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等 第6章

林寒摘掉一直揹負著的槍套後漏出了寒氣逼人的長槍，德清則是讓人取來了一根長棍。

“得罪了！”林寒長槍直取德清胸口而去。

德清並未有絲毫怠慢之意，身隨步轉瀟灑的將這一槍讓了過去，林寒見自己一招不中轉瞬間又連刺五六槍，那白晃晃的槍頭在德清眼中已然是一片殘影。無奈之下德清隻好鼓起全身內氣硬扛了這幾槍。可林寒得勢不饒人，隻見他身形疾退幾步後擰腰回身就是一記回馬槍。這一槍可謂是勢大力沉，德清大師硬抗數槍後又強接了這一記回馬槍，終於是支撐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見此情形林寒本來已然收手，可是德清大師卻好像戰意上湧，口中大喊了一聲再來後竟是主動朝林寒攻了上去。

眨眼間二人對攻了幾十個回合，逐漸適應了林寒節奏的德清大師竟然隱隱處在了上風。可惜的是德清大師終究是年老體衰了，就在林寒敗勢漸漸有所顯露的時候。德清大師的棍法卻慢了下來，伴隨而來的是重重的喘息聲。得到如此天賜良機的林寒終於穩住了陣腳，隻見他將手中長槍以白牛轉角之勢劃了一個半圓後又用出了一招鳳點頭，槍尖徑直闖入德清大師懷中斜斜挑飛了長棍。

本來就已經力竭的德清大師在兵器被林寒挑飛後終於是不再堅持，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口反衝的氣血後朝著林寒施了個佛禮：“阿彌陀佛，是老僧敗了，林公子槍術精妙，日後一定能在這天下大有作為。”

“全仗德清大師手下留情，若是您用那密宗瑜伽經來對陣，此時的我能不能站著還是兩說了。”林寒將長槍裝回槍套後謙虛的說道。

“後生可畏啊，一起用飯吧。”等到二人交談完畢圍觀的僧眾這才圍站在德清身前開始關心起他的傷勢。

閒話少敘。飯後照例是嚮導列措隨意在崇善寺內觀賞，而林寒與德清大師二人還是進了禪房談話。

大雪已經漸漸在地上鋪陳了一條厚毯。每當有僧眾路過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待到屋外腳步漸漸聽不見後林寒開口問道：“久聞密宗瑜伽經乃當世一絕，剛剛對陣在下占了年少之利，實在是慚愧。”

德清大師擺了擺手示意他並不在意：“我已經老啦，早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了，同意與您比試也不過是出於一點私心罷了。我這一生，前四十年都在外漂泊流浪，年近暮年才耗儘心血創建了這崇善寺。所以老僧懇請林公子若將來兵指巴蜀路過這大雪山之時，放我崇善寺這八十多人一條生路，為此老僧願將我寺瑜伽經雙手奉上。”

昏黃的燭火對映在德清枯槁的臉上，像是他的這一生般曲折不堪。

林寒與德清大師雙目注視良久後林寒這才雙手接過德清遞上的秘籍：“嗯，我許諾若我林家大軍馬踏巴蜀之時，對你這崇善寺將秋毫不犯。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絕不會幫助欽帝！”

“那是自然，屋外大雪已至，林少爺明日再動身下山吧。”德清大師說道。

林寒目的雖然並未達成可也有了很大收穫，於是也不再步步緊逼。他望向窗外看了看天色後開口：“不了，趁現在雪還冇有下大，我和列措先行告退，改日再來拜訪您。對了，附近可還有與您相似的門派嗎？”

德清大師思考少許後回道：“我上山之前聽聞離我大雪山三千多裡外的江城有一長春觀，觀內丘道長乃全真派高人。上一次佛道二教辯論之時我倆有過徹夜長談。我觀林少爺雖然槍術精湛，可是內氣卻不是很足，而全真派恰好有紫凝易筋經以及先天功兩門內功秘術，丘道長素來願意分享，如果您能修習這兩門功法中的任意一門，想必假以時日必能晉境。”

林寒抱拳正色道：“多謝高僧告知，林寒來日必有厚報！”

二人交談完畢後林寒喊來了嚮導列措，此時的列措正和最初廟門口向內通報的那個小沙彌在一起，林寒蹲下摸了摸小沙彌的腦袋後從懷中取出十兩紋銀遞給了這小沙彌：“小和尚，這個錢你不用稟報師長，這是給你的，你自己找地方藏好。如果將來我再上山來看你的時候就和我一起下山去行俠仗義好不好啊？”

小沙彌並未答話，隻是害羞的低著頭看著手中捧著的紋銀，遠處的德清大師看見了這一幕後也並未上前說什麼。

“好了，列措。我們下山吧。”林寒見狀微微一笑不再言語，轉而招呼著嚮導下山去了。

老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林寒和列措這一路上狂風呼嘯，大雪瀰漫，甚至抬頭遠望也隻能看到遠處一二十米的景象。二人隻能顧著掩好口鼻，步伐匆匆的前行。就算如此，寒風也仍是不停灌入二人的領口之中，凍得二人瑟瑟發抖。

林寒此時摩挲著懷中的瑜伽經，心裡隻想下山後趕緊找個店家溫上一壺汾酒好好暖和一下身子。

等到二人下山之後找到店家留宿時天色已然完全漆黑，林寒樂嗬嗬的又多給了嚮導列措一些銀錢來感謝他的這一路陪伴。拿到了豐厚報酬的列措也是開心不已，甚至一改往日的吝嗇主動給林寒點好了飯菜並且溫了一壺酒。

二人吃喝完畢後各自回房洗漱，林寒則是在給小七又寄去一封信後藉著燈光看起了德清大師贈予的瑜伽經。瑜伽經開篇便極其晦澀，林寒鑽研了一會兒後始終不得其門，加上這一路的疲憊也隻好昏沉睡去。

大雪封山，崇善寺內寂靜一片，眾僧已然沉沉睡去。

“嘎吱，嘎吱。”踩雪的聲音驚起了五感十分敏銳的德清大師。德清披上裟衣後點燃燭火推門而出想給這半夜起夜的僧人照亮道路。

吱~刺耳的推門聲響起，剛剛邁出房門的德清還冇看清人影便被一道雪亮的刀光當頭籠罩。躲閃不及的德清大師隻好強自鼓起全身內氣準備硬接這一刀。可冇曾想刀光過後，原地隻留下了德清的無頭屍身。

是夜，崇善寺眾僧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