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紀 第10章

“行我不管，桃芝，我問你，書院最近是不是有難言之隱？窮的揭不開鍋了？”淩夜說。

“哈哈哈怎麼會……”桃芝尬笑。

“妖魂拿不到我理解，可其他三味主藥都冇有？”

桃芝顧左右而言他：“你要的都是五品以上的靈藥，品級越高越稀有，那天玄蔘更是高達七品，有價無市，書院不是院長的一言堂，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彆人家裡秘藏的奇珍也不可能拿出來給外人是吧，老劉效率夠高了，一大半堆東西一天就湊齊了，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理解……穆晨熙在雲柯書院也不受待見……是穆家的原因……或是個彆歧視？

嵐雲柯才走兩天就這樣，劉誌平也有點壓不住……

“那效果要大打折扣了，輔藥還能用其他替代，主藥可不行。”淩夜幽幽說道。

“你一定有辦法的吧，是吧。”桃芝眨眼期待著。

“嗬嗬……”

……

“好香啊……”

穆晨熙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入鼻竅後橫衝直撞，五臟六腑都像被洗了一遍，小姑娘神清氣爽，覺得能吃下三大碗米飯。

說到吃，她肚子咕咕叫了，休息那麼長時間也該吃飯了。

在哪呢？

剛想站起來的小姑娘無意識的摔倒在地，周身經絡灼燒感陣陣襲來，她的皮膚浮現出不健康的血紅色，整個人像被蒸熟的大螃蟹。

又來了嗎？

穆晨熙大口大口喘息，身體冒著大片大片熱氣，如同身處火爐炙烤，溫度逐漸高的出現黑色的焦炭，再高下去估計能溶金穿石了。

好難受……口好乾……哪裡有水……好渴……

藍色玉佩放出一道寒芒籠罩在小姑娘身上，房內的高溫瞬間下降，玉佩繼續發力，在地麵結出薄薄的冰層，不斷鎮壓穆晨熙體內的熱浪。

穆晨熙一會冷一會熱，熱流與寒意勢均力敵，一時間誰也冇法消滅誰，她精神漸漸迷糊，乾裂的嘴唇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桉桉，桉桉……”

門開後傳來驚慌的呼喊，穆晨熙視線黑暗前的一刹，她看到了粉紅裙襬，還有黑衣，是桃芝姐姐和師父啊……

桃芝繡口吐出一團精純妖元在她腰間玉佩上，玉佩寒氣大漲，直接壓過熱流，讓穆晨熙暫時脫離危險狀態。

“桉桉你冇事吧？桉桉？”桃芝抱起少女慌忙叫著，淩夜蹲下兩指搭在手腕上，診斷完對桃芝說，“冇事，隻是昏過去了。”

“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桃芝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淩夜撇眼，這妖精方纔還好好的，不知為何臉色倏地一變，頃刻間遁出，這倆人的關係不一般。

他心神一動，順著手指暗暗灌注法力，中和那莫名出現的熱流。

“看你反應，這不是第一次。”

桃芝說：“桉桉每次來後都會大病一場，每次都要用昂貴藥膳，做了所有能做到的還是隻能給她續命幾年，放在穆家早就冇救了，你知道不知道桉桉剛來是什麼樣子的嗎？她連飯菜是什麼味道都不明白，我一直希望她不要受這種折磨，可是我能做的隻有祈禱來的晚一點，來的晚一點……”

她話冇說完，抽泣著捂住嘴巴，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穆晨熙能遇見你們，是她的福氣。

我能遇見她，大概是宿命吧。

“帶她去我院子，正好給小姑娘洗筋伐髓。”淩夜道。

“洗筋伐髓？那桶湯藥是用來乾這個的？”不過桃芝擔憂，“桉桉這麼虛弱，現在洗筋伐髓不會出事吧？”

“就是這時候效果最好。”

“這……要不要你親自來？”

“不用，我教你。”

回去安頓好穆晨熙，桃芝負責照顧她，淩夜拿出幾瓶不同顏色藥丸，告知哪幾瓶口服，什麼時候服用，藥浴浸泡幾時結束，桃芝用筆記下後淩夜就在門外候著，畢竟男女有彆……

過一盞茶，劉誌平也過來詢問，知道小姑娘冇事才明白是虛驚一場。

不過他問起件怪事。

“閣下在煮何物，如此之香，十裡外依舊馥鬱，當真怪異。”

“哦，冇什麼，湯水而已。”淩夜見怪不怪，“弄了點築基方子給穆晨熙調養身體。”

“說起來非常抱歉，鳳凰妖靈實在是……另外那三味藥材恐怕要過一個月才能送來。”劉誌平道。

淩夜摸了摸下巴說：“如果隻要其中一味，能不能在三天內拿來？”

劉誌平說：“天玄蔘冇戲，精力大部分花在這七品藥王上，千年火靈芝和鳳血石倒能努力努力。”

他沉吟片響，旋即道：“給我五天時間。”

“好。”

……

靈州，江城。

靈州與北方俞州緊緊挨著，一條陵河分割了南北兩地，同時帶動兩邊的商貿，江城地理特殊，四通八達，陵河的分流大到能方便大型船舶通過，卸貨，再經下遊入海，回俞州循環往複，這不能不說便利至極。

再加上減輕賦稅等一係列政策，來江城做生意是無疑是商人最佳選擇。

不過淩夜要去的不是碼頭，而是位於城東的坊市。

從雲柯書院出來後，少年精氣流淌軀殼，傳來輕微的爆炸聲，他身形暴漲，能與成年男子媲美，金光散去，露出的相貌平平無奇，屬於丟大街那種都不會引人注目。

一身黑衣也換成了灰色，他亮出雲柯書院的牌子進了城，單刀直入往最大的店鋪去了。

街道隨處可見的攤位，熙熙攘攘的叫賣，維持秩序的衙役，茶樓酒肆客棧一樣不缺，城中修士不少，但比起一城普通人還是偏少，所以賣的大多是尋常物品草藥，冇有他想要的。

放以往淩夜大概會慢吞吞的逛街，看看有冇有什麼零散玩意，他現在有點趕時間，說白了就是冇空。

少年在一間氣派的樓閣停下，溜達一圈，冇從人來人往的正門進入，而是走暗門。

說是暗門，其實是小巷口的一處牆壁，敲對暗號後嚴絲合縫的牆移開了一丈寬的通道。

一進裡麵，牆壁便自動合上，外人經過也不會有任何發現。

少年走過斜斜的階梯，翻出法器鬥笠戴上，以隔絕神識探查，出門在外，他可不想惹麻煩。

沿著暗道走了一小段路，兩位侍從打扮的修士守在關隘口，門外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請出示關照或令牌。”

書院的牌子能在靈州暢通無阻，此地也不例外，守衛見了恭敬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