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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小晨，你快醒醒，你冇事吧？”
過了片刻，顧晨似乎恢複了知覺，聽見了王主任的呼喊聲。
他反應過來，用煞白的臉對著主任微微一笑：“我冇事，我先走了，謝謝王主任。”
說完，他再次失魂落魄地關上了辦公室大門。
他還是難以接受，想要親眼目睹，來到自助列印機旁，猶豫再三後還是輸入了身份證號。
看著機器慢慢吐著A4紙，心裡既忐忑又懷揣著某種期待。
當列印機不再“吱吱”作響，他拿起報告。
看了一眼後，捏著紙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隻見報告上寫著“癌細胞陽性，高度惡性”的字樣。
“誰說上帝關上了這一扇門就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我這是直接坐上了直達地獄的動車，窗戶還是焊死的那種。”
他站在列印機旁，嘴唇輕顫著自言自語。
“顧醫生，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大廳裡的導診護士見狀趕緊過來看看情況。
“我冇事，你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他對著那位年輕護士微微一笑，然後慢步離開了醫院。
“顧醫生的臉太白了，真的冇事嗎？”那位護士心裡還是發出了疑問，可是已經得不到答案。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來帶來喜和愛……”
“喂，兒子，找媽有什麼事麼？”
“媽，我想你了。”
“一同，碰，哈哈哈，自摸清一色。”
“喂，兒子你剛纔說什麼？媽冇聽見。”
“我說爸回來了嗎，我想你了。”顧晨啞然失笑，媽和爸還很健康，真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還冇下班啊。”電話裡剛說完一句，隨後又傳來了洗牌的聲音。
“媽，過兩天我可能就要回來了。”他說著，聲音已經有點哽咽。
“你們醫院休假了嗎？”
“冇有，就是想你們了，想回來看看你們。”他說著說著就不自覺流下了眼淚。
電話那頭似乎聽見了，停下了洗牌聲：“兒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跟媽說。”
聽著電話裡關切的聲音，他心裡溫暖了許多：“媽，我冇事，就是想回來休息休息，畢竟賺了錢就是要享受嘛。”
“嗯，休息休息也好，等你回來那天告訴我，我來接你。”
“好的媽，我先掛了。”
“嘟……嘟……嘟”
陳桂蘭電話裡傳來掛斷聲，但她心裡依舊有點擔憂：“兒子這是遇到什麼事了？”
第二天，週六，今天是他的雙休日，可他並冇有閒著，而是早早地來到人事科提交了辭職報告。
“晨哥，冇有過不去的坎，回去好好休息，有空了和哥幾個出來喝喝酒。”
科室裡，一個個同事都來噓寒問暖地送他，他們除了主任外都不知道顧晨辭職的原因，小道訊息透露，說顧晨得病了，但問題不大。
在所有同事的歎息聲中，顧晨拎著自己的行李已經來到了火車站。
“D8848次列車就要到站了，請乘客做好檢票準備。”
等候廳內，廣播播報著最新動車資訊。
顧晨拉著行李箱來到了商務檢票視窗，將手機上的買票資訊給工作人員覈查後就被提前放進了站台。
他花了三百八十元買了商務座，以前的他從來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還能坐一次這雙倍價座位。
早早地來到站台，列車到站，他跨步就上了一號車廂。
還真彆說，商務座就是寬大，椅子可以躺，還非常安靜。
一路上他也漸漸想開了，既然時間不多，那就回家好好陪陪父母，人生苦短，需即時行樂，更何況自己還不知道剩下多長時間。
閉眼躺在椅子上，思考著接下來的人生，不知不覺間便昏昏睡去。
“先生，先生，你冇事吧。”
乘務員見顧晨臉色不是很好，還閉著眼躺在那一動不動，有點擔心，於是便輕喚幾聲，未見其有所反應，於是推揉了幾下。
顧晨悠悠轉醒，迷迷糊糊中看見眼前之人胸前有一串紅色數字，寫著“99”。
“嗯？你胸前怎麼有個99？”
“什麼99？先生你冇事吧，需不需要幫助？”乘務員依舊詢問著，以為眼前的男子已經病糊塗了。
“我冇事，幫我拿個毯子，謝謝。”
“好的，先生請稍等。”乘務員很快便將毯子遞了過來。
顧晨此刻有點昏昏沉沉，他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以為自己剛剛眼花了。
片刻後，他感覺自己舒服了些許，睜開眼，無意間又看向了旁邊正在喝果汁玩電腦的JK少女。
“99？？？”紅色的數字再次浮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意思，我能看見彆人壽命，冇道理啊？”他使勁揉了揉眼睛，躺下看向天花板。
“轟……”
他腦子裡一陣嗡鳴，他看見車頂上也有個紅色的99，這時他才發現這99離自己很近，距離並冇有因為他看向何物就有所改變。
“這難道是我自己的壽命？我還能活到99歲？”他心中漸漸燃起一絲期待，希望這是真的。
他反反覆覆閉眼睜眼，確定了這個99是真實存在。
“難道我真能活到99歲，冇道理啊，胰腺癌完全一般就幾個月壽命，運氣好點的能活個幾年，但那機率低得可怕。”
作為一個醫務人員，他知曉很多。
“難不成……”他猛然猜到，越想越覺得可能性非常大，他剛剛燃起的希望也瞬間撲滅，迎麵而來的是無儘恐怖的深淵。
他沮喪著搖搖頭，眼裡含著淚水，是真是假已不重要，所有的答案都將會在明日一一揭曉。
“女士們先生們，列車前方到站——龍江北站，請您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列車的突然播報將他從噩夢中驚醒，看著眼前依舊通紅的99數字，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
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大物件寄放處取自己的拉桿箱。
“先生，我來幫你。”站在車廂前的男乘務員開口說道，並且將最上的行李箱取下放在他麵前。
“謝謝。”他道謝後就拉著箱子站在自動門前等待著列車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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