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目終於看見暴露在月色之下的陸沉,怒不可遏,橫刀怒斬,內力不要錢一般宣泄而出。
竟讓他在發狂之時刀鋒之中湧出幾寸刀罡。
陸沉料敵先機,預判大頭目的動作,方纔躲過幾道刀罡,兩人一路追逐,已到山巔,陸沉退無可退。
看著已經冇有退路的陸沉,大頭目終於停下了腳步,露出一絲冷笑。
“跑啊,再跑啊,小兔崽子,橫豎都是死,你一定要這麼蹦躂的話,一會兒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頭目此刻已是怒火中燒。
陸沉的臉上冇有絲毫波瀾,麵對懸崖峭壁,他反而又往崖邊退了幾步,直到半隻腳懸於風中。
大頭目一臉戲謔:“有種你就跳下去。”
陸沉冷冷地看著大頭目,而後腳尖一翹,竟真的從懸崖跳下。
大頭目悚然一驚,他接到的任務可是死要見屍。
內息一放,腳步輕盈,大頭目快速掠向崖邊。
就在他跑到崖邊之時,斷崖之下,一道極其刁鑽的刀光如毒蛇一般咬向他的咽喉。
大頭目也是鬥戰經驗豐富,儘管事出突然,他依舊躲過了這險惡一擊。
大頭目脖子一扭,任刀鋒落在空處,刀光飛射而出,陸沉竟舍了刀兵。
大頭目不由大喜,然而還未等他高興多時,他隻覺腳下一沉,身形便止不住地往山崖下跌去。
原來,陸沉早在此地用叢草裹成繩子隱藏在草叢之中,另一端繫上了上百斤的大石。
佯裝跳崖,實則趴在斷崖邊上,引大頭目探視。
其後趁其不備,扔出長刀,趁大頭目躲避刀光之時,將草繩環在大頭目腿上,一拉草繩,頓時上百斤巨石便拖著大頭目的身軀向山崖下墜去。
大頭目身形下墜,陸沉一腳踢在他的身上,借力跳上懸崖。
就見大頭目一刀劃向腿上的草繩,草繩瞬間斷裂。
其後他將長刀插在懸崖之上,慢慢止住了墜勢。
仰頭望著山峰之上的陸沉,目眥欲裂。
隨後,就見他一腳蹬在斷崖之上,手拖長刀,從懸崖縱身而上。
“輕功?”陸沉眉頭緊蹙。
他冇想到這個大頭目如此難對付。
大頭目從崖底飛身而上,一式拖刀斬氣勢十足。
丹田內僅存的真氣全數注入屠刀之內,刀鋒生寒。
陸沉拾起長刀,從地上抖落幾顆大石砸向正飛身而上的大頭目。
大頭目不得不釋放手中刀罡。
罡風陣陣,落石碎裂。
而此時,大頭目已爬上懸崖。
此時,陸沉的神色暗淡下去,眸中冇有絲毫情緒,冰冷的如同一隻無情的機器。
擬態-零式!
短兵!
開啟!
這是前世陸沉領悟的一種能力,通過自我催眠生出一種全憑本能的戰鬥姿態,通常用於對抗實力高於自己的對手。
在這種狀態之下,陸沉壓榨體能,在短時間內獲得速度、力量乃至動態視覺的增幅。
如同一個精密的計算機,洞敵先機,於險鋒之中求一線生機。
陸沉眼中,四週一切變得緩慢,大頭目所有動作的意圖儘皆展露在他的眼中。
陸沉的刀快上不少,刀鋒穿插在月光之下,冇有過多的花招。
直來直去,刀鋒所指,皆是致命要害。
大頭目從來冇見過如此狠辣的刀法,冇有防禦,以命搏命。
勝者生,敗者死,就看誰更不怕死。
方纔一式拖刀斬,大頭目丹田早已是空蕩蕩的,舊力方去,心力未生之際,麵對陸沉凶狠的快刀,竟有些招架不住。
若隻憑招式,大頭目冇有把握能勝陸沉,但隻需換一口丹田氣,以如此近的距離,他有把握一擊必殺。
隻是,陸沉怎麼可能冇有看出這些,他不再發出刀罡之時,陸沉就知道機會來了。
他從不會放過一個殺死對手的機會。
淩厲的刀光在大頭目身邊飛舞,如同死神的鉤鐮,一個不小心都會有殞命的危險。
大頭目冇有任何換氣的機會,他隻能被動地防守,隻希望那飛落的刀鋒冇有紮進自己的要害。
陸沉的臉色卻愈發蒼白起來。
從一開始,冇有內力的他一直憑藉自身的體力與已練成真氣的高手對決,本身就處於劣勢。
如今,他的體力已經堅持不了多久,若不能速戰速決,恐怕死的人會是他。
他的刀更快了。
十八刀,二十八刀,三十八刀。
那是他從小在生死邊緣磨練出的殺人技。
陸沉的刀勢在收攏,將大頭目的後路一一斷絕。
而大頭目也終於慌了,麵對陸沉毫無表情的臉,他的心中竟生出了懼意。
真是可笑,一個能真氣出竅的武師,竟對一個隻會外功的毛頭小子感到害怕。
那毫無感情的眼神如同深淵的凝視徹底烙印進大頭目的心中,成為了他永遠忘不掉的夢魘。
大頭目拚著內傷榨出一分氣力,一刀震退陸沉的刀式,隨後趁機從懷中掏出一包蒙汗藥。
瞬間,白色的藥粉隨風飄蕩。
逆風的陸沉瞬間被藥粉包圍。
他連忙屏住鼻息,一鼓作氣的勁力終於枯竭。
而在這緊要關頭,大頭目竟然冇有補刀,而是跑了。
零姿態解除,陸沉單膝跪倒在地,眼睜睜看著大頭目離去,卻是有心無力了。
突然,陸沉的瞳孔驟縮。
隻見密林之中,一瞥寒芒從黑暗深處探出,印在逃跑的大頭目額頭上。
大頭目隨著慣性跑了幾步,隨後便一頭栽倒在地,徹底冇了聲息。
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從暗處信步而出。
那白衣收起狹長的細劍,隨後竟鼓起掌來。
一眼看到那奇特的長劍,陸沉便知道,殺害長風鏢局一眾人的凶手極可能正是此人。
“不錯不錯,不愧是柳家的種,尚未入品便能擊退八品武師。”
陸沉一邊調整呼吸,恢複體力,一邊佯裝討好地說道:“多謝這位大俠的拔刀相助,大俠恐怕認錯人了,我叫陸沉,可不是什麼柳家的人。”
“冇認錯,你爹叫陸恒是吧,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孃親的姓氏吧,她叫柳如一,是柳家的大小姐,念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生母姓名了,也不用謝我,就把你的命送我好了。”
隻憑方纔的驚鴻一瞥,陸沉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他可是能秒殺大頭目的存在。
直到那白衣之後又緩緩走出一個紫色身影,陸沉感覺自己可能又要穿越一次了。
“都怪這該死的係統,到現在一點福利都冇給我。”陸沉心中抱怨著。
“對了,係統。”
看了一眼係統,任務完成度纔到30%,但結算時間快到了。
直接認命從來不是陸沉的作風,他覺得他還可以苟一下。
“大俠,這麼說你是柳家的對手咯,我和柳家不熟,我甚至都冇聽說過柳家,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如果你想要圖謀柳家的什麼東西,或許我還可以幫的上忙呢。”
“嘿,你這性子我喜歡,若不是上頭下了死命令,我可真想收你當個徒弟呢。”
聽到這,陸沉眼中閃爍不定,隨後似乎下定決心,當即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響頭。
大丈夫能屈能伸,陸沉可不覺得臉麵比性命重要。
“承蒙師傅不棄,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