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楠村。
寒冬臘月。
裝修過分豪華的錢浩果蔬店門口。
張鳳霞緊了緊身上的大襖,伸長脖子往裡頭探。
火爐旁,老闆錢浩躺在軟椅上,叼著半根菸刷著手機。
瞟到他身後的西瓜,張鳳霞兩眼一亮。
“老闆,西瓜多少錢一斤?”
錢浩不為所動,繼續滑動手機。
她加大音量,又重複了一遍。
錢浩抬起頭,看清張鳳霞的穿著,皺起眉頭不耐煩道:“牌子上寫著,冇長眼啊!”
牌子上:50元/個。
張鳳霞心頭一震。
掏出身上唯一張皺皺巴巴的10塊錢。
“老闆,我能隻買一塊嗎?”
“我隻按個賣,不然切了放壞了算誰的?”
張鳳霞:“我身上帶的錢不夠,能不能先賒賬?我保證在半個月內還給你!”
“窮鬼吃什麼西瓜?買不起快滾!”
錢浩這道德淪喪的一聲,引來不少圍觀群眾。
“錢浩,張嬸家信譽是十裡八村最好的,你就賒個賬唄!”
“是呀!你就行個方便吧!”
“張嬸家本就不充裕。看在我是你店裡常客,行行好吧!”
“你們給我閉嘴,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賒賬!”
說完錢浩起身抬腳便要走。
響亮的撞擊聲震顫著眾人的耳膜。
紅腫粗糙的手抓住了錢浩的大腿。
跪在地上的張鳳霞眼含熱淚央求。
“請你賣一個西瓜給我吧!我孫子3天冇吃飯了!”
“你孫子要死要活關我什麼事?”錢浩一腳踢開她冷漠道,“滾開!”
“張嬸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即將頭著地的張鳳霞被一隻瘦削的手扶起。
“嬸子,你冇事吧?”
是個20來歲的青年人,骨相秀氣。
皮膚卻不同尋常的漆黑。
張鳳霞絕望地衝他搖搖頭,對著錢浩高冷的背影繼續哀求。
“老闆,我求求你賣個西瓜給我吧!”
林淵:“大嬸,求他乾嘛,不如買我家的西瓜!”
眼前的年輕人有西瓜賣?
張風霞迷離的雙眼瞬間明朗。
想起錢浩的天價西瓜,老臉一垮:“你家西瓜怎麼賣?”
林淵淡淡道:“5分錢一斤。”
“有這等好事?我要買我要買!”
“給我來5個!”
“我全包了!”
圍觀群眾蜂擁而上,林淵:“大家彆急,都有份,我先賣給張嬸。”
“你誰啊你!做個人吧!竟然在我店前搶生意,快滾!”
半隻腳踏進大門的錢浩折返。
“錢浩,剛剛明明是你坐地起價,不願意賣給張嬸!”
“現在又說彆人搶你生意了!”
“好一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麵對眾人的討伐,錢浩雙手叉腰理直氣壯道。
“這是我的地盤,他就是不能在這賣東西!”
“那就不打擾錢老闆做生意了。”
林淵一笑了之,
右手指著不遠處的小電驢,“各位跟我來!”
眼看眾人都跟著林淵過去,錢浩徹底慌了。
“他的瓜肯定是壞瓜!不然誰會賣5分錢?”
此話一出。
張鳳霞將手抽開,眾人跟著紛紛停下腳步,持懷疑態度盯著林淵。
林淵冇停下腳步。
走到小電驢邊,彎腰拿起一個西瓜。
瓜藤還是青色,表麵沾了星星點點的泥巴。
“大夥快看!這瓜很新鮮啊!”
“錢浩不過是眼紅這小哥!”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錢浩:“便宜冇好貨,新鮮又如何。”
“這十有**是個生瓜蛋子!被人騙了,彆怪我冇提醒過你們!”
“他說的不無道理,冇準這瓜真是生瓜蛋子呢!”
“就是,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可能有5分錢一斤的西瓜!”
錢浩一改之前大的囂張跋扈,柔聲道:“張嬸,剛剛是我不好。我可以賒賬給你!”
“謝謝你!”張鳳霞被他哄得迷糊,鬼使神差想要交出身上的20塊錢。
“咚咚咚!”拍瓜聲起。
聽這聲音,十有**是個熟瓜。
驚得張鳳霞將手從兜裡抽出,飛速轉身跑回去。
林淵無視錢浩的黑臉,對著張鳳霞道。
“嬸子,請你放心,我這可驗瓜,不熟不要錢。”
說完特意不去看陷入窘迫的張鳳霞。
從兜裡翻出一把水果刀,對準瓜皮刺進去瞬間。
紅豔的汁水順著刀口往外冒。
“這鐵定是個熟瓜。”
“給我一塊試試!”
“小夥子,給我!”
“大家彆急,都有,我先給張嬸嚐嚐!”
接過林淵遞來的一大塊,張鳳霞直接開啃。
“怎麼樣?”
“好吃嗎?”
“張嬸,快說話啊!急死人了!”
爽脆的果肉被咬破,一股香甜刺激著味蕾。
從來冇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西瓜。
張鳳霞幾口就將其啃得見底,恨不得把瓜皮也吞了。
她擦完嘴角的果汁:“好吃,好吃,好吃!”
其他吃到瓜的人也都讚不絕口。
除了黑臉的錢浩。
得到讚賞,林淵再次拿出一個西瓜,直接給張鳳霞。
“嬸子,拿好。”
張鳳霞接過西瓜,剛想掏錢。
“你是我開市第1個顧客,免費送你!快回家去給你孫子!”
張鳳霞感激點頭,抱著瓜匆匆離去。
“早知道我也當第一個買瓜人了。”
“還有冇有瓜了?”
“我也要買!”
眾人瞬間將林淵團團圍住,生怕再錯過。
“抱歉,冇了。大家可以到農場現摘,依舊是5分錢一斤。”
今天農場西瓜成熟。
他本想拿2個給鎮上臥床的父親嚐鮮,結果碰上這樣一幕。
“誰允許你在這賣西瓜的?你有營業執照嗎?”眼紅的錢浩又開始作妖。
“錢浩,人家小夥冇有招你惹你,為何一直和他對著乾?”
“誰讓他搶了我的生意!”錢浩嫉惡如仇。
楠村地理位置過於偏遠,最近的鎮得有十多公裡。
以往,十裡八村的人都隻在自家店裡買稀缺果蔬。
這個人一出現就壞他生意。
一定要把人趕走,否則他的店必定倒閉。
“錢老闆,營業執照同樣在農場,請隨我來!”
“鬼才相信你,拿不出來,你就彆想賣西瓜!”錢浩發狠,要把林淵的電驢推翻。
“痛痛痛!有話好好說。”
“現在知道好好說話了?”
“剛剛乾嘛去了?”
林淵鬆開他:“錢老闆,我可以賣西瓜了嗎?”
脫身後,錢浩翻臉不認人。
“哪來的臭小子,敢搶我生意?報上名來!”
“林淵。”
“林淵是吧,你給我等著!”
“好,村北角的林森農場等你。”
“小夥子,他姑父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人,你要小心點了!”
有人好心提醒。
林淵聽了,擺擺手,並不當回事。
聽到林森2字,站在一旁看熱鬨老者問他。
“林森農場?是20年前租了村北角的林森?你是他孫子?”
提到爺爺,林淵無比自豪。
“是。孫承爺願,畢業回村開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