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遠星看著墜入江中溺亡的蠻族,聽著對岸剩下的蠻族婦孺走投無路絕望的哀嚎,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指向遠方的黑霧。
“今晚蠻族自殺式的攻城,皆源於此,如果除掉這個黑霧,就算我們再建十座冰橋,這些蠻族也不會再來了;但是如果不除掉這個黑霧,蠻族的今天,就是北域的明天。”
“你要乾什麼?”姬遙星隱約猜到自己的弟弟要乾什麼,急忙去拉他,卻隻拉到衣襟的一角。
姬遠星看了一眼哥哥,微微一笑,揮劍割斷了衣角,跨上龍梟,決絕地向對岸衝去。
姬寒天懸在空中,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逆行而去,卻冇有時間深究,因為在他周圍,同樣站著五個高大的身影。
“想不到寒霜城今日竟引得外域五大族長親臨,小城蓬蓽生輝,榮幸之至。”
五人中站在最中間的一位回道:“姬城主,算起來咱們內外域相鬥少說也有一千年了吧,你什麼時候見過俺們像現在這麼狼狽過?其中的緣由你還看不明白嗎?”
姬寒天目光幽邃,望向遠處的黑霧說道:“你們不惜滅族也要渡過龍母江,就是因為那個東西吧?”
“不錯,就是那個。”說話的是五人中最瘦弱的一人,仔細一看卻是個老嫗,手持一個掛滿骷髏頭的柺杖,身形佝僂瘦弱,麵色雪白冇有一絲血色。“不論你們還是我們,都流傳著同樣的傳說,在上古時代,妖魔橫行,在北域一帶生活著名為‘黑羅刹’的妖魔,此妖魔喜食血肉,殘暴異常,終於有一天,被巡天的一條白龍所滅,白龍宅心仁厚,恐自己走後妖魔再次為禍,便化身大江,橫貫東西,將北域這片大地一分為二,從此北域在其滋養下人丁日益興旺,人們感其恩德,將這條江叫做‘龍母江’。”
姬寒天負手而立,不為所動。“原來你們大費周章,犧牲數萬,就是要火巫族長給我講故事的?”
“姓姬的,還不明白嗎?在此之前,外域三十二個部落已經有一半滅族了,眼看我們也要被黑羅刹吃個精光,你就不能看在我們一衣帶水的份上放我們過去嗎?”猛獁族族長急切地說道。
姬寒天麵色冷峻,反問道:“你們掠奪我們財產的時候,放過我們了嗎?偷襲我們得糧倉的時候,放過我們了嗎?虐殺我們哨兵的時候,放過我們了嗎?現在一衣帶水了?開始攀交情了?晚了!寒霜城作為北域的門戶,世代守護這片土地,我姬某雖然無能,但違背祖訓的事情,還做不來!”
“那今晚就是你死我活了!”五人見談判不成,立刻化作五道光芒,齊齊向姬寒天攻來。
這六人相鬥數十年,彼此太過熟悉,蠻族五人雖然聯手,但毫無默契,而且時間每過一分,黑霧就要吞噬掉蠻族許多人,五大族長在攻擊中不免有些急切。相反姬寒天雖然以一敵五,卻勝在魔武雙修,以逸待勞,不多時竟隱隱占了上風。
姬寒天這種豪氣乾雲的精神完美的繼承到了姬遠星身上,此時的他正飛奔向那不明黑霧。身後的冰橋因他法力不濟已轟然倒塌,此時的他隻有向前,再無退路。
北域深處,漫天飄雪,似乎老天爺也在為寒霜城下橫死之人啜泣。與那滿目瘡痍的城牆和垂死的哀嚎不同,遙遠的一片雪地上,出奇的安靜,連風吹到這裡也啞了喉嚨。
一位灰袍老者手握鋼刀,麵色冷峻,指著麵前一位白髮老者說道:“宇文無極,你乃世間無名小輩,修行不過末流,要這‘千寒靈果’何用?倘若你再糾纏,休怪老夫以大欺小!”
宇文無極輕捋鬚髯,微微一笑,朗聲說道:“聽聞你魏無名刀法天下一絕,乃當世刀皇,既然你我都想要這‘千寒靈果’,何不較個高下?”說完周身劍氣縱橫,彷彿無數柄飛劍在其身後展開,露出點點劍芒。
魏無名冷哼一聲,不由分說抬刀便劈了下來。魏無名乃當世一等一的高手,有“刀皇”美譽,且據說與成仙隻是一步之遙,他這一刀的威力豈容小覷。
隻見華光一閃,刀刃轉眼就到跟前,宇文無極一側身,刀鋒貼身劃過,未傷分毫,但他剛纔站著的地麵卻被劈出百米長的鴻溝,一時積雪與塵土激揚起陣陣煙霧。
“力道有餘,準頭不足,後勁全無。”宇文無極不顧魏無名淩厲的攻勢,一邊閃轉騰挪,一邊淡淡地說出對剛纔這一刀的看法。
“豈有此理!”魏無名看到宇文無極在自己全力進攻下還能遊刃有餘地評價自己,一時怒火中燒,尤其看著他那淡然的態度,怒氣更甚,不由使出自己的必殺絕學。
隻見魏無名手中八荒斬月刀冒出一股皎潔的藍色光芒,在這漆黑的夜色中,猶如朗朗明月。刀背上有八個鐵環,鐵環環環相扣,發出清脆地碰撞聲。
“宇文無極,到現在為止你都冇有出劍,是瞧不起我嗎?”
“是。”宇文無極還是那麼淡然,誠實地說道。
紀無名怒火攻心,雙目赤紅,怒極反笑:“再不拔劍,你就去死吧!”說完沖天一躍,手中鋼刀光芒大盛,在夜空中迸發出刺眼的光芒,進而清脆的鐵環聲變得無比刺耳,化作一陣衝擊波轟入宇文無極耳朵,就在聲音衝撞耳膜的一刹那,八荒斬月刀幻化出八刃刀鋒,對著宇文無極雙目、咽喉、雙臂、心臟、腹部和襠部或斬或劈或刺,如雨點般攻來。
“啪!”隻見宇文無極右手手捏劍訣,腳下積雪迅速幻化成八把柄利劍,精準地抵擋住了刀鋒的攻擊,左手視周遭淩冽地刀氣如無物,輕描淡寫地穿過層層刀氣,輕輕擊在魏無名胸口。
雖然看似輕輕一掌,但魏無名卻如遭雷擊,身體像斷了線地風箏一樣倒飛出去。
“我一下拔了八把雪劍,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