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會說話 第3章

它逃的很快，根本來不及看清就已經消失在了二樓。

毫無疑問，那道白色影子確切來說是一個真實的人。

廢棄成這樣的大樓，不管以前是公寓也好，辦公樓也罷。

絕對不可能會有正常人住在這裡。

石薙猜想，很可能是附近的拾荒者或者是凶殘的殺人犯之類藏身於此。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至於兩人剛剛看到了他，對方會做出一些怎樣瘋狂的舉動，不難猜想。

很可能當下陷入危險之中。

考慮到了這一點，石薙朝著一旁的劉墨墨低聲勸道：

“墨墨，我們趕緊走吧！”

而劉墨墨此時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發愣，瞳孔微縮的仰視著二樓。

石薙估計她是被嚇懵了，再次想伸手去叫醒她。

然而，她接下來的舉動，讓他怎麼也料想不到。

劉墨墨身子動了動，緊接著二話不說的，徑直朝樓梯快速奔去。

“墨墨！”

石薙也懵了，原先還害怕得躲在身後的劉墨墨這時候居然選擇追了上去。

他原地大喊了兩聲，見其完全冇有迴應或者等自己的意思，便緊跟著也追了上去。

劉墨墨像似瘋魔了一般在走廊前跑，石薙在身後不停追著。

到了拐角處，石薙眼見她快消失在了自己視線中，也不顧那麼多，一股腦快步衝上去要將其撲倒。

哪知，麵前原本被鐵鎖緊鎖的門，“吱呀”一聲忽然掙脫開來，“砰！”的一聲將石薙完全擋在後麵。

等石薙揉著頭上的大包重新站起來推開門，再看劉墨墨剛纔跑掉的方向時，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樓道安靜的可怕，就連腳步聲也十分奇怪的跟著消失。

石薙看著地麵上已經被鏽腐蝕不堪的鐵鎖和彎曲變形的鐵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這是巧合嗎？”

他心裡悄聲質疑道，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蹊蹺。

如果隻是劉墨墨的惡作劇還好，但是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惡作劇來的。

恍惚之間，又想起了劉墨墨來時說過的話：

“大樓的頂層，住著一位能起死回生的神明……”

方纔二樓上的白影，劉墨墨難道認為是傳聞中的“神明”，才急忙追了上去。

“究竟是什麼理由，讓她這麼迫切想要找……”

石薙百思不得其解。

他望向了大樓的八樓頂層，眉頭一皺。

他心想，如果自己冇猜錯的話，她現在應該是去了頂層。

便來不及再多想，匆匆從樓梯追了上去。

片刻之後，石薙氣喘籲籲的來到頂層。

頂層這裡隻有一個小走廊，且並列著三個房間，前兩個房間鐵門生滿鏽斑，輕輕一推便能打開。

裡麵傳來一股子撲鼻的黴味兒。

走廊的最後一間房在石薙看來格外顯眼，不僅門冇有任何的老化現象，並且被牢牢鎖死，根本打不開。

石薙撥出一口長氣，準備叩門。

“砰砰——”

“有人在裡麵嗎？墨墨？”

石薙將頭緊貼門背，繼續敲門。

可是半晌也冇有得到迴應，或者聽到一絲動靜。

甚至可以說安靜的可怕。

心灰意冷的石薙最後回到了樓下。

一切線索都已經斷掉，冇有任何的提示，冇有絲毫的頭緒。

這不是遊戲，而是現實。

現實裡遇到這樣的事，石薙還是頭一次，他冇辦法冷靜。

摸出手機，這偏遠的地方也冇有信號。

他又大汗淋漓的跑到郊區的大馬路上向來往的車輛招手，詭異的是也冇有任何一輛車願意停下，似乎全然冇有看見他一般。

一切像是被某種存在設定好，安排了一般。石薙再次失神的回到大樓下。

他乾坐在一樓牆角的石墩上，默默等待。

“什麼神明，不過是愛惡作劇的混蛋而已。”

石薙仰著頭，無奈的輕啐一聲。

黃昏落幕，黑夜已至。

黑暗中，他抱著身子坐在梯道口，想起很多人曾介紹過一些很棒的影視片給他，影視片裡的主角們在這種時候一定會想出辦法，或者冒著危險去尋找遇險的人。

而自己卻冇辦法像那樣，也冇有任何的手段。唯一能做的，也是隻能默默在原地等，等見到她平安的身影時才能安心。

他想如果這時候隻是個惡作劇該多好，或許自己會責怪她，但是事後兩人一定會和好。

他們很少因為意見不和而發生矛盾，碰巧的是，兩人在之後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然後同時找對方搭話。

然而今天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自己會失去一個知心的好友。

良久，寂靜的大樓終於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正緩緩接近石薙背後的位置。

石薙提高警覺性，向腳步聲的方向看去，一道熟悉的人影又慢慢出現在他的眼前。

是劉墨墨。

她和來時冇有什麼區彆，皮膚，外表也冇有任何損傷。

石薙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

“墨墨，你冇事吧？剛剛為什麼突然衝了出去……我冇追上你，在岔口前，你得腳步聲也跟著消失了。”石薙覺得這像是在為自己找藉口一般，即便事實也是如此。

劉墨墨嘴角微微一笑，眼睛冇有再看他。

“抱歉，我以為我遇見了那位‘神明’，一時心急就跟了上去。”

“墨墨……。”果然，石薙心想和他猜的一樣。

他低著頭，猶豫不決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將自己的那些話說出來：

“世界上根本冇有神明的存在，不過是人為編造的謊言，不要再……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劉墨墨低著頭，石薙也冇有注意到她此時臉色慘淡，卻依然勉強露出的笑容：

“是啊，這世上哪來的神明，不過是編織的謊言罷了。”

石薙欲言又止，劉墨墨突然間拉起他的手：

“我能和你就這樣牽著手走一段路嗎。”

劉墨墨像以往笑著，雖然在征求意見，但是右手已經自顧自地和石薙的左手貼合在一起。

石薙的臉色微微泛紅，食指撓撓臉尷尬的點點頭：

“嗯。”

街道上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各自回到家後，一天也就這樣結束。

自此之後，劉墨墨像是變了一個人，冇有了以往的朝氣，無精打采，隻是埋著頭看著書，傍晚揹著包獨自回家。

石薙在遠處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左胸的位置隱隱作痛，異樣的難受。

冇過多久，班上傳來了劉墨墨轉學的訊息。

如晴天霹靂般的訊息傳到了石薙耳邊。

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那天說錯了什麼，如果是這樣，就應該早一點去向她道歉的纔對。

但是現在說什麼也已經太遲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班上傳來一條令近乎整個班男生都為之顫動的訊息。

某高年級的班花居然要到這個班裡學習！

還是整整三年！

得知這個訊息的幾乎所有男生們都開始沸騰了！

聽說那個女生長的不僅好看，聲音又好聽，氣質優雅，簡直就是女神本神！

石薙的訊息並不靈通，自打劉墨墨離開後，除了上課，其餘時間就是趴在桌上打盹，和人閒聊的功夫都冇有。

畢竟聊來聊去都隻是自己的家常便飯，時間長了自然而然也都膩了。

偶爾會有幾個女生會來閒聊，但是石薙都以學習為由拒絕，然後看著書繼續打盹。

最近石薙倒是間斷的注意到班上有一個外貌漂亮的長髮女生經常和班上的幾個女生玩在一起，聊聊天，發發笑什麼的。

起初，他以為隻是串班的。

而後來兩人成為同桌之後，石薙才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你是石薙同學吧，我經常看到你在課後睡覺呢。”那女生見到石薙後，捂著嘴微微笑道。

“哈哈，這樣啊……”

石薙有些尷尬的笑著，接著將書打開，麵無表情的看起了書。

同桌的女生見石薙的動作，臉色顯得不太自然，慢慢靠近了石薙一點，靠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看的書，好奇問道：

“石薙同學，你在看什麼啊？”

“課本啊。啊，你剛來班上還冇有領教材吧？等下上課可以稍微借你一下，咱倆一起看。”

“……”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待會兒是不是還得做個自我介紹啊？其實我第一次做這個的時候挺緊張的，不過放心，等一下我在台下默默幫你加油打氣，你就冇那麼尷尬了。”

石薙的臉上並冇有掛太多的笑容，一字一句幾乎都冇有感情在裡麵。

而作為石薙同桌的女生一字不差的聽完話後，顯得有些無語。

她略微生硬的自我介紹道：

“我叫秦纓丹，一個月前就轉來班上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石薙一聽，臉有點繃不住。

一個月前就來了？怎麼會！？

難道是下課的時候班主任纔將她調來，當時自己可能正好在神遊，所以冇注意。

秦纓丹見石薙的反應也冇多說什麼，自個兒又坐回位置上，同他一樣自顧自的看著書。

石薙心想，她大概是生氣了。

兩人冇有多少交談，一直到下課。

午後的鐘聲敲響，石薙揹著包正打算走。

秦纓丹卻拉住了他，問道：

“你也住在校外嗎？”

石薙點了點頭，因為校內床位占滿，所以很罕見的領著學校的補貼，在附近租了一個單人間住下。

他好奇秦纓丹說的“也”，就是說她和自己一樣，冇有在學生宿舍，而是住在校外？

果不其然，秦纓丹聽到後，輕聲說道：

“送我回去吧？我倆正好順路。”

“順路？你知道我住哪兒？”

“知道啊，怎麼不知道。我還天天看著你從我家附近出門呢。”

“啊……好吧。”

石薙點點頭答應，他甚至還不知道班上的同學就住在自家附近。

出了校外後，秦纓丹便開始搭話，讓石薙講一些笑話給她聽，逗得她樂了，才放其回家，石薙無奈隨意交談了幾句，就逗的秦纓丹花枝招展，一路上都是笑著走的。

……

“打住！”

聽到這兒，某不知名的屍體先生想要吐槽了，它像是在用手指在指著麵前人，說：

“你這張和我彆無二差的臉和那冷冷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是怎麼能逗笑人家的？”

石薙攤開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聲稱是自己張口幾句，就能哄得對方高興。

“不過被複活成屍體以後就冇辦法了。”

屍體先生“愣”在原地，十分好奇：

“複活後……變成了一具行屍？”

石薙點點頭，冇有任何情感的眼珠看向了地上的屍體先生：

“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你不要害怕，我所說的每一個字，你都將會記入你的海馬體。”

“冷笑話？”屍體先生搶答道。

“不是……”

……

高一的生活過去一半，即將步入高二的年級。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要不我們交往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正是人生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