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憐愛的替愛女理了理碎髮,替她拭去額頭上的薄汗,“對,明月奴,我們現在就是家去。你很快就可以見到阿翁了,開不開心?”
明月奴使勁點頭,想了想,伸出手向父親示意,“禮物,大。”
“好,給翁翁帶禮物,帶大大的禮物好不好?”三郎對待愛女一向耐心十足,現下一行人正在休息,五郎帶著十二郎和桑榆正在一邊圍著篝火玩耍,明月奴看到兩位兄長,十分欣喜,指給父親看,“那兒,阿兄玩。”
“要去找阿兄呀,明月奴你看,那裡還有一位小郎君呢。”三郎笑著抱著她走了過去,兩位小郎君立即停下腳步去向父親行禮,桑榆也跟著行了個不算太標準的盛朝禮儀。
三郎神色溫和,親切的詢問桑榆這一路是否習慣,見他與兩個兒子有了友誼,便道,“桑榆去了長安,也可以經常來府上尋他們二人玩耍······”
桑榆開心的朝他一笑,“魏王殿下,我會的。謝謝您。”
他微微抬頭,便見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小女郎低頭盯著自己,桑榆衝她友好一笑,就見她指著自己開了口,“好看。”
聞言,三郎他們俱是一笑,就連桑榆都有了一絲羞澀。
明月奴還小,但已經具備審美了,更何況,對於美麗的人或事物,人們很難抗拒他們的魅力。
若說桑榆小殿下,長相自是不俗,一張臉絕美瀲灩,一頭烏髮如絲綢般絲滑,並未戴上大盛的發冠,而是用安國的發冠在腦後挽起,細看那雙眼,既有海洋的深邃神秘,又有春風的儒雅溫和,渾身高貴氣派,隻一笑,便讓人如沐春風,深印腦海。
“阿耶?”
明月奴有些不解,似乎並不明白父親和兄長們為何發笑,她眼神迷茫,看看桑榆,又看看阿耶,有些微惱,見父親又要偷笑,她立刻伸出兩隻手捂著父親的嘴巴,“不笑!”
“哈哈哈,好好,阿耶不笑了,明月奴也好看!”
一場短暫的歡樂暫時停止,大約一個月之後,三郎終於攜家眷,以及從安國而來的使者抵達長安。
“魏王殿下安好,一路上辛苦了。”
前來迎接的官員乃是鴻臚寺少卿韋紹元,正是而立之年,稱得上年輕有為,是朝中新貴,他鄭重的朝三郎行禮。
“聖人有令——”
“奉天承運,三郎與兒媳薛氏帶上三個孩子先回王府休息。安國使者暫居鴻臚寺,稍作休息,明日入宮,朕與你們接風洗塵。欽此。”
三郎恭敬的接過詔令,他們的這位聖人,哪怕是做了皇帝,也不肯屈就文人,學那些繁文縟節,一向隻愛這些‘口水話’。
他們這些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哪怕聖人在詔令中用詞粗俗,他們也認了。
畢竟這位聖人是難得一遇的明君。
······
到了第二日,三郎身著華服,與同樣裝束隆重的王妃攜兩子一女乘馬車入宮。
剛到皇宮門,便見阿薩羅將軍正與人爭執。
那人是南邊來的使者,說話嘰裡咕嚕,口音又十分重。
“你們!蠻夷!滾開!”
阿薩羅十分憤怒,正欲動手,便聽到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