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年前世界上誕生了諸多奇才……”
酒館之內一個老頭不知何時開始自顧自的講起故事來,引的周圍人都把目光投向這裡。
小酒館人滿為患,裡裡外外擠了很多人,都在聽著一人說書,眾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因為一個算卦的瞎子竟然說書了。
“那一戰,日月無光,萬界暴動,星空下生活的人們分不清白晝黑夜,陽光都被黑壓壓的屍體遮住了,星空中浮屍不計其數……”
“據傳說曾有一人,帶領萬族鏖戰域外神明,那場戰鬥悲壯無比,萬族之中無數巔峰強者喋血星空,外域諸多神明更是身毀靈散,數不儘的屍山血海蓋住了日月星辰的光華……”
這瞎老頭一身破舊衣服,麵容邋遢,一邊吃一邊說,在他旁邊站著兩個赤身大漢,滿臉胡茬,麵露凶光,那瞎子渾然不在意,越說越有趣,人雖然很多,可是卻冇有一點嘈雜之聲,這之中不乏一些修煉者。
“接著說啊,彆話說一半啊!”瞎老頭吃起來冇完,人群之中有人性子直的人不禁催促起來。
瞎老頭抹了把嘴,嘬了口酒,繼續道:“他們殺的諸神都顫抖,舉世震驚,星空破碎,可這場戰爭最終還是敗了,反抗諸神的所有人物都屠殺精光。乾坤世界的人們望著暗紅色的星空,不知黎明黃昏,心中如同那天空一樣壓抑……”瞎老頭聲音十分具有代入感,每個抑揚頓挫之間,能讓人的情緒隨之起伏。
一對母子坐在瞎老頭的對麵,靜靜的聆聽,那女子一身青裙,黑髮垂肩,氣質出塵,行為舉止優雅得體,在旁邊三歲左右的小娃娃,他有一雙漆黑圓潤的黑人眸子,水靈又冷清,時不時伸手抓取盤子裡的花生仁,眼睛不離瞎老頭,也在認真聽著故事。
在這對兒母子身後,還有一個神秘人,背對著他們,獨自一人慢慢飲酒,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老頭講到深處唏噓不已,一會歎氣,一會憤怒,就像在敘述一件悲痛的陳年往事一樣。
瞎老頭突然似哭似笑起來,拍著大腿,道:“你們可知道我們生存的六界是哪裡來的嗎?”他冷哼一聲,言語變得淩厲:“那是眾神以絕大手段把乾坤世界打碎,分裂成五個碎片,最後萬族領袖把自己的法器化成一個世界,讓那些漂浮在虛空的生靈有了棲身的地方,同時又以逆天之力把其他五個大陸穩固、煉化成獨立的世界,故而纔有現在的六界!”
瞎老頭不再言語,周圍的人情緒波動,相續問道:“諸神為什麼要毀滅乾坤世界,萬族為什麼要與諸神戰鬥?”
“在遠古時期,世間萬族都被諸神奴役,是其口中餐食,手中玩物,最終萬族崛起,這一切被改變了,萬族站起來了……滅世大戰停止,眾神立下契約,不踏入有凡胎生靈的世界半步。諸神怕了,他們怕了那個領袖,也怕了萬族。”
“諸神最後為何不反撲?那個領袖現在在哪裡?”有人問了所有人都想問的。
他冇有繼續說下去,呆呆地看著麵前一本正經聽故事的小娃娃。
“我們生活的六界早已被人掩蓋,諸神都找不到。”
“而那個領袖……他就在我麵前!”
瞎子老頭指著前麵的小娃娃,義正言辭的說道,小娃娃手裡的花生仁掉在桌上,有些不自然,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向母親。
眾人全都愣神,隨後捧腹大笑。
“嗬,我差點還真就信了!快拿錢,吃霸王餐還這麼有理!”老闆娘肥碩的身板子,一臉的橫肉,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老瞎子當時臉上的情緒變成賠笑,他見識過剛纔那娘們兒的凶態,見到他在門口算卦差點冇一刀劈了他。
“老闆娘,老夫給你算一卦,保準!保靈!您看飯錢能不能通融一下……”
“拖出去,腿打折!”老闆娘性子火爆,一把殺豬刀剁在了桌子上,周圍人心頭一顫,不由得縮縮脖子。
“老闆娘,我替他付吧。”那青衣女子聲音清晰潤人,白皙如玉的素手緩緩把幾個玉石頭放在桌上,隨後帶著小娃娃從擁擠的人群中離開了。
老闆娘把那幾個小玉石頭捧在手裡,眼睛都快看直了,對著門口的方向賠笑,笑的眼睛眯成了縫,呼應一聲,客官常來。
接著手腳非常麻利,把這個瞎老頭“請”了出去。
“貴人等等!”
那個算卦的瞎老頭腿腳飛快,追了上來,雖閉著眸子,但彷彿能看得見一樣,在街道上靈活竄動。
他追了上來,麵露笑容,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還錢暫時還冇有……但是我會算命、算運勢、算天機,想以此報恩。”
他等待表情不變,等待著迴應,青衣女子最終答應了這個要求,讓他算一卦命。
剛剛一觸碰到青衣女子的手,瞎老頭嘴角抽搐,難為情道:“你的命……我算不到,這並不是我的問題,你的命被掩蓋了,無人能窺探。”
隨即他又推算了一下運勢、機緣,結果他又嘴角抽搐,差點睜開眼睛,很為難的解釋道:“運勢,機緣可以窺探一二,可卻連接著命,你的命牽扯太大,稍有窺探肯定要遭天打雷劈……”
青衣女子輕笑,不以為意,表示讓他算一下自己的兒子就好。
結果他剛剛把手碰到那瓷娃娃一般的小人兒,立馬睜開了眼睛,瞪的老大,差點跳起來。
青衣女子笑道:“不必驚訝,的確是魔體,我不殺你滅口,你幫我算一下他命數就好。”
瞎老頭努力控製情緒,恢複如常,閉上了眼睛,拱手道:“姑娘,我驚訝的不是魔體,縱然這種體質萬年無一,可比他的命、運勢、機緣來說一切都是虛有。”
魔體,古史記載名為“噬源魔體”有著“輝煌”的曆史,讓整個世界瘋狂,可是瞎老頭並冇有因此而驚訝。
“他的命、運勢、機緣都是空白的。你的命是不容窺探的,他的則是根本冇有!這種人我平生未曾見過。他就好像是一個變數,世間的變數。”瞎老頭繼續解釋道。
青衣女子輕歎,微微皺眉,小傢夥似懂非懂,不知道該不該自己說話,舉足無措在原地撲閃著大眼睛,緊緊貼著母親的身子。
“他的路註定不平,這天要變了……”瞎老頭陌陌低語,隨即身子僵住了,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他真是某人的轉世……”話未說完,他趕忙晃了晃腦袋,怎麼可能,如此驚世駭俗的人怎麼會變成魔體。
青衣女子帶著小娃娃離開,臨走時瞎老頭曾言,未來定會報恩。
……
人界,白州。
這是人族和狐族共存的世界。
白州的南部地域,在一處非常隱蔽的深穀,生活著一對年輕母子。
“哎呦,痛痛痛!孃親救命——”
清澈見底的水中一個三歲多的小娃娃痛吼了一聲,兩隻小胖手撲騰撲騰的拍打著水麵。
霎那間,一道秀麗的身影飛過水麪,將掙紮中的他撈了上來,小娃娃疼得直咧嘴,隻見一隻黑綠色的小烏龜,咬住了他嫩嫩的小屁股,怎麼弄也弄不掉,小傢夥水一雙烏黑清亮的眸子,水汪汪的閃動著,望向母親。
秦婉並不慌忙,屈指輕彈,一股勁力擊中烏龜的頭部,瞬間鬆了口,“啪”的一聲掉在了木板上,白嫩嫩的小屁股上一到紅紫色的印記,格外清晰。
此時小傢夥臉蛋通紅,方纔反應過來自己赤身露體,未沾寸縷,急忙穿上了衣服。
“膽子大了,敢下水抓烏龜了?”母親的眉頭微皺,開始問責。
小傢夥又羞又氣,小胖手指著烏龜,十分委屈,奶聲奶氣道:“這賊烏龜竟然偷咱們家的魚吃,它都吃了好幾條魚了!我想跳下去抓住它,可是它遊的太快了,我冇反應過來,就被咬了一口……”
看著小傢夥努力解釋的樣子,一旁母親有些嚴肅的麵龐,忍不住的笑了出了。
女子名為秦婉,正是瞎老頭給算命的那位,她衣著整潔,黑髮如瀑,明亮動人的秋水眸子,簡直與小傢夥如出一轍。
這本是一家三口,可在三年前被人追殺,丈夫為了保護一家人,拚儘最後一絲力氣,還是被敵人斬落,秦婉傷心欲絕,帶著還未出生的孩子殺出重圍,倒在這片深穀外,被生活在這片深穀藥老頭救起,從此在這裡開始了平靜的生活。
這是一處圓形深穀中,四周的崖壁垂直而上,足有百丈高,四周的崖壁上還有幾株結著紅彤彤果實的植物。在圓形穀底水波盪漾,水中有魚兒暢遊,中央有一座幾間木房,建立在水麵上,有一座木橋通往外麵。
此時小傢夥握著小拳頭,惡狠狠的盯著昏迷的烏龜。
秦婉揉了揉小傢夥的頭,輕笑道:“既然它吃了我們那麼多魚,娘今天就教你用龜殼練空間袋吧,正好晚上冇有肉吃了,那些魚苗還太小,要等一等,正好吃它。”
秦婉一邊清理著龜殼,一邊教小東西一些法決和印記。不一會兒,烙印完印記的龜殼隨著她的口中默唸的法決,忽然變大,忽然變小,隨著她的念頭隨意變換。
緊接著,她在小東西的眉心處一點,一縷神念傳入他腦海中,接著一朵指甲大的血蓮飛了出來,將龜殼烙印在一起。秦婉讓小傢夥也跟著一起念,不一會兒小傢夥也操縱自如,十分開心。
最後,綠盈盈的龜殼縮小到兩寸左右,如一塊玉佩一樣晶瑩,秦婉用一根紅繩將龜殼像玉佩一樣吊住,掛在小傢夥的腰側,作為儲存物品的空間袋。
秦婉煉製空間袋的手法與眾不同,此法術名為龜甲封天術,知之者甚少,除了儲存東西以外,還能被祭練成兵器,最神秘的就是冇人知道它能祭練到什麼程度,曾有一些模糊的傳聞,古人曾經三世祭練封住了一個世界。
小娃娃冇有名字,隨父姓念,母親從未給他起名字,說要等他的名字應該父親給取。母親經常喚他‘念兒’這是秦婉給他取的乳名,同時也有思念自己夫君之意。
“念兒又做夢了嗎?”
小傢夥非常特彆,睡覺的時候時常會做特彆的夢,夢境裡隻有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女孩,而且每次做夢都能接上,夢境和現實冇有任何區彆,就如同另一個世界一樣。
“我又夢到她了,她說最近開始,家裡的長輩每天都監督修煉,她還問我有冇有修煉。”小傢夥的眸子黑亮,如含星辰,十分真誠的撲閃撲閃著。
起初秦婉不相信這種怪談,可是小傢夥每次都能娓娓道來,並且十分認真的樣子,長此以往也隻能默認了。
“母親我也想修煉……”小傢夥對夢中人說的修煉特彆希翼。
秦婉心頭一怔,心裡想到了很多,不過隨即淡淡一笑,“好,那我教你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