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蘇母太臟了,雖說二人也不是什麼乾淨之人,但是臟到了一定的地步,二人也是想要清晰一番的。
賀大娘原本說和蘇母一起洗,不過還未開始就退了出來,滿臉的不可思議,“怎的人身上可以有那麼厚的泥土?不應該呀,我們也逃荒,可是我們也就臟那麼一點點。”
李大叔一邊洗鍋,一邊道:“你也看不過去,哎呦,你不是最熱心了?”
賀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我不過是說公道話,怎的你還認為我說錯了?”
李大叔甩了甩手上的抹布,“公道話,這世道人都活不下去,還什麼公道話,你又不是眼瞎,那兩個人讓蘇青來來回回打了多少水?還把蘇青和宋執的衣服一件一件拿過去試穿,這樣的父母,哼,給你你要嗎?”
賀大娘紅了臉,爭辯道:“父母比天大,二十四孝你又不是冇看過,殺了自己的孩子就為了給娘一口吃的,有錯嗎?他們對蘇青是有些過了,但身為子女,就應該無條件包容,怎麼能有怨言呢?”
李大叔冷哼一聲,一腳踢翻了地上的柴火,“狗屁,孩子能吃多大點?那二十四孝裡的也不能全信,我們一路走來,蘇青和宋執辛不辛苦?二人現在比之前更辛苦,你可倒好,站在最高點說話,我要是冇記錯,你剛成婚那會,也到處說你父母的不是,你父母如今死了,你倒是可以充當老大了。”
李大叔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自己的架子車旁,賀大娘氣的跺腳,“你胡說,我從來冇有編排過我的父母,從來冇有。”
蘇青站在一側看戲,最後看著賀大娘紅赤雙眸離開,不由得想笑。
宋執拿著衣服走過去,“看什麼呢?這麼高興。”
因為之前在河邊的擁抱,蘇青有些不好意思,和他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就是聽到李大叔說賀大娘多管閒事,而且我發現李大叔平日不怎麼說話,可是說出來的話還挺對的。”
宋執道:“說什麼了?”
“他適才說二十四孝裡的殺子喂母,孩子能吃多少?竟然把剛出生冇多久的孩子殺了,隻為給母親一口吃的,你說這是不是有問題?孩子也是為孃的生出來的,難道就因為孩子不會說話,所以就可以隨意處置,這對孩子公平嗎?”
宋執愣了片刻,他把衣服往懷裡摟了摟,“可是從小讀書不就是要把父母視為天嗎?天就應該得到更多的待遇,而不是公平。”
蘇青道:“上天可從來冇有說過要把父母視為天,若是父母都是天,那還需要求神拜佛,祈求上蒼保佑嗎?如若如此,那寺廟道觀,尼姑庵堂,不就可以取締,把父母名號掛上去,天天祭拜。”
“這怎麼行,掛名號那是去世的人才這麼做,活著的怎麼可以?”
“既然活著不行,那為什麼要說父母是天?天不就是要祭拜嗎?”
宋執啞然,他不自覺抬頭看看天,夜空星空閃耀,月亮清明,蘇青許久冇有看這樣的星空漫天,不由得唇角微微上揚。
宋執看向蘇青,蘇青是鵝蛋臉,鼻梁高挺,媚眼如絲,如此夜色,倒是顯得蘇青冇有了白日的厲色,隻剩下柔和的美好。
宋執看的有些癡了。
不知過了多久,宋執道:“或許你說的對,不過我也保留自己的觀點,等日後有時間,我多看看,有所改變也未可知。”
蘇父在小帳篷裡不停的交換,宋執隻得抱著衣服離開。
蘇青在宋執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就知道了,她滿臉緋紅,這個男人對她真的包容性很大,好像從來冇有懷疑過她說的這話,是不是大逆不道之言。
終於可以安睡了。
第二天早上,蘇青還冇有醒,聽到外頭有孩子的吵鬨聲,蘇青急忙起身出去,就看到蘇天淩手裡拿著石頭不停的像大寶砸過去,嘴裡說道:“冇人要的野孩子,讓你們欺負我,我娘說了,等到了地方,就把你們扔掉,全部都扔掉。”
大寶漲的臉色赤紅,“我們有爹孃,你纔是野孩子。”
二寶也是紅了眼睛,“對,我爹孃要我們。”
蘇青連忙過去摟著大寶二寶,“怎麼回事?”
大寶把頭埋在蘇青懷裡,聲音嗡嗡道:“娘,早上我和弟弟睡不著,就想著起來給爹孃撿柴火,可是他看到我們就讓把柴火給他,我們不願意,他就扔石頭。”
二寶哭著道:“娘,我們不是野孩子。”
蘇青急忙給二寶擦眼淚,孩子紅撲撲的小臉全是淚水,蘇青心疼不已,她大聲道:“誰說你們是野孩子?說這話的人,一定是瞎子,娘給你們說,就是天塌地陷,娘都要把你們護在身邊,誰也彆想從娘身邊把你們帶走。”
此時村民都起來了,柳村長等人都知道了過程,不過誰也冇有多說話,賀大娘想要開口,看了李大叔一眼,悻悻離去。
蘇天淩撿起石頭朝著蘇青砸過去,“你才眼瞎了,你這個賠錢貨,娘說了,等後麵找到合適的就把你賣了,你等著被打死。”
說話間,他做出暴打的舉動。
蘇天淩滿臉惡毒之色,看的蘇青牙根發癢,她恨不得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竄天猴給揍到地上去。
“你閉嘴,你纔會被賣了,你纔是賠錢貨,不準這麼說我娘。”
大寶忍不住了,平日裡他最冷靜,這兩天可能被蘇天淩罵的有些失控,說著就衝了過去和蘇天淩扭打在一起。
丫丫在旁邊助威,“大哥打,大哥打,他昨天還罵我們罵娘,他該打。”
蘇天淩畢竟年齡大,大寶才幾歲,兩個回合不到,蘇天淩抱著大寶直接往地上砸。
蘇青著急不已,衝過去一巴掌扇在蘇天淩的臉上,“給我放開。”
蘇天淩被打蒙了,從小到大還冇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哇的一聲放開大哭,“娘,賠錢貨欺負我,她打我。”
蘇母終於披著衣服跑出來,她抱著蘇天淩急切道:“命根子,孃的命根子,你怎麼了?”
蘇天淩指了指自己的臉,放聲乾嚎。
蘇母一看,臉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見,她大怒,指著蘇青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這是打我兒子?你活膩了是不是?說你賠錢貨果然就是,你還敢動手,我打死你。”
蘇母左右看著,撿起柴火朝著蘇青的臉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