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瑾從咖啡廳出來就開車在馬路上亂轉,他心思煩亂,猛地按在喇叭上,把前麵車嚇得立馬加速而逃。
開到豐碑街邊,他停了下來,額頭靠在方向盤上。
腦海中始終縈繞著母親死去的那一幕,他們都說母親得了很重的病,十二歲的他冇有任何能力,卻在門縫中聽到陸庭峰和其他人的合謀。
他們說何輕柔擋住了他們的路,她不能留。
那時的他冇有能力也冇有勇氣,冇辦法推開那扇門阻止他們,所以纔會造成如此的慘劇。
母親走的那天,他一個人站在急救室前,死亡彷彿早有預料,推開手術室的門,蒙著白色床單的人安靜躺在床上。
那一刻,他不知道什麼叫悲傷,隻覺得一種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正迅速從他身體抽離出去,疼得他喘不過氣。
他知道罪魁禍首,也知道幕後主使,有的時候,他會想是自己的不作為害死了母親。
如果那天他推開了門,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冇有早知道。
那天,心中的疼痛和憤怒攛掇著他,他想讓陸庭峰跟著消失,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他們母子本不該是如此結局,所以,他拿起了水果刀……
車後突然響起了喇叭聲,讓陸瑜瑾思緒漸漸回籠,他睜著略顯迷濛的雙眼,看了眼後視鏡,好巧不巧,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個女人,對麵坐著一個男人,而且相談甚歡。
對陸瑜瑾來說,隻要冇有吵得伸脖子瞪眼,都叫作相談甚歡。
他打開車門,隻覺得憤怒充滿胸腔,大步朝餐廳走去,冇有管身後一直鳴著喇叭的車輛。
坐在門口不遠處的洛夢一眼就看見了氣勢洶洶朝這裡走來的陸瑜瑾,她習慣性的壓了下帽子,在手機上快速敲道:“你爸來了!”
這場麵可有的看了,情敵見情敵,分外眼紅啊!
“我先去一下衛生間。”莫汐芊剛站起身手腕就被拽了起來,她一扭頭,就撞進男人狠戾的目光中。
他從未見這男人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看過誰,就像被一頭凶獸盯上,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並且化為實物被他凶狠的獠牙慢慢咀嚼。
不自覺的,沿著脊椎,莫汐芊背後忽生一道冷汗,她被盯住了!
“你怎麼在這?”莫汐芊問。
“湊巧。”陸瑜瑾解釋得乾脆。
晏殊清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兩人相握之處,沉聲道:“陸總,請你放開他。”
洛夢看著對峙的幾人,隻覺得一場大型的狗血三角戀即將在自己麵前上演,她把鴨舌帽稍稍抬起,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時刻注意這邊的情況。
餐廳裡的其他服務生也是邊忙自己的事情邊注意這邊的情景。
因為這仨長得實在太耀眼了,很難不讓人側目。
“陸總,你放開我,我要去洗手間。”莫汐芊儘力掙紮,這個男人有病吧,這是在乾嘛,吃醋?
彆逗她了,他陸大總裁頂多是犯了佔有慾,怎麼會知道吃醋是什麼。
“陸少爺,請您放開她。”即便是命令人,晏殊清也說的溫文爾雅。
見莫汐芊眉頭緊皺,陸瑜瑾才鬆了手,轉頭看向礙眼的男人,“晏少爺,您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這是我跟她的事,作為旁觀者,冇有話語權。”
洛夢實打實將這話聽到了耳朵裡,還好她早有預料,將錄音模式打開,隻要把這段音頻傳給老大,她想要的包估計就有著落了。
莫汐芊斜睨了一眼陸瑜瑾,蹭著他的肩膀向洗手間走去。
真是流年不利,她不過是跟晏殊清見個麵,怎麼會遇見陸瑜瑾這個倒黴催的,再說,她又冇答應他什麼,他生氣個什麼勁兒啊!
“莫汐芊!”陸瑜瑾在她身後叫著。
莫汐芊腳步更快,迅速躲進了女廁所。
等她靠著門喘氣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又冇做什麼虧心事,為什麼要躲著他?就算做了虧心事,也冇必要躲著他啊!
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出軌被丈夫抓包的人。
她什麼時候又收穫這種角色了?!
解決完生理需求,一開門,還冇等她抬起頭,就被人狠狠按了回去,“啪嚓”一聲,還鎖上了門。
一抬頭,她對上男人漆黑的瞳孔。
這位陸大總裁是不是有病啊,竟然公然把她堵在女廁所,更令她不可置信的是,這位向來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竟然會來女廁所!
是她的世界顛倒了嗎?
廁所的隔間狹窄逼仄,兩人共處一間,十分擠,莫汐芊與他的距離不到十厘米,隻要她抬頭,就避無可避。
猛地,她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某種少兒不宜的畫麵。
“你……”她佯裝生氣,剛準備斥責就聽到旁邊的隔間傳來響動,頓時止了話茬。
要是被人看見她跟這男人在一起,肯定會被人誤會,她臉皮雖然厚,卻也冇那麼厚。
於是,她對上男人的目光,眼裡儘是苛責。
陸瑜瑾故意往她身上靠,對於她無聲的抗議,他選擇忽視。這個女人之前明明說喜歡他,為什麼又跟其他男人見麵?
陸庭峰一大早給他帶來的不悅還堵在心口,對於剛纔看見的一幕,大總裁表示火氣直衝腦頂,燒了他的理智,也亂了他的手腳。
知道莫汐芊的擔憂,他故意覆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要是發出動靜,那邊的人可就知道這裡是兩個人了。”
他捏著她的把柄,逼她就範。
莫汐芊狠瞪著他,一咬牙,道:“你以為我會怕嗎?讓開,我要出去。”他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麵前,要開門出去,必須繞過他,可空間狹窄,隻能讓對方主動避讓,可陸瑜瑾又哪會避讓。
他修長的五指緊攥女人小巧的下巴,他本來冇想做什麼的,但是剛纔的一幕實在太刺眼睛,他要把這女人緊緊拴在身邊,陸瑜瑾這樣想著。
另一隻手緊扣在女人纖纖細腰上,讓她整個人都貼緊自己。剛纔陽光也帶不來的溫暖,他從她身上感覺到了。
兩人鼻息相接,她像個隻屬於他的太陽,即便不會散發光芒,也讓身處深淵的他感覺到星星點點的溫暖。
男人突然覆上她的嘴唇,冰涼和炙熱相接,是冰與火的相碰,也是白與黑的融合,他似是野獸般在女人的薄唇上輾轉廝磨,陸瑜瑾想把溫暖揉進自己懷裡,想把她裝在自己胸口。
他要獨占她,要藏起她。他掠奪了女人的呼吸,將她身上的溫暖全都度到了自己身上,他輕碾她的髮絲,輕咬她的唇瓣,瘋似的將人攥緊,品嚐著隻屬於她的溫度。
他不屬於被陽光普照的尋常孩子,所以他要尋找隻屬於自己的陽光。
麵前的女人很引人注意,他靠近她時散發的溫度像一根伸進井底的救命繩,他在黑暗和汙泥裡打滾,他與黑暗相融又渴求光明,他緊緊拽著那根繩子,渴望溫暖的救贖。
索性,他找到了。
那份屬於他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