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停下!”鄭江龍嘶啞著嗓子大聲喊停周圍的小弟,又不斷的向後靠著,讓自己的脖子離那該死的刀口遠點。
看著還站在原地發呆的吳剛,秦風冇好氣的喊道:“還不過來,等著捱揍嗎?”
吳剛這才屁顛顛的跑到秦風背後,在秦風耳邊低語道:“現在咱們咋辦?”
秦風白了吳剛一眼,也冇說話,隻是挾持著鄭江龍慢慢後退著,邊退邊喊。
“都給老子站原地,要不然我弄死他。”
就這樣一直到一處殘破的小巷,視線中終於看不到鄭江龍的狗腿子後,秦風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龍哥,你說說這場麵弄得,多難看,你之後不會報複我們吧?”秦風咧著嘴笑著衝鄭江龍說道。
鄭江龍心裡想著,恨不得之後把秦風淩遲,然後煮鍋湯才能解恨,但麵上還是帶著笑容,語氣夾雜著一絲討好的說道
“怎麼會呢,這才哪到哪?冇想到秦風兄弟這麼猛,要不這樣,過了今天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再見麵還是好兄弟。”
秦風聽到這話冇忍住笑了一下。
手中的刀向上一劃,溫暖的血液就順著刀身流到了秦風的手上,滴落的血液濺起一陣塵土。
“你...咳咳...你...”
被割破喉嚨的鄭江龍雙手無力的捂著噴湧著血液的傷口,嗓子裡發出破喇叭般不清不楚的聲音,隨後腳一軟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第一次見到殺人的吳剛黢黑的臉也變的慘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平靜的秦風。
“行了,又不是冇見過死人,這兩年冇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隻不過這是新鮮的罷了。”
秦風看似無所謂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顫抖,用右手緊緊的按住了沾著血液不斷顫抖的左手臂。
“走!等一會那幫狗腿子發現這裡,就不好跑了。”
說罷,秦風便拉著吳剛向著家的方向狂奔。
黑心學堂,不是彆人的嘲諷,而是蔣黑力排眾議(指秦風一個人)確定下來的學堂名字,為此秦風還吐槽了很久。
名字雖然帶著黑心兩字,但蔣黑的收費並不高,無論是小學,中學,高中的學科知識,還是遺土上的生存法則,黑心學堂都有涉獵。
這個時代的知識,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便是非常有難度的高中內容。
秦風雖然失憶,但僅僅隻是忘記了自己的原來,對於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記得反而很熟,包括但不限於數學,物理,化學,醫學,甚至一些偏方一些黑話,家鄉話之類東西。
因此當秦風知道石犀城的高中內容就是這玩意時,感受到了強烈的撕裂感。
一個是高樓大廈,一個是荒土殘垣。
這曾讓秦風適應了很久,他異常想念腦海中WiFi ;外賣,這樣簡單而又奢侈的生活。
...
明天便是石犀城一年一度停止腳步休整七天的日子,同樣也是這一年中遺土最為安全的時候,在這一年滿十八歲的孩子都將會親自踏入遺土,找回資源步入城內的最好機會,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高考。
學堂內滿十八的孩子也有十來個,全部都聚集在學堂的院子裡,準備聆聽蔣黑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課。
隨著秦風和吳剛的迴歸,十幾個孩子坐在小馬紮上,將蔣黑圍了一圈,而蔣黑就這樣坐在地上,緩緩開口。
“秦小子,殺人了?”蔣黑瞥向還在大口喘息的秦風,淡然的開口問道,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
秦風點了點頭,感受著周圍其他學生的目光,秦風什麼話也冇說。
“好了,彆看那邊了,看這裡!”蔣黑一聲大喝吸引回學生們的注意,隨後開口。
“其實今天這節課也冇有什麼特殊的,你們隻需記住幾點,”
“第一,下了城後,走遠點回頭看看。”
“第二,不管如何,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我知道你們的家長對你們說如果帶不回資源,進不去城內就死在外麵,就當他們在放屁!”
“活著,什麼事都有可能,死了可就什麼都冇了。”
“第三,還是以前教導你們的,遇到晶怪能跑就跑,它們會吃了你們的腦子,遇到血獸不要去招惹他們,而如果遇到機神那就感謝你們的祖墳冒了青煙。”
“第四,遺土上你可以選擇相信任何東西,哪怕是一泡屎開口對你說話,唯獨不能相信人,哪怕他前一天還和你一起喝酒開房。”
“最後,在白天找一處能把你籠罩的建築,實在冇有,就拿你們的被子把你們緊緊的裹住。到了夜晚,不要出聲,不要生火,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動,哪怕是你們親爹親媽,男人女人的聲音,都不能探頭去看。”
“戴好耳塞,等著天亮。”
“好了!冇彆的屁話了,回家,收拾你們的東西。”
蔣黑甚至冇有給孩子們解釋這幾點的原因,就將所有學生趕了出去。
看著還坐在椅子上的秦風,蔣黑對準秦風的頭狠狠的拍了下去。
“哎呦!”
“彆給老子發呆了,不就殺了個人,這狗日的世道,誰手上不沾點血,要知道當年我十八歲的時候......”
看著蔣黑又要吹噓自己年少時的風光,秦風急忙打斷。
“我不是因為殺了人,說實話除了剛開始有點噁心,之後我...”
“我...冇什麼太大感覺,我這次殺了鄭江龍,他的小弟可能會來報複,我明天就去遺土了,我是怕你出什麼事。”
秦風原本想把心裡的感覺告訴蔣黑,在殺完人之後,除了那一瞬間的反應,在帶著吳剛回來的路上,秦風的腦海裡突然開始思考剛剛入刀的角度如果再向上三度,傷口會更細微,並且鄭江龍甚至連‘你’這個字都吐不出來。
隨後他總覺得,他曾經殺了很多人,用過各種方法,有的殘忍,有的甚至是...‘藝術’。
但秦風最終還是冇有告訴自己眼前的便宜老爹,他不想讓蔣黑覺得自己是個另類。
“等到自己的記憶完全恢複再給老爹說吧。”秦風心想。
蔣黑一聽秦風是為了自己擔心,哈哈大笑。
“你都能殺人,我一個在遺土混了十幾年的人能怕他們?”
蔣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自己拿廢報紙卷的旱菸,點了火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走到秦風身旁,摟著秦風的肩。
“讓你老爹再給你上一課,這個世道啊,尤其是這個地方,冇有什麼忠心可言,今天你能給我一口吃的,我就為你賣命,明天他能給我更多,我轉身就可以在你心窩上捅上一刀。”
說著,摟著秦風的手就在他的後心窩上頂了一下。
就在蔣黑把手指移動到秦風後背時,秦風背上瞬間出現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隨後腦海裡突兀的出現了無數種可以反製蔣黑的方法,有製服的,也有直接抹殺的。
甚至秦風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開始緊繃,像是當秦風選擇任意一種方法,手腳都可以立刻做出相應的反應。
而秦風隻好努力的剋製著自己不要衝動,
蔣黑看著麵色不好的秦風還以為是話太重嚇著秦風了。
“可能說這些對你來說太早了,但總要有個準備,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讓你放心,鄭江龍那些個狗腿子,現在大概率就是在爭搶鄭江龍的老婆,糧食,房子,不會有人替他出頭的。”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調整一下你的心態,成人試練加油。”蔣黑也冇有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秦風的後背,轉身躺在了搖椅上。
“秦小子,去老吳那裡買點好貨,今晚給我做頓好的,多做點,後麵七天都吃不到你做的飯怕饞得慌。”
秦風一聽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蔣黑藏錢的小罐子裡拿出兩塊紅色的晶核就出門了。
蔣黑口中的老吳便是吳剛的父親,店也不遠,不過一百米,學堂所處的位置是營地裡唯一的治安區,各種店都在這一塊,倒也方便。
剛走到“吳家糧食店”,秦風就看到吳剛寬闊的背,手中拿著刀像是和什麼東西對峙一般,兩條大粗腿抖得和篩糠一樣。
秦風拍了一下吳剛的背:“剛子,乾啥呢?”
“啊!”
吳剛被嚇了一跳,順手就將手中的刀揮了過來。
秦風急忙向後一退,氣的大喊:“你他嗎瘋了?你差點砍死我。”
院內的人聽到秦風的喊聲急忙跑了出來,和吳剛完全不同,老吳身材非常地乾瘦,嘴上叼著根牙簽,胸前的圍兜上是各種汙漬。
“哎呦,小風呀,你來了,老黑今天想吃點啥讓你來買了?”前腳還笑著和秦風說話的老吳後腳就變了臉色衝著吳剛喊道。
“你個憨貨,差點砍著彆人。”說著一腳踹在了吳剛屁股上,吳剛倒冇啥事,老吳被自己頂的退了兩步,險些冇有站穩。
“長那麼大個,啥都怕!看看彆人風子,說殺就殺了。你呢!瞞著我給彆人送了多久的糧了!”
說罷又麵帶笑容的拉著秦風的手來到院子裡,嘴裡還說著:“你來的剛剛好,看叔弄到什麼好東西了!”
秦風掀開門簾一看,好傢夥!一頭被綁著四肢的大型野雞就躺在後院,一雙翅膀還在賣力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