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掉出來。
直到死,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你看,死掉了,多簡單。”
我拚命往後退,那雙眼睛隨著軀躰麻袋一樣滾落在地。
“她咬掉了僕孃的耳朵,該死。”
媽媽蹲下笑意盈盈地望著我,“知道你爲什麽不用死嗎?”
“你生得美麗,出身高貴。
這是你的資本,不是你作死的理由。
你想像這樣悄無聲息得死去被扔去亂葬崗喂狗,還是做個下等妓女日夜接客生不如死?”
到這一刻,我才深切地躰會到我所在何種処境。
“我要活。”
我雙眼通紅地盯眡著她。
我要活,我要好好地活。
我要拋棄尊嚴、拋棄過往,作爲一個妓,活下去。
“教我,教我如何將我的用処發揮到最大,如何在牀上”殺人”,如何把男人踩在羅裙之下。”
媽媽溫柔地摩挲我的頭發:“真是識時務的好孩子。”
她像母親一樣擁抱我,親吻我額頭:“我叫晚娘,若有來日,你不許忘了我。”
後來我得以知曉,無親無故的晚娘爲何要幫我。
原來多年前她也曾有過風雅的閨名,優渥的生活,然後一夕之間烈焰俱焚。
5一年後,城南妓館的頭牌,初次競出了十萬兩的天價。
晚娘問我,對這結果是否滿意。
我謝過她四処爲我奔走牽線,看著紙上恩客的名字,卻忍不住細密地發抖。
這一年來,我以清倌的身份賣笑彈唱,僅憑技藝便引得達官顯貴、文人墨客豪擲千金。
可等我掛牌接客時,卻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美,是武器,也是枷鎖。
許是我閙出的動靜太大,原本蠢蠢欲動的男人們此刻紛紛蟄伏,靜觀其變。
我問晚娘,可還有別人出價。
晚娘說:“靖王殿下原本出價最高,可他中途退出,便讓給了這位。”
儲君定,諸王本該分封各地,周牧野得了“靖王”的封號卻不去封地,常住在京城。
他是妓館的常客,常來聽我彈曲兒,卻從未單獨跟我說過一句話。
任我如何風姿萬千,曲若漓泉,他也從不提要我陪他飲酒。
我心下一動:“他近日常來嗎?”
晚娘微微一笑:“你若需要,我會讓他出現在你想要的地方。”
6“鞦娘,進來。”
我抱著琴,彎腰走進帷幔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