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莞城。
清晨,太陽害羞的伸著懶腰,慢慢的從東方升起,臉紅彤彤的。
在清溪鎮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道上,一個男子在慢慢的向上攀登。
他一米七的身高,戴著厚厚的眼鏡,身材微胖,頭上的白加黑預示著他已不再年輕。
全身上下冇有一個名牌,都是從拚夕夕上采購的山貨寨,加起來不到一百塊。
他冇有像其它年輕人一樣跑步上山,隻是慢慢往上攀登,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這也是一種鍛鍊方式。
他叫白雲飛,用他的話來講他就像天上的白雲一樣,來回飄蕩。
他出生在北方的一個農村家庭裡,那時農村很窮。而且一家還會生多個小孩子。
究其原因,這是曆史造成的。
大夏建國前是封建王朝大清辯子國。大清國是塞外蠻夷入侵中原建立。他們對內統治下的漢人進行奴役。對外閉關鎖國。
大清末期,諸國列強用炮艇攻入大清,逼迫清政府鑒訂一係列不平等的條約,掠奪大漢土地,奴役大漢百姓。
大夏太祖率領百分之十的工人和百分之九十農民經過十多年的抗爭,用小米加步槍,犧牲數千萬人的代價把武裝到牙齒的列強趕出大夏國,建立了以工農兵為基礎的大夏共和國。
大夏高層認為人多力量大,加上抗戰犧牲了很多人,大夏地廣人稀,於是鼓勵大家多生快生。
於是,一家三五個孩子變的很正常。
記得當時有句口頭禪,多生一個小孩怕什麼,添碗水的不是。
還有就是傳統觀念多子多福,在農村,家中有幾個棒老力,四鄰八舍都不敢欺負,都會高看一眼。
在這樣的情況下,白雲飛他爹有姐弟五個人,上邊一個姑姑,他爹是家中老大,下邊三個叔叔。
當大夏高層意識到人口增長太多太快,實行政策時,白雲飛父母已生三個,兩個姐姐和他。二叔三叔家各生有三個,四叔家生了兩個。
農村有句話叫莊稼佬,都偏小,他爺爺奶奶喜歡他四叔。他爹老大從小不受爺爺奶奶喜歡。
他娘又是個要強的人,脾氣倔,寧折不彎,不懂變通,不像二嬸三嬸四嬸一樣能說會道討奶奶歡心,奶奶不喜歡他父母,同樣道理,白雲飛和他的兩個姐姐也不得爺爺奶奶喜歡。
十歲時,村上有人在外做生意掙到了錢,聽說一個月賺了幾十塊錢,於是村裡百十戶人家,有十幾戶都欣然前往(那時農村跟風很嚴重,隻要什麼能賺錢,一窩蜂的都上)。都想掙錢,畢竟那時農村還很窮。
白雲飛爹孃也不例外。也想發財。
於是白雲飛被送到同樣是鄉下的姨孃家裡,他們帶著白雲飛兩個已輟學的姐姐,拉著架子車去隔壁幾百公裡的市裡去倒賣水果。
所謂的架子車是用結實的木料做成,兩邊裝有兩個像自行車那樣的輪子,不過比自行車輪胎要粗一些,兩根長而平直的車把,中間一根結實的攀繩。拉車時站在車把中間,兩手握住車把,肩上套上攀繩,弓腰曲腿向前拉動。如果車上裝的東西較輕,也可倒行推著走。架子車曾經是農村人必不可少的重要運輸工具,在農村冇有機動車的年代,全靠它來運輸,種田用它往地裡運肥,往家拉麥子、玉米、棉花等,建房子用它拉土、拉磚頭。
父母姐姐都不在身邊,白雲飛一個人孤零零在姨孃家。那時農村教育也不行。白雲飛在姨孃家混了兩年。學習變的一塌糊塗。
後來爹孃在隔壁市裡賺了點錢,把他接去,托關係又送他去唸書,混了個高中畢業,可惜冇考上大學。
那時的大學生可不得了,出來就包分配,變成國家的人了。高中生也算是高學曆。
那時高考後重讀要花錢才能上,不像以後你可以考許多次,記得當時白雲飛的爹孃想讓他重讀一次,畢竟高中離大學就一步之遙。去學校問了一下。
重讀高三要插到別的班級,占用彆人名額,插班費要一千塊錢,乖乖,當時是一九九四年,當時的一千塊最少頂得上二零二三年的十萬塊了。
白雲飛一想,算了,條條大路通羅馬,不讀了,花二百塊錢去技校學了三個月電子維修。
後來,爹孃不做生意回了老家,白雲飛也跟著回了家,一邊務農,一邊給彆人維修家電賺點零花錢。
後來結了婚,媳婦兒也是農村的,踏實能乾,二年後又有了個兒子。
有了兒子後,花銷變大了,莊稼地也產不出什麼東西,白雲飛賺那點錢也不夠花了。
二千年,南方打工熱潮如火如荼。白雲飛把兒子留給父母帶,帶著媳婦兒乘火車來到莞城。
他有高中學曆,又懂維修,在這所城市裡,他乾過維修工,當過生產主管,做過品質,乾過工程主管,是個多麵手。
在打工中途,媳婦兒又給他生了個女兒,可謂兒女雙全。
經過十幾年的努力,終於在老家縣城買了套房子。可算上有房一族了。
至於車,他冇想過,一則是上學時看書太入迷眼睛高度近視。二則是天天窩到工廠時,有車也用不上。
後來,他爹得癌症去世,娘也年齡大了,兒子女兒也在讀書,媳婦兒也就回老家了,隻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這所南方城市辛勤勞動。
再後來,世界發生大規模新冠疫情,大夏也避免不了,到處工廠停工,學校停課。
工廠很多都維持不少去,紛紛倒閉。
賣口罩和賣感冒藥的倒發了財。一個口罩是平常的十幾倍,當然後來被國家打擊和治裁了。
白雲飛工廠雖冇倒閉,也受到了影響,老闆進行了開源節流,裁了一部分人和部門。
白雲飛的工作由部門主管變成了維修工,一朝回到解放前。
白雲飛有時也在想,還不錯,比起疫情中感染遇難的人,自己幸運多了。
比起工廠倒閉,找不到工作的人,自己也強多了。
這算不算阿Q精神。
每天早上吃著街邊已炒好賣三塊錢一份的米粉,中午晚上吃著食堂一葷一素還賣九塊錢的飯菜。
住在頂樓,冇有電梯冇有空調,夏天熱的要死,冬天凍的人亡,一個房間還住著四個人的宿舍。
過的真慘。
在大夏,有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如果家裡窮,別人會說,這家男人冇本事,賺不到錢,養不了家。
在網上曾看到,有記者采訪農民工,他說的話令人動容,把生我的人送走,把我生的人養大,這一輩子就值了。這個世道,太苦了,下輩子再也不來了。
唉,人活著不易,男人活著更不易。
這就是操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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