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顧雲也並未將剛剛那件事記在心中。
少年斷骨心猶存,欲染青血以還恩。
顧雲卻是未曾注意到,人群中有著一道陰冷的視線正緊緊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在看向那名絕色女子之時,又轉變為了貪戀之色。
人潮依舊翻湧,可這視線的主人卻是消失在了其中。
而顧雲此刻卻是極其迫切想要去證實這個玄天門,是否便是萬年之前,師父蒼冥口中所說的那個。
衡量一個宗門的底蘊如何,往往便是取決於它的功法存儲量。
未消多時,他已然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眼前的閣樓高約五十米,氣勢磅礴,更何況是立於這高山之上,如此極為接近雲端。
或許是由於大批人群儘皆聚集於先前那塊入門之地的緣故,往常人流密集的此處,此刻竟是僅有幾人往來。
顧雲抬頭看去,那牌匾之上“典藏閣”三個金色大字,雖顯氣勢宏大,卻並無他想象中那般歲月悠久。
若是萬年之前的玄天門,那般龐大的宗門,想必氣勢會更顯雄渾吧。
顧雲暗自搖搖頭,心中有些失望。
當他靠近門口之時,卻發覺四周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心下好奇,便走近觀之。
僅是這一瞧,體內的生生造化訣便不由自主運轉起來。
顧雲渾身一震,猛然看去,其上竟是刻滿了他所不認識的文字。
更令他奇怪的是,如此之多的文字,竟是冇有半點壁畫以作註解。
顧雲伸出手去觸摸這些岩壁,材質冰涼,但歲月顯然並未在其上留下多少痕跡,以至於這些文字至今都是清晰可見。
唯獨卻是,無法讀懂。
顧雲有些失望,或許這也是為何那些往來的弟子,會完全將之無視的緣故。
“小子,你給我離韓珠遠點。”
正當顧雲思索之時,卻突然聽得此言。
他微微一愣,轉過身去,赫然瞧見一名男子正冷冷地盯著自己。
相較於顧雲修長挺拔的身材,丁原則顯得極為瘦弱。
“韓珠,是誰?”
聽到這話,丁原臉色一變,怒氣上湧之下整張臉皆是漲紅。
喝道:“你裝什麼裝,識相點,就給我早點滾出玄天門!”
顧雲眉頭一皺,並不知曉此人身份,微微搖了搖頭後便朝著典藏閣走去。
可這般無視的舉動,則更令丁原動怒。
隻聽其叫囂道:“你這種低等的奴仆,進這玄天門一定是費了不少的勁吧。”
見顧雲頭也不回,繼續說道:“低等奴仆是冇資格進入典藏閣的,我看你還是在外麵老老實實看這些牆壁上的破字吧!”
顧雲心中微惱,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僅是這一眼,便使得丁原覺得自己如同麵對一隻嗜血猛獸一般,恐懼填滿了他的內心。
更丟人的是,修煉多年,竟是在對方一眼之下,雙腳發軟,身形倒退兩步。
顧雲已是轉過頭去,丁原看不清他的神色,卻依舊想象得到對方此刻定然是在嘲笑自己,當即怒喝道:“低等奴仆,你這個低等奴仆,等著被趕出典藏閣吧!”
可任憑他如何叫喚,顧雲卻是頭也不回。
麵對這等跳梁小醜,他心中疑惑更甚,為何自己初見那些文字之時,體內的生生造化訣便會不由自主地運轉起來。
如此想著,在丁原驚詫的目光之中,顧雲安然無恙地走了進去。
“不可能,他就是個低等奴仆罷了,不可能!”
顧雲回過神來,察覺自他進門之後,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心生好奇地看了過去。
便發覺目光來源乃是一名老者,隻見其頭髮花白,雙眼渾濁,宛若一位將死之人。
可顧雲總覺得,對方的眼神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意味。
當先問道:“老人家,這典藏閣有何限製嗎?”
可孰料顧雲等待良久,老者卻是靜默不語,隻是將他的目光牢牢集中在顧雲身上。
若非老者在這期間眨了一兩次眼睛,顧雲定然會認為他已然入睡。
“老人家?”
顧雲搖搖頭,正當他轉身想要離開之時,那老者終是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等了好久了...”
聲音蒼老而又嘶啞,更何況這話語速極快,饒是顧雲耳力非凡,此番卻也未能聽清他在說些什麼。
“什麼?”
老者嘴角微微上揚,如同在強行擠出一個微笑。
可那僵硬的麵部表情,卻是反而讓顧雲渾身一顫。
“去吧,不管是你現在的身份,還是什麼,這典藏閣各處,你皆可隨意去得,各處。”
老者足足強調了兩次“各處”,顧雲心中一跳,縱然他來此之前,已然從司徒世家口中得知。
當他成為那奴仆競選者中的唯一存活之人時,所得到的修煉資源待遇便遠勝這些玄天門的普通弟子了。
這也意味著,他可以憑藉手中那塊黑色的弟子令牌,不受限製地得到玄天門的功法與些許丹藥。
要知道,其他的普通弟子令牌皆是白色,若想獲得典藏閣功法,則必須要通過完成任務積攢貢獻點來兌換。
丹藥亦是如此。
這樣反映了,奴仆競選者的修煉資源何其傾倒。
畢竟他們的生命因為夢魘枷鎖,牢牢掌控在了世家手中,若是實力越強,那麼這柄刀劍就越是鋒利。
更何況,世家積威千年,在這期間,無一奴仆敢反抗這般強大的世家,如此情況,更是篤定了奴仆不會噬主的局麵。
可要知道,刀劍越是鋒利,越是容易傷主。
若要說此前無例外發生的話,隻能說這柄刀劍,還未達到那種層次。
可這些並非是主要,顧雲眼前的這個老者,自初見之時,便給予了他奇怪的感覺。
當他說出“各處”那二字之後,這種奇異的感覺便愈發濃重了。
如同在說,有著一處無人踏足的地方,正等待著他的到來。
越是這樣想著,顧雲心中的好奇就愈發濃厚。
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中那塊黑色弟子令牌,穿透過一道道屏障,他徑直走到了這第五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