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很清楚,這門開了,有些事兒,我可能就推不掉了,如果雙耳不聞,裝睡比什麼都強。
但肖梅不停的敲門,甚至在外麵聲淚俱下。
我這人心軟,最看不得女人哭,最終還是歎著氣兒,打開了門,放她進來。
我看到此刻的肖梅臉色煞白,見到我,不避男女之嫌,直接抓住我的胳膊,說彆墅出事兒了!
我推開她纏著我胳膊的雙手,問她發生了什麼。
結果她說完,我氣不打一處來!
按照肖梅的說法,在我幫她看了彆墅後,我說的那些話她都聽進去了,所以當晚,請來了兩個小夥子,對彆墅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造。
首先,牆上和玻璃上的假符文全都祛除乾淨!
然後把通往二樓的樓梯直接給拆了,讓這個所謂的陰宅開門式化為烏有!
最後,讓他們把樓頂的塔尖先抹了去!
本來兩個人搭配,一切都乾的順風順水,可是,當其中一個小子抹掉了塔尖,跟著就出事兒了!
當時他從天窗鑽下來,落腳三樓。
該乾的都乾完了,同伴招呼他收拾工具走人,畢竟這麼一忙乎,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偏偏那小子冇有理會,就跟冇聽到似的,更離譜的是,居然一步一步,向著三樓的圍欄處走去!
等走到了圍欄跟前兒,竟然邁開腳,直接站在了上麵。
看小夥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加上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下麵就是一樓大廳的空地,同伴立刻就覺察不對勁兒了,認為他可能要做出極端的事兒!
於是就開始大聲呼喊。
與此同時,彆墅的下麵,肖梅和其他幾個人也都在。
抬頭也看到了這不敢想象的一幕,大聲勸他彆衝動!
然而這樣的勸說完全無效,站在圍欄上的那個人就跟被剝離了靈魂一般,低著頭,衝著肖梅慘然一笑。
肖梅跟我描述說,當時的那種笑,使得她渾身發抖,如墜冰窖。
兩秒過後,這人突然打開雙臂,好似擁抱空氣,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
跟著隻聽‘砰’的落地響,站在樓下的肖梅等人都被嚇得尖叫連連,後退數步。
有個膽小的助理,嚇得嗷嗷直呼爹孃。
仔細一看,跳樓的這人身子歪歪斜斜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從他的身下,不停向外滲著血,冇多久就殷紅了一片。
很明顯,這傢夥估計要玩完!
隻是最讓肖梅心慌的是,站在她這個角度,剛好對視到小青年的那對兒眼睛。
他的眼睛死死的看著肖梅,嘴上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邪異的弧度……
出了事兒,相關人員立刻到場了,跳樓的這人還有一口氣兒,已經被拉倒縣醫院,生死未知。
而得空的她,第一時間跑來找我,讓我幫幫她,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出了這種事兒,她是值得同情的,但我生氣的原因是,這女人引我入局了!
為什麼這麼說?
那就是,她聽了我的話,今晚做了一些改動!
玄學一途講究的是有因有果,從始至終!
我白天的隨口一說,她直接按照我說的去做了,這就為我種下了因!
就算我想置身之外,為時已晚!
這事兒都怪我年輕,不嚴謹!
換成我爹和我爺爺,要是不想幫忙的話,走個過場就完事兒,根本不會扯任何話頭!
這也給我提了個醒,以後,不能接的活兒,啥話都不能往外說,畢竟禍從口出!
同時,這也發覺了肖梅這女人的心機。
彆特麼說是無心,反正我是不信!
我甚至懷疑,她是行內人,懂一些皮毛!
再回憶她之前冷不丁問我的那句,我怕不怕死,更讓我對這個女人心生戒備。
不過明麵上我冇有表現出來,既已入了局,那就去看看。
跟隨肖梅去了彆墅,剛下了車子,就聽肖梅拿起大哥大,得到了信兒,因為跳樓那小夥子是大頭朝下著地,所以還是冇保住,走了!
此刻的肖梅臉色更加煞白,身子好似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
我冇管顧她,看著彆墅的正門開著,裡麵燈火通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來到了一樓大廳,死者墜落的那個地方,我蹲下來,仔仔細細的觀察著。
剛開始,冇發現什麼,但過了冇多久,我就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
我腳下的這幾平米之內,似乎覆蓋了一層灰濛濛的濁氣。
也可以說是霧氣!
有了這個發現,我精神一震,對身邊的肖梅問道。
“這裡有礞石粉嗎?”
礞石粉是一種屬陰石料,是陰邪之物趨之若鶩的東西,在特定的環境下,可以讓藏匿的臟邪無所遁形。
“礞石粉?那……那是啥?我從來都冇聽說過。”肖梅一頭霧水。
“那鋼筆水這裡總歸是有吧?”
“這個我車裡就有!”
“你稍等,我現在就去取!”
一分鐘不到,一小瓶鋼筆水兒交到了我的手裡。
擰開蓋子,戳破蓋口那層薄紙,我直接將裡麵所有的鋼筆水澆在腳下的一畝三分地上。
緊跟著,我居然看到,被鋼筆水潑灑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個黑漆漆的臟腳印兒!
就是這麼玄乎!
眼前的這種現場,我們管叫‘顯陰’。
在農村,一些辦喪事兒的人肯定有人碰到過,給逝者燒車馬(一種喪事的習俗,用紙紮的車馬為逝者送行)的時候,會不經意發現,馬路上竟有一排排漆黑的腳印!
這種腳印出現的時間極短,民間麵對這樣的情況,說法也是各異。
“看這裡!”我指著這排腳印道。
等肖梅湊近,彎腰這麼一看,冷汗順著額頭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關……關大師!這是什麼情況?”
我深呼一口氣,冷冷道!
“什麼情況?搞不好,你這彆墅裡,真特孃的藏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