從她的肩頭飛散開來,轉眼便不見了身影。
良久,伊達宛一聲歎息“哎,走吧,這裡隻是一座荒廢的遺蹟。”說罷,伊達宛就要拉著陳楓離開,心道:這裡同陳楓在H市出事時,自己發現的遺址相似,雖然有著濃鬱的凍土大陸氣息,卻不是回家的路。
伊達宛拽了陳楓一把,卻發現陳楓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盯著雕像,眼眶莫名的濕紅。
“陳楓?怎麼了?”
陳楓聲音嗚咽的開口“我不知道,剛纔突然看到雕像流淚,我心裡也跟著難受,忍不住的想哭。”
伊達宛疑惑的看向雕像,此刻這個石質雕像,竟然真的在‘哭’。
“哭夠了冇?”伊達宛無奈的看著陳楓,明明一個大老爺們,卻哭成了一個淚人。
陳楓一把鼻涕一把淚“再讓我哭一會兒。”
足足一個多小時之後,陳楓才勉強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嗚咽的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伊達宛輕輕點頭,不顧陳楓滿是淚水鼻涕的手,拉著他就要向上飛。
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明明伊達宛的任何魔法都可以用,但就是始終飛離地麵不到五米,彷彿那天空中有著一張無形的網,牢牢的罩著兩人,不讓陳楓兩人離開。
“麻煩了。”伊達宛看著上空,眼中有些慌亂,一串長長的咒語被她吟唱完畢,地麵浮現出一座翠綠法陣,一隻綠色的鳳凰騰空而起。
可是這隻鳳凰在飛離地麵五米的距離時,突然崩碎,煙花一般的爆炸開來。
伊達宛見此,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無比“怎麼可能。”
陳楓也皺著眉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暗歎一聲:壞了,難道要死在這裡了?
昏暗的地下空間內,時間流逝的無比緩慢,伊達宛試過各種各樣辦法,最後頹然的依靠著雕像坐下。
“陳楓,對不起,我們怕不是要死在這裡了。”
陳楓第一次見伊達宛如此的頹然,嬉皮笑臉的走到她身邊“怕啥,人生苦短,死了也就解脫了。”
伊達宛看著陳楓賤賤的樣子,想到自己初來這個世界,那個時候陳楓還是一個無名的窮小子,每天隻會做一些傻事,隨著經曆的事情越來越多,自己越發的喜歡粘著他,離不開他。
“陳楓,你不後悔陪我一起進到這個絕地麼?”
陳楓嘿嘿一笑“絕地又如何,有美作伴,倒也是美事,況且這裡景色優美,倒不為一個好的長眠之地。”
伊達宛掩嘴一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快樂是短暫的,陳楓同伊達宛不停的聊著一些過往,終於,最艱難的問題出現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楓已然餓暈了過去,伊達宛狀態也不好,強撐著身體,挪到陳楓身邊,目光柔柔的看著他。
“至少,讓我死在你前麵,看著你先我而死,我接受不了。”說罷,伊達宛從嘴中吐出那顆‘魔能珠’,此刻珠子不再是黯淡無光,而是內有淡綠的熒光閃動。
“魔能珠,對不起,從我踏上魔法這條路,你就一直伴隨我身邊。如今,我三番兩次的抽空你的魔力,我不是一個好主人。如今,我需要你幫陳楓吊住最後一口氣,至少等我死去,他才能嚥氣。”
珠子被伊達宛用力一抽,那綠色的熒光便飛離珠內,落在陳楓體內,而陳楓終於麵色有所好轉。
伊達宛一口鮮血噴出,趴在陳楓身上昏迷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陳楓幽幽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伊達宛氣息微弱,眼看是要活活餓死。
陳楓看著地上暗淡的‘魔能珠’,一瞬間便已然明瞭伊達宛為自己做了什麼。
“哎,如果這是我的孽,那就讓我此生還了這筆債。”陳楓咬著牙,艱難的坐起來,抱著伊達宛,隨即,眼中狠厲一閃,牙齒撕碎了自己的手腕。
陳楓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那噴血的手腕堵在伊達宛嘴中,眼中滿是柔情。
然而,陳楓的身體經過變異,傷口冇多久便癒合如初,陳楓木訥的看著手腕“尼瑪,還得遭罪,這得浪費我多少血,都夠碗碗吃的飽飽了…”
陳楓的視線開始模糊,記不清自己多少次撕碎手腕,用儘最後的力氣,再次咬碎手腕,灌在伊達宛嘴中,溫柔的俯下身,親在她的額頭。
終於,陳楓一直緊繃的神經斷裂,徹底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