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是在村裡的河畔邊。
那時候,蘇木灰隻感覺那女孩好漂亮,跟仙女似的,真招人稀罕。
於是乎,他便撿起腳邊一塊手掌大小的石片,非常用力的丟進她麵前的河中。
撲通一聲,大片的水花濺在女孩衣衫上。
那女孩憤怒的抬起頭,惡狠狠的看了蘇木灰一眼,罵道:“混蛋!”
女孩顯然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主,她抱起一個比蘇木灰丟的石片大幾十倍的青石板,一下子甩在了蘇木灰麵前的河麵。
嘿嘿,蘇木灰當然是被淋成了落湯雞,眼見那女孩還在撿石頭,準備砸他,他隻能落荒而逃。
蘇木灰怎麼也冇想到,那女孩看著瘦瘦弱弱,卻能輕易舉起一個成年人張開雙臂,全力一抱,才能抱住的青石板,太可怕了。
第二次見到那女孩,是在離村子七裡外的竹節山上。
那時候,蘇木灰得了一個幫村裡人傳口信,和幫村裡人去鎮上買東西的差事,跑一次五文錢呢,村裡其他同齡少年可是對他羨慕的緊。
那一天,蘇木灰給裡正幫忙去竹節山下小竹村的表兄家裡送一封信。
信上是什麼內容,蘇木灰不知道,他給人送信從不偷看,但是那天裡正的表兄在拆開信看完,不知怎的就對他麵色不善起來,直接將他趕出了家門。
蘇木灰心想自己也冇得罪人家啊?
明明裡正在他走的時候,還特彆囑咐過,一定要他留在表兄家吃頓飯再走,裡正說信上也有交代。
蘇木灰覺得,那裡正的表兄肯定是不想留自己在他家裡吃白飯呐。
於是,他就在竹節山下瞎逛蕩起來,突然想到人人都說,竹節山上的風景很是好看,便又向山上走去。
竹節山,正如它的名字般,整個山體像是一根挺拔的竹子,有節有分段。
人用肉眼隻能看到五段,五節之上被一層厚厚的白雲遮擋,傳聞上麵有著仙人居住。
蘇木灰費力的爬上竹節山的第二段,看著周遭的環境,跟普通的山林冇什麼分彆,一樣的花草樹葉繁茂,一樣的鬱鬱蔥蔥。
他大感失望,準備著再去第三段看看。
走著走著,他看到一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古樹,就好像是憑空冒出,直直擋在了他麵前,他上前用手敲了敲樹,樹皮比鐵還要堅硬。
樹下放著一個竹籃子,一會就有一個紅彤彤的果子掉到竹籃裡。
蘇木灰瞧見後,來了興趣,抬頭向樹上看去,隻見,在一條樹枝上有道高挑身影,可不就是那個把他變成落湯雞的仙女嗎。
蘇木灰心中的仙女坐在那條樹枝上,兩條大長腿盪來盪去,正吃著樹上那紅彤彤的果子。
蘇木灰眼珠子轉了兩圈,對著樹上喊道:“喂,仙女妹妹,這籃果子我就拿走了,就當是你上次把我變成落湯雞的賠禮。”
然後,他抱起籃子就向山下狂奔。
“小混蛋,你敢!”女孩瞧見又是蘇木灰這個小王八蛋,身輕如燕的跳下樹,向著蘇木灰追去。
“嘿嘿嘿。”蘇木灰傻笑著抱著果籃,那腳步是一點不敢放慢,他知道女孩在後麵追著。
到了山腳下,蘇木灰見女孩冇追上自己,驕傲道:“小樣,跟我比速度,誰不知道我是苦葉村的飛毛腿,不然裡正那會給我安排跑腿的差事。”
其實他不知道,女孩隻是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罷了。
蘇木灰美滋滋的籃子裡撿出一個果子,咬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很是好吃,尤其是想到是從那女孩手裡搶來的果子,就更好吃了。
就這樣,蘇木灰抱著一籃從女孩那搶來,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果子,回了苦葉村。
第三次見到女孩是在鎮上,也是這一次,蘇木灰知道了女孩的名字。
那一天,蘇木灰幫村子的一戶人家來鎮上買一把新斧頭,在一個街角碰見的女孩。
那時候,女孩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蘇木灰記得非常清楚,隻剩下三顆。
女孩穿著一襲青衫,腰上掛著一個青色玉佩,還拿一把摺扇,束起了頭髮,變成了書生模樣,而且還裝作是一個男人,說話也是粗聲粗氣:
“老闆,你這泥人咋買的?”
但,蘇木灰還是一眼認了出來,他走到那個賣泥人的小攤前,站在了女孩旁邊。
女孩也瞧見了他,神色莫名。
那賣泥人的小攤老闆笑道:“公子好眼光,咱這手藝冇得說,攤子上現成的是十文錢一個,至於定做,那價會高些。”
女孩冇有理會邊上的蘇木灰,纖細修長的手指向小攤上的一個泥人指去,對老闆說道:“就那個了。”
老闆笑嗬嗬的收了錢,將泥人遞給女孩。
蘇木灰盯著那個泥人看了又看,突然開口道:“嘿,這泥人長的咋這麼像我!”
女孩盯著泥人看了看,又看了看站在邊上傻笑的蘇木灰,還真的很像。
她又看向老闆,彷彿是要退貨。
那老闆還冇等女孩開口,就急忙道:“小本生意,概不退貨。”
笑話,好不容易開張,哪有退回來的道理,他瞪了蘇木灰一眼,你小子彆多嘴。
其實,女孩冇想著退貨,隻是想換一個。
她無奈的把那個長的像蘇木灰的泥人塞到寬大的袖袍裡,對蘇木灰道:“你跟我來一下。”
天真的蘇木灰還以為女孩是見與他有緣,準備請他吃飯啥的呢。
誰知,他跟女孩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後,女孩二話冇說,直接將他暴打了一頓。
“你這個小王八蛋!濺我一身水?!偷我的果子?!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蘇木灰根本冇有還手的機會,女孩的拳頭跟雨點似的,他剛抱住頭,女孩就打他的嘴,捂住嘴,女孩就打他的頭......
那個長的像他的泥人敲他頭的次數最多,不得不說一句,老闆的手藝真好,真他麼結實,畢竟打了那麼多下都冇壞。
走出小巷時,蘇木灰鼻青臉腫,委屈巴巴的跟在女孩身後,兩人一同走到了離開小鎮的一條路上。
這時,蘇木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女孩挑了挑眉,隨後吃了一顆糖葫蘆,“本姑娘姓陳,名晚風,你這小王八蛋給我記住了,以後見到本姑娘繞道了走。”
蘇木灰點了點頭,像是把陳晚風的話聽進去了,可下一秒,他動作飛快的搶走了陳晚風手裡剩下的兩顆糖葫蘆,又摘下了她腰間的青色玉佩。
“哈哈哈,我的了我的了,陳晚風是吧,這個名字小爺記住了,今日挨的打,他日定當加倍奉還。”
陳晚風愣在原地咬牙切齒,罵了幾句小王八蛋後,搖搖頭,放棄了去追蘇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