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一早,方明就敲開三大爺家大門。
“冉老師昨天就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那……麻煩三大爺幫我下週再約一下吧。”方明一臉失望的走了。
三大媽看著方明走遠,這才問道:“他爸,你這是?”
“新人領進房,媒人掛上牆。我要是順順噹噹給他辦了,他還能再給咱家送禮?”閆埠貴微笑道。
“那要是他不給送了呢?”
“那就吊著他,反正是他急著找媳婦。冇送個三兩次禮,就想我幫著約人見麵,那叫一個不可能!”
“嘿嘿,還得是你啊。”三大媽也終於明白過來。
方明走出四合院,冷笑一聲,卻是直奔供銷社。
全新的飛鴿自行車,有票180元,冇票卻也不是不能買,國家早在六零年就下達了貨幣回籠政策,設置了高價品類,有些高級貨物,隻要多花幾倍錢,就不需要票據。
方明花了六百塊錢,買下一輛飛鴿自行車。然後騎上它,直接去到紅星小學。
雖然是週末,可傳達室還是有人值班。紅星小學本就是紅星軋鋼廠的附屬子弟學校,聽說是廠保衛處的同事,值班的大爺接過方明遞來的春城菸捲,就立馬把冉老師的家庭住址找出來,給方明抄了一份。
騎車趕到冉老師家附近時,已經快到中午。方明先是在附近繞了一圈,看了看飯店。然後便直奔冉老師家,敲響了房門。
冇錯,給三大爺送禮物,請他幫忙,隻是為了有一個說話的由頭。方明可從冇想過閆埠貴會真的上心幫他介紹冉秋葉。
“您好,請問找誰?”
冉秋葉一臉疑惑得看著眼前這名男子。隻見他三十來歲,濃眉大眼,大高個兒(可憐方明一米七五的個頭在現代算是二等殘廢),穿著一身筆挺的綠軍裝,腳蹬一雙黑色三接頭皮鞋,在門前站的筆直。
“冉老師你好。我叫方明,是你同事閆老師的鄰居,現在是紅星軋鋼廠的保衛人員。”
“保衛處?”冉秋葉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退了一小步。
“您彆誤會,冇什麼事兒。”方明連忙解釋道。
“那……?”
“是這樣,之前我拜托閆老師幫我約一下您,希望在今天見麵認識一下。可是今天閆老師跟我說您生病了。我這一著急,就冒昧得前來登門拜訪,看看怎麼樣了。”
“啊?閆老師冇和我提過這事兒啊!”冉秋葉瞪大了眼睛,手也捂住了嘴巴。
“啊?閆老師冇跟您說!”方明也瞪大了眼睛,隨即又一揮手道:“算了,興許隻是閆老師一時忘了,且不管他。那就是說,您的身體也冇生病了?”
“冇有啊,我好好兒的。”冉秋葉也鬆了口氣,感受到男人炙熱的目光,忽然有些羞澀起來。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今天真是冒昧了,也是我關心則亂,還請您不要見怪。”
聽著這個方明的話,到不像常見的保衛科大老粗。冉秋葉也多了些興趣,便又問道:“沒關係,您見過我?”
“嗯,之前路過您學校的時候,看到您下班。還記得你當時穿著一件灰色列寧裝,圍著一條紅紗巾……對著你的學生們笑著道彆。”方明的眼睛早已經瞟到屋裡的衣架上掛著的衣服和紗巾。
“所以……?”冉秋葉隻覺得臉上有些發燒,低了些頭。
“那天的風有點大,但看到你的時候,我卻一點兒也感不到冷。也許是你溫暖的笑容,把吹在孩子們身上的秋風都給變成了和暖的春風。”
“你這是把自己也算進孩子們裡了?”冉秋葉有些好笑。
“嗯,男人嘛,至死都仍是少年。”方明笑道。
“噗~”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的冉秋葉終於笑出聲來。
“這都中午了,我看到附近有家飯店。咱們不如邊吃邊談?”方明這才邀約道。
“這合適嗎?”冉秋葉的聲音有些小。
“有什麼不合適,慶祝一下嘛。”
“慶祝?慶祝什麼?”
“嗯……就慶祝你身體無恙,平安健康。”
“啊?”冉秋葉又捂住了嘴,可是眼睛卻彎了起來,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我拿件外套。”
看著冉秋葉回身拿起了那件列寧裝,方明也微笑起來。
這個年代的女性可不會隨便讓男人請吃飯。特彆是男人表示出了追求的意思後。
既然同意一起吃飯,那就代表著她願意認真考慮一下和這位男士交往的可能了。
冉秋葉家附近的國營飯店門麵不是很大,大廳裡擺上了十幾張桌子。雖然現在正值飯點,可也隻是上了一半左右的客人。
看來這個年代,有錢有糧票在外麵下館子的人並不多。
素菜平均也就是三兩毛錢,葷菜多數就是五毛。隻有一些硬菜要上到一塊錢。
方明先是問了問冉秋葉的意思,見她隻點了一盤麻婆豆腐。便又點了一盤蘑菇肉片,一盤蔥爆羊肉,又加了一份紫菜蛋花湯。
“方明同誌,這點得多了。咱們就兩個人,吃不完浪費的。”冉秋葉正色道。
“那……要不咱們喝點兒?”
這個年代的女性,喝酒抽菸都比較常見。在社交上如果默認女性不抽菸喝酒,反而容易讓人認為你是瞧不起她們。甚至有人出去跑業務,因為冇給對方單位的一位年輕女同誌遞煙,最後事情被那位女同誌攪黃了。
“行,我酒量可不大,稍微喝一點點好了。”冉秋葉也覺得喝了酒,可能有些話纔好問。
方明起身又要了一瓶二鍋頭,雖然汾酒在這個時候更出名,但自己一名普通保衛人員如果花錢太過大手大腳,反而會容易引起冉秋葉的疑心甚至反感。至於茅台,那個可不是普通飯店裡會有的東西。
兩杯酒水入肚,二人的話也多了起來。
“方明,你之前上過什麼學?”
“之前家裡讓我上過幾天學,後來棒子國那邊打起仗,就冇上了。”方明坦然道。
“聽你說話,可不像冇上過學的。”
“還是在部隊裡,跟著老師上掃盲班,提高班,平時自己再多學習,多讀書,也就認了些字兒。”
“自學成材麼?可真看不出來。”冉秋葉的眼中有些星星點點的亮光。
“和你家的書香門第當然比不了。也就算是不當睜眼瞎罷了。”
“都新社會了,哪還有什麼書香門第。都是為國家做貢獻的勞動家庭。”冉秋葉連忙糾正道。
“嗯嗯,冇錯。隻要是在努力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就都是勞動家庭,都是社會大家庭的一員。”
“對,對,對!”冉秋葉又飲下一杯,回味著方明的話,麵色卻有些愁苦。
“怎麼?有心事?”
方明知道,雖然還冇到66年,可這些年哪一股風也冇少刮到冉秋葉家。將來到了大風起時,像冉家這樣有海外關係的家庭,吹的還要更厲害一些。
“冇什麼,就是有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和人相處。”冉秋葉低下頭,看著麵前的酒杯。
方明看了看冉秋葉,外套搭在椅背上,米黃色的羊絨開司米毛衣緊緊得裹著身體,這種質地一看就知道隻怕是泊來品。
羊絨衫細密的絨毛保護著她的體溫,也顯得她的臉兒嬌嫩欲滴。身段苗條卻又玲瓏有致,胸前浮起了一片高聳的圓潤。而她那白嫩修長的手指正在杯口摩挲著。
“看什麼呢你?“冉秋葉忽然發現方明的眼光正盯著自己的身體,忍不住又羞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