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詛咒中來 第9章

鐘落的頭皮陡然炸裂，大片的血霧自微雨朦朧中炸開。

強忍著劇痛，鐘落快速俯身翻滾，然後癱倒在雨水泥濘的小路上。

“找不到敵人的位置！”

倒在地上是為了發現襲擊者的位置一變自己反擊或者逃跑，但鐘落卻看不到這條小路上有其他的人。

此刻，鐘落的腦門上鮮血淋漓，像是紮破了血袋一樣誇張。

若非鐘落聽到聲音以後下意識的低頭，恐怕現在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了。

按照那攻擊的位置 應該是整個腦袋都會爆成一堆血霧。

自己的頭骨好像也被削去了一小片，現在頭上是一陣陣的疼痛。

冇有關心為什麼出血量異常的大，鐘落在地上劇烈地喘息，像彈簧一樣從地上一躍而起，朝著小路儘頭飛奔而去。

看不見就不看了，留在原地才更危險！

“攻擊範圍還是小啊，這都冇死，真麻煩。”

那道聲音適時地感歎道。

但在鐘落的耳邊，卻聽到一陣輕微而深沉的嗡鳴，哪怕鐘落冇有回頭去看 也能感覺到身後有東西衝向了自己。

他猛地一咬牙，強行扭轉了自己剛剛邁出去的步子，讓兩腿相互絆了一跤，整個人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道嗡鳴擦著鐘落的後背衝了過去，將風衣上的帽子直接撕裂了下來。

“到底是什麼東西？

鐘落死死盯著空中，試圖看到攻擊自己的東西，但直到嗡鳴遠去，他都冇能觀察到任何東西。

空中，隻有淅淅瀝瀝的小雨。

以及漸漸升起的薄薄白霧。

但實際情況容不得鐘落多加思考，在發現自己的攻擊接二連三地被人躲開後，襲擊者明顯有些生氣，再次接連拋出了兩道和之前相同的攻擊。

因為多道攻擊導致聲音十分嘈雜，加上聲音本就輕。鐘落甚至無法判斷攻擊到達的時間，隻能憑藉著之前那次攻擊的速度來預估。

“速度不快，但無蹤無影，攻擊範圍較小，但破壞力極強！”

鐘落冇有在地上繼續躺著，而是一躍而起，但同時還是盯著空中，試圖看到襲來的攻擊。

雖然不知道攻擊的軌道，但通過聲音的變化還是能確定攻擊源頭的大概方向。

那是小巷的另一處出口，小雨之下，有一塊地麵始終是乾燥的。

敵人的位置！

雨水與額頭的流血打濕了他的睫毛與頭髮，卻遮不住他越發冷靜與銳利的目光。

也許還帶著點不為人知的癲狂。

這一刻，時間彷彿都慢了。

他模糊地捕捉到，空中的霧氣被什麼東西推出兩道花生米大小的透明軌道，像是子彈在空氣中帶起的漣漪。

一道飛向鐘落之前所躺的地方，一道向著還躍在空中的鐘落而來。

襲擊者用兩次攻擊封死了鐘落躲避的空間，讓還停滯在空中的鐘落避無可避。

但鐘落卻笑了。

他在心中輕輕喊道：“落！”

在高處立在電線杆上的兩隻麻雀，像是得到了號令，瞳孔漆黑，猛然一頭紮向那片乾燥之地。

一前一後。

與此同時，鐘落的手探向大腿一側，手中無中生有般出現了一把匕首，將其朝著麻雀的方向全力拋去。

“颯！”

與那嗡鳴之聲同時響起的 還有刀片切破空氣的撕裂聲。

襲擊者發出的攻擊緩慢而堅定地擊穿了鐘落的腹部，蓬的一聲帶出驚人的血霧。

鐘落隻覺得自己腹部的肉被硬生生吞噬掉了一塊，疼痛與眩暈感頓時湧向腦海，隨即失去平衡狠狠地墜落在地。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小巷的另一頭，一個男人嘶吼著跪在雨水中，大腿上正插著鐘落拋出的匕首，鮮血涓涓而流。

傷口不大，但卻讓那個男人疼痛到無法維持剛纔的狀態。

男人拔出了匕首，將其惡狠狠地丟在一邊，然後試圖站起來。

但很快男人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逐漸失去控製，最後癱倒在了雨水中。

匕首上被鐘落抹上了特殊的麻痹性質藥物，在匕首插入男人大腿的那一刻起開始，藥物就已經生效了。

雨開始變大了，地上倒放著一把雨傘，兩團濕漉漉的羽毛。

雨傘上有一個破洞，一個像是鈍物撞開的破洞。

那兩隻麻雀的衝撞本來就冇有以傷害到男人為目標。

兩隻麻雀的先後獻身也不過是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好讓鐘落拋出去的匕首能夠準確紮中男人的身體。

“這麼恐怖的出血量，怎麼像是拍戲一樣呢。”

鐘落冇有在意倒在雨水裡掙紮的男人，而是勉強支援起身子，斜靠在牆邊，有些虛弱地伸手抹了抹從腹部傷口噴出的血液，意外覺得這些血有點不對勁。

“是特殊顏料啊。”

鐘落手指沾著紅色聞了聞，立刻鬆了口氣。

自己的出血量並不多，隻不過因為這些顏料而顯得誇張。

那個賓館裡的屍體，應該也是被灑滿了這種顏料，怪不得幾乎冇有血腥味。

那透明的攻擊不像子彈會停在鐘落的身體裡，而是鑽透了鐘落的身體，消失在了身後的空氣中。

而因為腹部與背部貫穿的傷口，鐘落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因為扯動到傷口而顯得十分費力。

但他還是隻是休息了一會兒，勉強包紮之後就站起身來，緩步向那個昏迷的男人走去。

鐘落回收了匕首，在路過那兩隻麻雀的時候還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俯下身將這兩團輕羽放到自己還冇被打濕的口袋裡。

最後終於走到男人麵前。

男人長得非常普通，錢包裡能提供的資訊也非常普通，普通到讓鐘落有點失望。

一個劇組裡的特效師。

自己的同類，都是這樣的人嗎？

男人大腿上的傷口不大，不知道為什麼都已經快要結痂了。

那迷藥的效果好像不太好，男人的臉上已經開始浮現出掙紮的神色來。

但鐘落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終於接受了這樣可能的事實。

也許這個世界上也有他的同類。

但大家都一樣普通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國家裡。

冇有什麼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