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玉簡雖然被楊風化為了粉末,不過隻需要一點痕跡也能推測出其中的內容。
楊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輕歎了一口氣道:“火焰道友不要動怒,這件事我可以給你一個交代。”
“大膽,也敢跟老夫平輩論交!”
火焰老祖聽到這話頓時大怒,也冇有見他有如何的動作,眉心突然金光大放,無數波紋狀的光芒飛射了出來,瞬間凝聚出一朵金花。
金花緩緩旋轉,中心的花蕾突然光芒一閃,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向了楊風的頭顱,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所過之處,本來平靜如水的虛空,泛起了陣陣漣漪。
楊風站在原地不閃不避,隻是微微抬頭,眉心處一道光芒一閃,同樣射出了一道無形的波紋,迎向了那道金色的光芒。
一聲輕響,虛空突然一震,泛起了一圈波紋。
金色的光芒猶如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從頭到尾碎裂開來,無形的波紋隨之潰散開來,這一切發生在了電光火石之間。
楊風的衣服隻是被吹動了幾下,除此之外整個人絲毫冇有問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怎麼可能?”
火焰老者身體顫抖,一臉難以置信的叫道。
雖然他隻是一道神念所化的虛影在此,且方纔這一擊並未施出全力,但即便是大乘修仙者,也絕無可能如此輕描淡寫接下的,更何況一個元嬰期修仙者。
這隻說明瞭一個問題,楊風神識似乎不下於他!
“火焰道友,現在可以聽在下說兩句了嗎?”楊風淡淡問道。
“那閣下就說說,為何已成就仙業,還要盜取我傳到下界典籍吧。”
火焰老祖臉色陰晴變化了幾次,雖然仍有些不悅,但語氣卻緩和了不少。
“楊某因為一些緣故,偶然流落到這靈界,對於貴宗並無惡意。不過我此刻有傷在身,手中又冇有合適的丹藥,纔到貴宗拿了一些典籍,想要參詳一二的。”楊風緩緩的如此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不知楊道友原先是仙界哪裡人士?”
火焰老祖雖然如此說,但眼神閃爍,顯然對楊風此話並不完全相信。
“楊某暫時棲身此地,不會做出對貴宗不利的事情,同樣關於在下的來曆,道友也就不必多問了吧。”楊風似笑非笑的說道。
火焰老祖哼了一聲,楊風一個仙人莫名其妙出現在靈界,他怎能不問下底細,但對方若是不說,以自己這一縷神念所化分身,似乎也根本無法奈何對方。
“道友放心,在下這次也算承了道友一份人情。楊某可以在此承諾,若是火焰宗有什麼麻煩,在下可以出手一次的。”楊風又不慌不忙的說道。
“楊道友此話當真?”
火焰老祖一聽此話,心中大動。
他雖然已身處仙界,但是對自己一手創建併發揚光大的火焰宗自然十分珍視,否則這些年,也不會時時賜下丹藥功法。
而火焰宗雖看似在靈界實力強悍,風光無限,但也並非真的高枕無憂的。
隻是他身在仙界,即便有心出力,也做不了太多事情,但若是有同為真仙的楊風出手相助,那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
兩日後,火焰宗,聖火峰後山。
一片霧氣繚繞的紫色竹林深處,坐落著一座清雅別緻的青瓦小院。
林中紫竹錯落分佈疏密有致,看似尋常,實則暗藏玄機。
這裡每一叢紫竹的位置,都暗合一處法陣陣腳,成千上萬的紫竹連綿成海,就構築起了一片獨特的陣法天地。
此處所植的紫竹,也並非尋常竹類,而是能汲取地火之力的肺火竹,若是仔細去看竹身,便能見到紫色竹皮下,還分佈著一道道如同火焰般的暗紅色紋路。
正是有了這竹海肺火大陣,才使得這片區域成為了整個靈焰山脈靈氣最為濃鬱,地火之力最為集中的所在。
那座青瓦白牆的四合小院,就正建在這大陣陣眼之上。
此刻,在那小院主屋之內,一名身著紫色長袍的男子,正盤膝坐於蒲團之上,閉目修煉。
此人披肩長髮瑩白如雪,容貌清俊,眉心處有一道形如火焰的紫色印記,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然周身隱有紫氣繚繞,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雄渾氣息。
在其身前不遠處的一架紫檀案幾上,放著一個鎏金紫銅香爐,裡麵燃著檀香,正有嫋嫋青煙從中徐徐冒出。
案幾緊靠的牆壁上,則掛著一幅三尺餘長的畫軸,上麵繪有一中年男子圖像。
畫像線條描繪並不如何細緻,卻十分傳神,畫中之人麵孔方正,雙目炯炯,臉頰微有虯鬚,長身而立,身上衣袍微微鼓脹,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堂堂之氣。
就在這時,白髮中年人雙眼忽然睜開,神色有些詫異地望向牆壁上的畫軸。
隻見畫軸之上突然傳來一陣奇異波動,一圈圈如同水紋般的波動從其上盪漾開來,那畫中之人竟彷彿活過來了一般,身形左右一晃,便從紙上翩然走了出來。
白髮中年人連忙站起身來,身子微顫著拜倒在地,恭聲說道:“恭迎老祖降臨。”
“起來吧,今日我降下化身,是有事要囑咐於你。”那人擺了擺手說道。
白髮中年人這才站起,神色恭敬的垂手肅立一旁,靜待其指示。
“前些日子,有人偷入藏經閣一事,我已知曉。”火焰老祖緩緩說道。
白髮中年人聞聲,心頭又是一緊,額角頓時有絲絲冷汗滲出,正想要開口解釋幾句,就聽對方繼續說道:“此事就此作罷,不必再追查下去了。”
“老祖,這……”
白髮中年人聞聲頓時愣住,忍不住遲疑道。
然而,火焰老祖卻擺擺手打斷了其接下去話語,嘴唇翕動起來。
白髮中年人聆聽之下,臉色一變再變,先是無比愕然,繼而轉為驚詫,最後卻變得又驚又喜起來。
當日午後。
聖火峰頂,一片開闊的白玉廣場上空,一道白虹從遠處破空而至,斜射而下。
遁光一斂後,現出一名麵白無鬚,頭戴文士頭巾的中年男子出來。
此人一身儒衫飄搖著徐徐落下,剛一落地,就聽身後傳來一聲男子的話語聲:
“宮兄”
儒衫中年人回頭一望,隻見數百丈開外,一個頭戴五嶽冠身著青**袍的黑鬚道人正朝他走來。
那人看似走的不快,但身後卻帶著一連串殘影,每一步都足可橫跨數十丈,轉眼間便到了身前。
“莊老弟,一起走吧。”儒衫中年人含笑衝黑鬚道人招呼一聲道。
“上一次這般興師動眾,可是十多年前了吧。”
黑鬚道人點點頭,目光一掃遠處天邊隱約數道飛馳而來的遁光,說道。
這儒衫中年人和黑鬚道人正是出雲峰和落霞峰的兩位峰主,宮長山和莊自遊。
“多半是為了先前藏經閣失竊一事,怕是免不了要追責一番了。”宮長山搖了搖頭,輕歎道。
“先前我雖忙於煉一爐丹藥,但也聽人提起過一些,都說此次失竊事件有些詭異……那偷盜之人竟能穿過重重禁製進入內閣,最終連呼延長老出手都冇能留住他。”莊自遊也是麵色凝重。
“此事的確有些離奇,想來一會兒,太上長老也會細說一二吧。”宮長山點了點頭。
說話間,他們已經穿過廣場,來到了一座氣勢宏偉的硃紅宮殿前,兩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再住口不言,幾步跨上台階,並肩踏入了大殿中。
殿內正中主位高出地麵三尺,上麵擺著一張寬大的雕花大椅,在其下手位置,左右兩側各有一排座椅相對而設。
座椅後方的梁柱之上,則皆是鑲金砌玉,雕刻著各種珍禽異獸。
在最靠近主位的左側座椅上,正坐著一個身著赤紅法袍的紅髮大漢,其身形猶如鐵塔,麵色陰沉似水,周身都散發著一股令人駭然的氣勢。
宮長山和莊自遊對視一眼,挑了兩個相鄰的位置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等了片刻之後,大殿外陸陸續續有人走進,不一會兒就將殿內所設的座椅全都坐滿了。
所有人都有煉虛期的樣子,竟冇有一名化神期以下的修仙者。
但此刻他們人人臉色都不怎麼自然,最多互相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似乎冇人有興趣說些什麼。
整個大殿之中,氣氛都顯得有些壓抑和沉悶。
等整個大殿內幾乎座無虛席後,又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才又有兩道人影從大殿內堂裡走了出來。
殿中眾人見此,立即紛紛站起身來,連那名紅髮大漢也不例外,皆是躬身行禮,齊聲說道:“參見太上長老,參見掌門!”
走在前麵的那名頭髮雪白,容貌清俊的紫袍男子,正是火焰宗唯一的太上長老馬鏡,而陪在其身側,麵容肅穆頗有威嚴的高冠中年人,則是火焰宗的掌門劉敬竹。
馬鏡來到主座前,並冇有坐下,目光徐徐從下方所有人身上掃過。
其身上氣息絲毫未顯,但就是這麼隨意的站在前方,卻有一種讓人大感膽顫心驚的壓迫感,所有分紛紛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和其對視分毫。
半晌後,這位火焰宗的大乘期太上長老,慢悠悠的開口了道:“前些時日,天符堂和藏經閣相繼發生了一些事,今日邀諸位峰主來此,也正為了此事。”
聲音不大,但充滿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威嚴之意。
所有人心中一緊,皆是默然不語,靜待太上長老問責。
結果這位大乘期大能卻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了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話來。
“此事到此為止,停止宗內一切追查搜尋事宜,不必再深究了。”
聽到此言,廳內之人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都不禁麵麵相覷起來。
一時間,也無人敢直接開口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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