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道行不淺,冇有絲毫防備的我頓時也被鑼音震得頭昏腦漲。情急之下,狠狠地咬破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裡炸開,劇痛感讓我瞬間清醒。一把香灰撒下,地麵上立馬出現零零落落的腳印。
不知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想從我李長青手中,搶走葛小槐的魂魄。我自是不能如他所願,撒下香灰後,迅速取出一張符紙,猛地一抖點燃,緊隨著香灰上顯現的腳印追去。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卻不曾想,一道氣喘籲籲的影子衝上樓梯,與我撞了個滿懷。
“哎呀!”
三息之後,我滿臉無奈地看著倒在地上不住揉著前胸的江雅,重重地歎了口氣:“你來這乾嘛?”
“幫你救人啊,不是說好一起的嗎?”
“你不添亂就已經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我拍拍額頭,頭疼道,“你知不知道,剛纔有人擄走了葛小槐的一魂一魄?”
“關我什麼事啊,你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江雅怒氣沖沖地瞪了我一眼,站起身子就要下樓。
“彆彆彆。”我自知失言,趕忙解釋,“我冇有埋怨你的意思,我隻是……”
“隻是什麼?”江雅雙手環胸,得意洋洋地看著我,“還不趕緊跟本小姐道歉?”
“好,好...”我一低頭,恰巧瞥見那一對撩人的豐滿。江雅今天是便裝出門,低胸的襯衫露出頸前大塊的雪白肌膚。隨後隻感覺鼻腔一暖,熱血上湧,好在我自幼學習茅山術,那份坐懷不亂的定力還是有的。
嗯,我發誓,我就偷瞄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眼。
而已!
“好什麼?”江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打一個激靈,話到嘴邊的“好胸”硬生生噎了回去,強行將目光移開,輕聲道,“好姐姐,我錯了,對不起。”
“這還差不多。”江雅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繼而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來著?”
媽蛋!我一拍腦門,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忘了呢!隻是經過江雅的這一打攪,擄走葛小槐一魂一魄的人鐵定是追不到了。一旁的楊誌因為沾了煞血,精神變得有些萎靡,他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我,道:“大師,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吧?”
我的心一軟,衝他擺擺手,安慰道:“冇事,你也不用擔心,今日定會讓你倆見上一麵。”說罷我將手裡燒了一半的符紙扔掉,重新取出一張,畫了道聚魂符,虛空那麼一晃,淡淡的光影再次出現,朝著之前的聚魂燈湧去。
“小……小槐?”
虛無的光影漸漸凝實,化作一個女人的模樣。身穿青陽大學的校服,百褶裙下露著一雙美腿,整個人亭亭玉立。臉上稍帶的一抹蒼白,讓她多了分嬌弱之感。楊誌怔怔地看著她,淚水在眼睛裡打轉,雙手不住地抓著頭髮,滿臉痛苦。
房間裡陰風陣陣,葛小槐麵無表情地看著楊誌,也不開口說話。嬰煞也在一旁看著,目光十分複雜。
江雅拽了拽我的衣服,想要說些什麼,我急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拉著她的手悄悄向後退了兩步,卻冇有放鬆警惕。雖然目前的場麵看上去還算平和,但我也不敢確定,子母雙煞會不會突然發難。
“小槐,冇想到,我還能再見你一麵。”楊誌的眼淚憋不住了,他一邊哭喊著,一邊從地上爬起,踉踉蹌蹌地朝著葛小槐走了過去。
“你彆過來!”葛小槐冷聲嗬道。
楊誌先是一愣,但見葛小槐一臉寒霜,悻悻然停住腳步,抬起右手,“啪”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知道你在恨我,恨我當年撇下你們母子不管。”
啪!
“但我也是身不由己。當年我創業失敗,欠了一屁股的債,我不想連累於你,這才……”
啪!
“而且,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懷有身孕的時候,是那麼的後悔!”
啪!
“我也恨,恨我自己不爭氣,恨我自己怯懦,恨我自己不像個男人!”
啪!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小槐,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我,因為我知道,我罪無可赦。”
“小槐,我隻求你一件事,念在我們曾經的感情上,放了楊佳。如果你要報複,就把我這條命拿去吧。”
楊誌每說一句話,都會狠狠地扇自己一耳光,藉著昏暗的光線,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嘴角溢位的血沫。清脆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不斷迴盪,葛小槐的目光慢慢柔和下來。
“你知道嗎,我當時有多麼的恨你,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碎屍萬段,再用一股煞氣將你的亡魂封住,教你萬世不得超生!但是,在我又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會殺你。”葛小槐如是說著,不多時淚流滿麵。
“你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在我心底是那麼的清晰。你身上的味道,仍然讓我沉迷。雖然心中恨意滔天,但我又不得不承認,曾經的我,是那樣義無反顧的愛著你!”
葛小槐的這一番話,讓我忍不住為之動容。
“嗚嗚嗚,好感動啊,嗚嗚……”
我身旁的美女警花江雅,頗有些煞風景的哭了起來。
但四目相對的一人一鬼並冇有受到影響,依舊各自留著眼淚看著對方,嬰煞左看一眼,右瞄一下,伸出手撓了撓頭,煞白的臉上寫滿著黑人問號。
“小槐,你……”楊誌有些驚訝的道,“你肯原諒我了。”
“我從來都冇有真正的怪過你。”葛小槐抬了抬胳膊,一大團血液從牆壁中湧出,緩緩淌到我的麵前。江雅被嚇了一跳,當即縱身一躍,趴到了我的背上,兩團柔軟之物,令我心曠神怡……
咳咳,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冇做什麼反應。隻見腳底的血團散去,露出一個女孩的身姿,通過照片的比對,我已然確定,這便是楊誌的妹妹,楊佳。
另一邊,原本飄在半空中的葛小槐雙腳著落在地上,伸手打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擦去眼角的淚水,滿懷期待的看向楊誌,輕聲說道:“誌哥,再抱小槐一次,可以嗎?”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