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一覺醒來的時候,辦公室外麵很安靜,他走到視窗向外麵看了看,天色已晚,太陽即將落下去。
拍了拍腦袋,張揚自言自語道,這一覺睡了四五個小時?平時不會啊,今天怎麼了。
不過睡過癮的感覺就是好,現在神清氣爽,全身輕鬆,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充沛感。
把今天的施工日誌填好,把空調一關,把下班卡一打,張揚和工地大門口的大爺打了聲招呼,坐上公交回到了租住的小區。
這個區域是個成熟的社區,生活很方便,交通也便利,自然租金也比其他的地方高點。
張揚在門口吃了飯,纔回到了住的地方。
這是合租的房子,房東把廚房也改成了小臥出租,所以小兩室就成了小三室,客廳很小,也冇有沙發什麼的。
房裡一共住了三戶四人,除了張揚還有一對夫妻、一位女孩。那女孩子幾乎見不到人,晚出早歸的,和張揚他們的作息時間正好相反。張揚和另外的兩夫妻相處很好。
張揚趁著鄰居都冇有回來,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還把衣服也洗了。
唯一的問題是張揚這屋冇有空調,風扇開著還是熱。
張揚躺在床上,想起了腳踝上的那個圓形物體,蜷起腿摸了摸那個位置,咦,哪去了,冇了。
張揚翻身坐了起來,左摸右找,就是不見了,他順著往上找,還是冇有,一直到大腿根都冇有。
張揚又躺下,心裡琢磨著,估計是剛扭傷那會兒確實是腳筋錯位了,所以鼓起一個包,要不就是淤血了,積聚在一起鼓起一個包。
後來在辦公室裡睡著了鬆開勁了,到家這會兒又活動開了,所以腳筋複位了,淤血化開了,所以圓形鼓包不見了。
張揚是又慶幸又擔心,慶幸的是腳踝那的鼓包不見了,腳踝活動自如了。
他擔心的是腳踝那裡的傷口怎麼就突然冇了呢,說冇有就冇有,毫無征兆,讓人細思極恐。
難道說自己是特殊體質?以前也冇有發現啊。太奇怪了,明天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在胡思亂想中,張揚睡著了。
“哈哈,哈哈,九萬年了,我終於熬到頭了,終於出來了,他奶奶的,太難熬了,九萬年啊,耽誤了我多少事啊!
這下好了,終於離開那個黑罐罐了。嗯,這個小子還不錯,挺年輕,雖然一身的毛病,先將就著吧,先用著,後麵再說,趁這會他睡了,失去意識,先占了再說。”
“咣咣咣”,一陣敲門聲。
“張揚,張揚”,接著一陣叫喊聲。
張揚懵懵糟糟睜開眼,習慣性想站起來,卻冇有站穩,差點摔倒,他趕緊扶了一下牆壁,轉過身看了一下窗外的燈光,還是有點懵。
“張揚,張揚,嘀咕啥呢,出來吃西瓜。”
張揚聽明白了一點,是同屋那兩口子回來了,敲門叫他呢。
張揚打開門,看到隔壁屋的哥們正在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回頭對張揚說:“看你門關著,就知道你回來了,才幾點鐘就睡覺,過來吃西瓜。”
張揚平時出去的時候從來不關門,隻有回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把門關上,畢竟隔壁房間有個女的。
要是無意中看到一個大男人不雅的睡相,就尷尬了,要是再做個春夢,就更讓人難看了。
張揚站在門口,愣愣的冇說話。
直到那哥們拿著一個大西瓜從衛生間出來,才恍惚惚的說:“崔哥,你回來了。”
“嗯,剛回來,門口買了個西瓜,剛洗了,過來一起吃瓜。”
張揚跟著崔哥進了他的房間。
崔哥名叫崔浩,比張揚大幾歲,他媳婦叫翁雪微,張揚一直叫她微姐。
他們倆結婚證已登記了,還冇有辦酒席,準備春節回老家再舉行儀式、婚宴。
“微姐還冇有回來啊。”
崔浩把西瓜切了一半,自己開始吃起來,用手指了一下讓張揚自己拿。
“打電話了,快到了。”
張揚慢慢吃著西瓜,感覺腦袋脹脹的,有點思維混亂。
崔浩仔細看了看張揚,說:“你怎麼了?怎麼看著臉色不對。剛纔回來的時候聽見你在哈哈笑,還嘟嘟囔囔在說話,是不是做夢了呀?”
還冇等張揚回答,崔浩又問了一句“做夢娶媳婦了?想誰了?”
張揚丟掉瓜皮,說:“下午在工地摔了一跤,冇事,困了,我去睡了。”
崔浩看張揚興致不高,也不開玩笑了,讓張揚趕緊休息去,有事儘早說彆撐著。
張揚重又躺在床上,腦袋瓜子更加昏昏脹脹,使勁想睡卻又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半天,明明昏昏脹脹的就是睡不著。
“你這小子,該睡覺不睡覺,瞎折騰什麼,是不是故意的?再不睡著,我讓你……。”
張揚瞬間清醒過來,明明很安靜,怎麼會有人說話的聲音?
“彆瞎看,彆亂找,你看不見也找不著。”
張揚更加清醒,剛想坐起來,聲音又起:“彆費勁了,好了,我坦白了,我在你身體裡,就是我在說話,剛纔那會你睡著了的時候,說話的也是我。”
張揚出了一身冷汗,腦袋裡有人在跟自己說話,這太驚悚了,難道這是在夢裡?做夢了?
“冇有,你冇有做夢,你要是睡著了纔好呢”。
張揚用拳頭捶了捶腦殼,感覺腦袋要炸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想什麼,腦袋裡還有人回答自己。
他翻身坐起來,打開燈,腦袋裡的聲音又來了,“你看了吧,旁邊冇有人,隻有我。”
張揚更加害怕,猛的站起來,準備打開門跑出去。
“彆費勁了,坐下咱們好好聊聊吧!”
張揚呆在了原地,這下他是確信無疑了,確是有個人在跟自己說話,也確是在自己腦袋裡,說是說話也不準確,因為他並冇有張嘴,隻是腦袋裡有兩個聲音。
張揚坐回床邊,對那個人“說”、其實是在想:“你是怎麼跑到我腦袋裡的?”
“你怎麼這麼笨!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你就忘了,如果冇忘記的話你就想不到我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我腳踝上的那個鼓包?”
“你纔是鼓包!”
“你是怎麼從腳踝跑進腦袋裡的?”
“你的腳踝難道和腦袋是斷開的嗎?怎麼問這麼蠢的問題。”
“你是我踩碎的那個黑罐子?”
“你纔是那個黑罐子,你祖宗十八代都是黑罐子。”
“你在那個黑罐子裡?我踩碎了罐子,你就跑出來了?”
“這纔是正常的對話嘛。”
“我腳踝上的傷口是你治好的?”
“不是我治的難道你那傷口自己能好?”
“你為什麼這麼快讓傷口癒合?”
“……”
“你怕傷口?”
“……”
“你怕血?”
“……”
“你怕彆人找到你?”
“我怕這個乾嘛。”
“你怕彆人通過傷口找到你?”
“……”
“所以你進到我身體裡就馬上癒合傷口,怕彆人順著傷口找到我身體裡找到你?”
“不是。”
“說吧,你是誰?要不然我就自己在身上割十個八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