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野萬疆 第7章

第七章回老家

因為當前的環境也不允許，把這些被害人的頭顱逐一送回家，兩個人隻能在城外的一處僻靜的地方，掩埋好同胞的骸骨，等到這些事情都做完後，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眼看天光放亮，兩個人此時也不敢耽擱，趕緊各自整理好行裝，向著老家的方向出發了。

此時身後的奉天城，早就已經亂作一團了，尖銳刺耳的警報聲，瞬間劃破清晨的寂靜，給本來就籠罩著一片愁雲慘淡的奉天城，又增添了一種恐怖的氣息，日本關東軍臨時組建的憲兵隊，此時已經傾巢出動正在滿大街的，搜查抓捕一切可疑的人員。

城門樓子哨位日本鬼子一個排的哨兵被殺，是在天亮後才被髮現的，原來城裡關東軍的憲兵隊，按照規定的時間和路線在奉天城裡巡邏的時候，一個負責巡邏城防的小隊要從城門樓子通過出城。

這個帶隊的鬼子軍官，騎在馬上歪著脖子，左手握著軍刀右手牽著韁繩，正在一臉高傲的欣賞城門樓上懸掛著的人頭，一開始這傢夥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像是在欣賞戰利品一樣觀摩眼前的一切，可是就在距離在不斷拉近的時候，他似乎隱隱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首先他冇有發現本應該在，城門口哨位上執勤的哨兵，心想這群混蛋這個時候，難道是都去偷懶睡覺去了，這可是城門重地警戒卻如此鬆懈那還了得，就派人去值班室找負責人責問情況，突然他發現城頭上懸掛著的人頭，好像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而且從人頭的新鮮程度上來看，完全都是新鮮出爐的，而且每一個腦袋脖子上的切口處，此時還不斷的往下滴著血水，而且大老遠就能聞見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同時還吸引了成群的烏鴉在空中盤旋。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被他派去傳達室找人鬼子兵，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樣，從傳達室裡連滾再爬的跑了出來，當他麵無血色恐怖萬分手腳並用，滾到這個帶隊的日本軍官麵前的時候，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了。

整個人像是剛被從冰窟窿裡撈上來一樣，從顫抖的已經走了音的嘴裡蹦出來幾個字，人，頭，通通地不見了。

看著眼前的這個被嚇得語無倫次的下屬，鬼子軍官似乎也感覺到，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是為了維護大日本帝**人的尊嚴，這個軍官還是從馬上跳下來，來到這個鬼子兵的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然後上去就是兩個嘴巴。

接著他發現地上有一條血跡，從值班室一直延伸到城門樓上，鬼子軍官馬上沿著血跡來到傳達室門口，雙手用力把麵前的大門推開，突然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這個鬼子軍官當時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但是這個地方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地盤了，而且身後還有自己的巡邏隊，想到這裡他又重新增加了幾分膽氣，繼續穿過走廊向哨兵的宿舍裡走去，當他來到宿舍裡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一下子，因為恐懼而乾嘔起來。

趙崢嶸和二憨子一路上風塵仆仆，終於在天黑前回到了村裡，在村口兩個人經過短暫的商議後，就各自回家看望父母去了。

先說在村東頭住著的趙崢嶸家，此時天剛擦黑，屋裡已經點起了煤油燈，由於這幾年趙崢嶸在軍隊裡當了軍官，軍餉也是不低的，再加上平時在隊伍上，趙崢嶸也冇有什麼花銷，所以大多數軍餉，都寄回家貼補家用了。

同時趙家爹孃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這幾年下來家業也算殷實起來了，老兩口去年又張羅著請工匠拓坯砍脊，在原來的房場上又蓋起來三間土坯房，就是這種房舍在當時的鄉下，那個年代都已經算的上是體麵的房屋了。

屋子裡趙家二老正坐在炕頭上說話，地上炕沿邊還站著一個，長得十分俊俏水靈的姑娘，再給老趙頭點菸袋，這時候隻聽趙母說話了，原打算等到年底，就把趙娃從隊伍裡給叫回來，這兩個娃娃年紀也不小了，在農村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不結婚可就算是過崗了，讓他趕緊回家和桂花成親，也讓咱們早點抱孫子。

可是不成想這天殺的日本人又進攻了奉天，聽說這東北軍都被趕到關裡去了，也不知道咱們家趙娃現在咋樣了。

聽見這話桂花的臉蛋一下子就羞紅了，要說起自己這個還冇拜堂的男人，聽二姨娘說他可是這十裡八村，打著燈籠都挑不出來的俊後生，不僅識文斷字而且又是東北軍軍官，這進了門我家桂花就是官太太了。

就在去年老趙家放出話來要給兒子說門親事，就脫了媒人牽紅線，身為媒婆的二姨娘一合計，趙家那小子可是個人才，自己的外甥女現在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要說這丫頭那是天生麗質，生就一副好坯子，人又聰明伶俐為人賢惠能乾，要是隨便婚配一個蠢郎君，也是糟蹋了這閨女的一身靈氣傲骨，如今這趙家小子正好和她匹配。

就這樣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撮合下，趙家人也是中意這個女娃的人品，就這樣三媒六聘換了八字，這既成周公之禮，又符桃夭之詩，兩個還冇有見過麵的小鴛鴦就成了一對了。

老趙頭聽說上幾天在奉天的東北軍，被日本鬼子給一鍋端了，現在趙娃也是生死不知，老趙頭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和老伴兒商量後，就來到親家家裡進門就說，我說親家呀現在咱東北變天了。

我家趙娃現在一時也冇有個音信，要不你看這樣吧，要是這一年之內在冇有我家趙娃的音信，咱家的桂花就讓她在選個人家婚配吧，可千萬告彆耽誤了桂花的青春。

老趙頭話音剛落隻見桂花一挑門簾，就從裡屋走了出來，然後字正腔圓的對自己的公爹說道，這老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叟隨叟，嫁了乞丐牽棍走，從定親的那天起我桂花，生是趙家的人死是趙家的鬼，要是趙崢嶸還活著我就是他媳婦，要是他不在了我就給公婆養老送終。

明天麻煩公爹就請人抬上一頂轎子，我抱著公雞拜堂成親，這個還冇有出閣的閨中女子，今天卻展現出如此的巾幗氣概，一下子就把兩個老頭給鎮住了，就這樣一頂花轎桂花就來到了老趙家，成了趙崢嶸的媳婦了。

就在這個檔口趙崢嶸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進來就給炕上的爹孃磕頭，此時兩位老人纔看清進來的人是誰，看見自己的兒子回來了，當時就把母親高興的，一邊擦眼淚一邊唸叨著，真是祖宗保佑我的趙娃回來了。

兩個老人趕緊對站在旁邊的兒媳婦說道，莫要愣著趕緊把你男人給扶起來，此時的桂花才偷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丈夫，這一看當時心裡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甜，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心道這纔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啊。

這一看不要緊桂花當時就犯了花癡了，人還在那裡抿嘴偷笑，居然冇聽見婆婆說的話，趙母一看自己的兒媳婦冇動，打眼兒一看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心道這個癡丫頭可是了不得了，然後又假裝生氣的喊了一聲桂花。

這會兒才把那個懷春的少女，拉回到現實中來，她馬上伸出蔥白一般的手，去扶跪在地上的趙崢嶸，剛開始趙崢嶸還冇有注意自己身邊的這個姑娘，可是一聽婆婆說叫她去扶起自己的男人，這腦海裡就一時反應不過來了。

等到這個姑娘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趙崢嶸才確定剛纔自己的耳朵冇有聽錯，麵前的這個長得跟一朵花一樣的姑娘，是自己的媳婦兒，但是自己確實不記得，是啥時候娶她過門的。

但是這麵前的姑娘她確實模樣太俊俏了，就是打扮時髦的城裡女人，在她麵前也要遜色不少，這可真是高山出佳士，近水玉芙蓉，可是現在可不是賞花的時候，趙崢嶸在自己媳婦兒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就像父母訴說，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