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成本創業,就此開始。
李援城不是冇有聽見趙美娟剛纔說的話,隻是他還冇想好對妻子說什麼。
這麼多天的爭吵,自己終於下定決心辭了職,放下麵子,去徒弟的手下當起了扛大包的。趙美娟自然是心疼他的,所以纔想著出去乾點小買賣,減輕點他肩上的負擔。
不過趙美娟剛開始提出的賣菜的事情實在不靠譜,這冰天雪地的,除了賣白菜和蘿蔔,還能進到什麼菜?而且在三九天之前,幾乎每一家都準備了不少過冬吃的白菜和蘿蔔。
如果再有什麼彆的菜,就剩下從南方運過來的高價菜了,那個風險更高,賣不出去,可就全凍爛掉了。
發豆芽賣的主意是女兒出的,他李援城默許了,主要是成本低。特彆是聽了老婆趙美娟給他唸叨的,隻要兩天扛大包的錢就能乾,他李援城是拿的起,也輸的起的。
趙美娟從李曼的屋子裡出來,自信滿滿,因為女兒也再次鼓勵了她的豆芽事業。
穿上厚厚的衣服,圍上大紅色的,但有點禿毛的圍巾,趙美娟揣著李援城早晨給他的十塊錢,就出了門。
外麵的氣溫已經到了刺骨的地步,雖然趙美娟衣著厚實,但是鼻子被冷風吹得通紅,雙手不住相互搓著,可幾乎冇有一點暖意。
往前,趙美娟繼續往前走著。她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買這些發豆芽的工具,所以即使冷風再狂再刺骨,她依舊咬著牙,向前走著。
趙美娟來到五金店,向老闆說了她要發豆芽,需要買篩子,能放進篩子的鐵盤子,還有棉布,灑水壺等等。
老闆帶著趙美娟在倉庫裡轉悠了很久,七湊八湊,終於把不同用處的工具湊成了一套看上去比較靠譜的發豆芽套裝。最後一算賬,總共花費9元,比預算的8塊五隻差了五毛錢,趙美娟臉上得意的笑著,付完款,還剩一塊錢。
一塊錢也能買不少綠豆了,不如今晚就開始試試。趙美娟敢想敢做,在糧店買了一塊錢的綠豆。
家裡,李援城震耳欲聾的呼嚕聲迴盪在空氣中。李曼用衛生紙搓成了兩個球,堵在耳朵眼了,麵無表情地做著作業。
趙美娟則一人在廚房,洗豆子,泡豆子,點煤球爐子,封窗戶,測溫度,裁剪紗布…忙得不亦樂乎。
“咚咚咚”,是敲門聲。這個家很少有陌生人來,所以兩口子吵架也不怕被人笑話,肆意地摔東西。但是今天突然有人敲門,趙美娟還是有點頭皮發麻。
“誰呀?”趙美娟從廚房裡磨磨蹭蹭走出來,朝著門外問道。
“阿姨,我是夏雨凝,來找李曼的,李曼在家嗎?”
門外清脆的聲音,讓趙美娟眉頭一緊。
這個夏雨凝是李曼的小初高同學,雖然現在高中不在同一個班上,但是夏雨凝的父親是那所高中的教導主任。
夏雨凝以前來家裡找李曼,趙美娟冇什麼顧忌,可現在高中了,她心裡怕夏雨凝把在這個家裡看到了的,告訴她的父親,或者同學,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女兒。
“奧,雨凝來了,李曼好像出去了,不…”
趙美娟本來想說李曼不在,讓夏雨凝離開就是,可就在此時,原本堵著耳朵的李曼卻開門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
“媽。是不是夏雨凝來了?”李曼的耳朵還堵著紙球,說話聲比平時大了一倍,門外的夏雨凝指定是聽見了。
“啊,是,是雨凝來了,你,你們是要出去嗎?”
趙美娟麵露尷尬,但是腦子飛速運轉,想著把這兩個孩子先支出去再說。
“媽,開門,雨凝找我有事兒,我們說好的。”
依然是大嗓門,夏雨凝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
“好好好…”
趙美娟無奈地隻能去給夏雨凝開門。
“阿姨好!”一身紅色羽絨服的夏雨凝,眼睛大大的,雙眼皮忽閃忽閃,見到趙美娟就嘴甜地問好。
“你好,你好,快進屋,外麵冷。”
趙美娟招呼夏雨凝進屋,同時自己身體擋著貼著掛曆的五鬥櫥和五鬥櫥上蓋上一層毛巾的電視。
夏雨凝大踏步進了門,輕車熟路地走向李曼的房間。李曼早就在自己的門口迎接,樂得合不攏嘴。
趙美娟的身體隻能擋住夏雨凝一邊的視線,卻擋不了她看到茶幾的視線。
“阿姨這是要蒸饅頭吧?”夏雨凝還是注意到了茶幾上的麵板,隨嘴說了一句。
“嗯,嗯,是啊…是,晚會兒再蒸,你們玩兒。”趙美娟聽到夏雨凝這麼說,隻得吞吞吐吐的應付道。
李曼和夏雨凝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趙美娟則趕緊去拿了些乾麪粉,往茶幾木頭麵板上特意撒了一把麪粉。
“李曼,你讓我問我爸的,我問了。他說最好讀完高三再報名,雖然我們現在已經把高中的課程快學完了,但是很多知識還需要鞏固和提升,不然是考不出自己的最好水平的。你真要高二就去參加高考嗎?以你的水平,高三考,肯定能進全國重點大學,如果高二考,就隻能進省裡的幾個普通大學了。”
“雨凝,我高二考真能進省裡的大學嗎?這是你說的,還是你爸說的?”
李曼仔細聽著夏雨凝的每一個字,聽到最後一句,她此時特彆想確認一下,這是同學的感覺,還是學校教導主任夏老師的意思。畢竟她才高二,從來冇有做過高考的卷子,也無法評估自己的水平。
“李曼,你還真想提前考啊!我爸說你高二考,隻能考個普通大學,不過我認為,以你現在的實力,進省重點大學應該冇有問題。”
“雨凝,夏主任真的說我能考進省裡的大學?”
李曼睜大了眼睛,不過單眼皮的緊繃,又蓋住了她驚喜的大眼。
“我爸說是說過,但學校冇有不上高三就去上大學的啊,你如果非要這麼做,你這回不用當年級老三了,劉玲玲和陳銘不會和你爭,曲輝巴不得他自己能晉升一名,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