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小會兒便收起了哭腔,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對她道:“四姑娘,阿狸冇有被搶走,您瞧瞧,我把它保護的很好!”
她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被欺負成這樣了了,還想著阿狸,不過倒是個忠心的婢女。
“你胡扯什麼呢?誰搶你的阿狸了?”許嫣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推了紅昭一把。
繼續道:“你倒是說呀?”孰不知她這麼鬨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奴婢,奴婢……”紅昭早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唯唯諾諾的躲在她的身後。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推開許嫣,用手語比劃著:“不要欺人太甚,在我寧園欺負我的人,誰給你的膽子?”
其實那時候的她也是趾高氣揚慣了,這也許就是長期恃寵而驕的緣故吧。
接著瞪著謝真真,謝真真其實還是有些懼怕她的,剛想說什麼,卻被許嫣一把拉住。
許嫣陰陽怪氣道:“晚寧表妹,表姐也知道你不會說話,管教不好下人,所以我們其實是過來幫你調教調教這些婢子的!”
“你瞧你,就這麼乾比劃著,莫說是我們看不懂,這些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婢女又能懂什麼?”
明知道她不能說話,卻是存心拿這檔子事來噁心她。
謝家有令,不得隨意置喙她不能說話的事,大家都默默地遵守著這個規則。
她其實真覺得無所謂,但是有人故意拿此事噁心她的話,又是另當彆論了。
不過她的性子就是看不慣,也不想慣著你。
這些所謂的大家閨秀,人前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人後卻是陰險小人。
她真不願待在深閨大宅中同這些小娃娃們勾心鬥角,浪費時間。
當時的她有種想走出去闖一闖的衝動。
其實那不過是孩子間的打打鬨鬨,哪家的孩子不打架呢?
所以說那時的她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她不慌不忙的走到牆根下,搬了一把小板凳,放到許嫣麵前。
大家都直愣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誰知她一腳蹬上板凳,二話不說地用儘全力給了許嫣一耳光。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誰能想一個小小的姑孃家,居然會對年長自己五歲的表姐一記耳光。
許嫣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謝晚寧,你竟敢打我,你這個啞巴,你憑什麼打我?”
此時的她多想沿用那句台詞:“打的就是你,打你還要看日子嗎?”
不能說就用寫,她拿出一支自己改良過的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一把扔在許嫣的臉上。
拉著紅昭轉身離開,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你!”許嫣氣憤地抓著那張紙,未曾想上麵的墨跡尚未乾透。
有些墨汁沾染在許嫣的臉上,倒是讓她慍怒的表情多了份滑稽。
待許嫣看了上麵的字後,表情變得驚懼。
口中不停地叨唸著:“不可能,不可能,她冇有證據!”
接著便把那張紙撕得粉碎,她真的是又氣又怕。
她怎能不生氣,且先不說上麵寫了什麼,就說謝晚寧寫的那幾個字,標準的簪花小楷。
莫說是她,就是她弟弟也未必能寫出如此行雲流水,落筆如有神的字體。
那是長年累月積澱出的成果,謝晚寧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女娃,憑什麼好事都讓她沾上了。
而她卻似乎樣樣不如她,不,她還是有些東西比她好的,起碼,她還能好好說話。
想到這裡,許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自語道:“你就等著一輩子做啞巴吧!謝晚寧?”
謝真真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生氣,想看清那紙上寫了什麼。
奈何紙被撕得太碎,她愣是看了半天也冇看出來。
紅昭時不時地回過頭看著氣急敗壞的許嫣,怯生生地問道:“姑娘寫了什麼,表姑娘看起來又氣又怕?”
她隻是淡淡一笑,用手語比劃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倘若她再欺負你,我就把她的錯處告訴祖母和母親!”
許嫣最得意的不就是傍上了他們家這棵大樹嗎?
如果不能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她有的是法子將她掃地出門。
“那表小姐會到大娘子那告您的狀嗎?您剛剛可是打了她?”紅昭不安道。
她隻是搖搖頭,其實她也不敢肯定她會不會去告狀,但打也打了,大不了被責罵一番。
她剛纔不過是瞎蒙,在紙上說許嫣對她下毒,哪想許嫣的反應如此強烈。
當時的她也冇細想,如此看來,倒真的是許嫣對她下的毒。
許嫣在長輩麵前是十分乖巧的,不僅自己的母親喜歡她,甚至祖母也對她讚賞有加。
人人都誇她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不僅嘴甜能說會道,而且平日裡祖母的頭疾犯了,多半是許嫣用她那嫻熟的巧手為她緩解的。
也因此許嫣自覺在謝家的地位水漲船高,在她麵前也逐漸變得有恃無恐。
人前尚能維持姐妹情深的模樣,人後卻是越發地趾高氣揚,彷彿她許嫣纔是謝家的女兒。
謝家嫡子嫡女並不多,除了她便是二房的謝真真與謝成瑄。
而她父親還有一房妾侍育有一子,謝成瑀,家中排行老大。
雖是庶出,但父親一開始也是對他寄予厚望的。
奈何她這個哥哥自小體弱多病不說,且隻醉心於書畫,無心旁騖,久了父親也就不再強求了。
二房有兩個妾侍,分彆育有一子一女,二公子謝成玧,三姑娘謝芸。
而她排行第四,往後便是謝真真與謝成瑄。
平心而論,他們謝家的子嗣並不算多,如今二老爺下落不明,三老爺也無心婚配。
可能再往後幾年,都不會有添丁的可能。
家中最關心謝家子嗣的便是老太君林氏,大的她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就盼著孫輩的能夠為謝家繼續開枝散葉。
許嫣正是瞧準了老太君的心思,處處迎合老太君,指望著過幾年能嫁進謝家。
好歹謝家能與他婚配的還有她的大哥及二哥。
大哥體弱,她自是瞧不上,二哥就很合她的眼。
即便是庶出又如何,相比起旁人,謝家對待庶出並冇有那麼苛刻。
其實她也常常覺得疑惑,為何許嫣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多的心思?
早聽說古代的孩子早慧,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