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唐棠心裡再抗拒,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玩家唐棠冇有拒絕的理由。
“你還挺有情調。”就在唐棠捏著鑰匙開門的功夫,林浪四處張望時一眼看見了信箱上的玫瑰。
新鮮的彷彿剛采摘下來的玫瑰花在林浪靈活的手指間翻轉,幾片紅豔的花瓣從花枝上凋落。
唐棠並不知道林浪說的是自己,她還有些疑惑林浪的玫瑰是從哪兒掏出來的。
她正要開口詢問,注意力就被司鵬程等人翻箱倒櫃的舉動拉走了。
鋪著灰色棉麻罩子的沙發被粗暴的推翻,藏在櫃子裡的零食散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唐棠內心哭唧唧的看著任務者們把她精心收拾好的家翻的一塌糊塗,麵上半點痕跡都不敢露。
“這樣太慢了,我們分開找,一會把找到的線索集中合一下。”司鵬程建議道。
“那我去陽台。”林浪頷首,率先往外走。
唐棠擔心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忍不住露出一星半點異樣,便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獨自鑽進臥室。
“煩死了,煩死了。”唐棠把耳朵捂上,不想去聽客廳傳來的動靜。
兀自悶悶不樂了一會,她做好心理建設,才學著他們的拆家式蒐證對臥室下手。
路是她選的,跪著也要走下去。
霍少禹從客廳進來,女孩正乖巧的蹲在地上翻找著床鋪的縫隙間,聽見腳步聲回首雙眸淺淺一彎,眼神澄淨,像是住在象牙塔裡的公主,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隻是在這個殘酷的遊戲裡,乾淨的人向來走不遠。
“找到什麼了嗎?”唐棠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羽投下一小片陰影,在暖黃的陽光下像極了櫃檯上的工藝品,精緻而脆弱的易碎品。
他有些不忍,不忍盛放的鮮花驟然枯萎,於是緩緩開口:“給你一個忠告,除了你自己誰都不要相信。”
唐棠怔了一下。
她其實挺討厭霍少禹的,若不是他拆穿唐棠的偽裝,此刻她該是舒舒服服的窩在家裡虛度年華,而不是被迫和他們周旋勾心鬥角。
所以他拖她下水,她也騙了他,算是兩清。
可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故意說這些話,讓人怪不是滋味的。
那雙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縮,有什麼險些翻湧而出,恰有一片烏雲飄過,室內光線脩然一暗,教人看的不甚真切。
“那你呢,我可以相信你嗎?”唐棠將複雜的情緒壓下,歪了歪頭問。
美麗纖細的女孩一臉懵懂信任的注視著他。
霍少禹知道,隻要他說‘可以’,就能輕易的掌控單純的女孩。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不可以,人心難測,不要給任何人傷害你的機會,知道嗎?”
男人的眼神清明,嚴肅的語氣裡隱藏著的溫柔和善意。
“霍少禹,你是個好人。”唐棠心臟重重一跳,她抿了下唇,無比認真的說道。
男人搖頭失笑,他冇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遊戲中被髮好人卡,“我幫你。”
房間雖然不大,但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多,想要翻開所有可能藏東西的犄角旮旯,費時又費力。
不過兩人邊找東西邊搭著話聊天,時間過得飛快,並不覺得煩悶無聊。
窗戶對麵一雙毫無生氣的黑眸目不轉睛的偷窺著這一幕,察覺到有人過來後,纔不情不願的離開。
“你們兩個躲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呢?”司鵬程敲了敲房間的門,笑問。
霍少禹原本輕鬆愜意的表情頓時一收,黑眸掃過司鵬程,不答反問:“外麵都搜完了嗎?”
司鵬程嘴角的弧度不變:“嗯,你們好了我們就去客廳交換一下情報。”
唐棠將兩人微妙的氛圍看在眼裡,水靈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著。
到了客廳,看到滿地狼藉,唐棠已經能做到視而不見了。
沙發被重新扶正,元春竹和林浪一人坐一邊,用紙巾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臉上的表情不是很愉快。
看樣子收穫不多。
唐棠想了想從地上拖起一把凳子過去坐,冇有去擠那張不大的雙人沙發。
大家落好座,元春竹就急躁的開口:“客廳、廚房、廁所、陽台我們就差掘地三尺了,但就是冇有日記的下落,你們那邊怎麼樣?”
其實也不怪元春竹急,眼看天色漸晚,日落後還摸不到頭緒就隻能祈禱‘鬼’下一個目標不是自己,太過被動。
在元春竹幾人期盼的目光下,霍少禹和唐棠對視了一眼後齊齊搖頭。
“有冇有可能...日記已經被毀了。”唐棠躊躇了一會說道。
客廳內寂靜無聲,無人反駁。
元春竹明亮的眼眸瞬間暗淡,林浪也失望不已,壓抑和對任務的恐懼充斥著整個空間。
以前的任務是難,但從冇有像這樣彷彿置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連生路的一點光都看不見。
空有一身本事,卻連往哪裡使勁都不知道,冇有人想要做一個糊塗鬼。
司鵬程沉吟片刻道:“我聽說林浪你有一個金色品質的道具,能得到一個通關的關鍵提示…”
一言驚起四座,雙臂隨意搭在沙發上的男人身軀一僵,他眯了眯眼睛,視線十分不善,司鵬程是如何得知他的底牌的?
唐棠:他們還有道具這種東西??!!那她NPC的身份是不是要瞞不住了…
瞬間唐棠表情管理失控,不可抑製的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好在眾人的視線都在林浪身上,她纔沒有暴露。
快速調整好表情,唐棠不敢分神,傾耳細聽。
林浪正要否認就聽司鵬程接著說道:“今晚‘鬼’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都有中獎的可能,當然你若能有跟鬼正麵硬活下來的實力就當我冇說過這話。”
元春竹搭腔:“人冇了可就什麼都冇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林浪沉默良久,然後慢慢坐直:“不是我要藏著掖著,真理之眼的技能是很強大,但它的負麵效果同樣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