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李奶奶看著雲枝的課本發愁,她冇有想到這孩子居然不識字。
“哪個天殺的不教我家乖寶說話,還不讓我家乖寶上學。”
李奶奶心疼的抱住了雲枝,粗糙的手輕輕揉著她的頭頂。
雲枝皺了皺眉,“奶奶,我冇事。”然後學著奶奶,輕輕揉她的頭。
“奶奶,學字。”
“好好,都聽乖寶的。”
李奶奶翻出了一本她年輕的時候用的新華字典,邊緣泛黃,但是內裡的字依然清晰。
李奶奶從拚音講起,雲枝一字不落全部記到心裡。
窗外明月皎潔,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洋灰地上,像白日裡的湖泊。
......
第二日,雲枝看到了在村口等著她的王清水。
這個姑娘大老遠就開始和她打招呼,笑得見牙不見眼。
雲枝在她麵前站定,清水摸了摸下巴,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遍,開口道:“雲枝你很喜歡奧特曼嗎?”
雲枝冰山般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奶奶買的。”冇說喜歡,也冇說不喜歡。
人類小男孩到底為什麼要相信光?!!
清水不在意她模棱兩可的回答,歡歡喜喜拉著她一起往學校的方向走。
上學的日子算是步入正軌。
尋找父母冇有結果,李奶奶正式收養了雲枝,那個時候有很多被父母拋棄的小孩,雲枝被當成了他們中的一個,上學的手續也很順利。
鄉裡的學校對學生冇有那麼苛責,下午早早放學,週六週末就可以休息。
這算是雲枝過的第一個休息日。
雲枝認真幫奶奶分擔家務,整理藥材。
一向聽話的孩子第一次在李奶奶麵前展現了固執的一麵,送來的藥材不讓李奶奶動,李奶奶幾次想插手,都被雲枝以強硬的態度冇出錯地擋了回去。
人類在這個年齡不能過於操勞。
老房子即使在白天,室內也是昏暗的。
小小少年四肢修長,五官明滅,處理瑣事也賞心悅目。
雲枝一點點把藥材移到藥房裡,有時候累的麵色漲紅也一聲不吭。
她還學會了從井裡打水洗衣服。
最開始看見那口幽深的井她會害怕,甚至一度拉著奶奶,也不讓她靠過去,直到奶奶示範了打水的方式,雲枝才放下心來。
從井裡打上來的水有清冽的氣息,雲枝喜歡上了洗衣服,偶爾樹上的小花會落在她的盆裡,瑣碎的事情生出了幾分雅緻。
李奶奶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見她不經意露出來的笑容,莫大的滿足感瞬間將她包裹住,她家狗狗又乖又貼心,隻是瘦了些,有些心疼,得想辦法給乖寶補補。
李奶奶最開始還以為她要多花些功夫輔導雲枝的學業,但冇想到隻教了雲枝一天拚音她便學會了。
又聰明又乖巧的孩子,李奶奶想不到父母的心會有多硬纔會拋下她,難道真的是可憐她這個老太婆的?
想到這裡,孤單多年的她不禁紅了眼眶,抬手抹了抹眼淚。
雲枝彷彿有所察覺,側過頭看她,眨了眨眼,微微彎了彎唇。
那晚學完拚音之後,雲枝上學字典就不離手,不會的字都要查個明明白白。
識字是第一步,小狐狸聰明又狡黠,記憶力好得驚人。
哪怕雲枝暫時不能理解那些奇怪的知識,她也會花時間記下來。
好比她開化修煉成精,並不是隻一日的頓悟,而是每日的磨練。
有時候學習這些知識,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出現,這個世界並冇有靈氣,她能感受到這裡的磁場,但是身體卻失掉了輕盈的感覺,她甚至想不起來,如何才能變回一隻狐狸。
她,還能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