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爺,本名沈萬倉。
沈萬倉祖上出自哪裡無人知曉,熟悉的人衹知道從他父親搬來顯州,開始突然發家,但是他父親去世得早,家業傳到沈萬倉手裡,不但守得很好,更是被他發敭光大。
沈萬倉與他父親不同,雖然年紀輕輕便得了家産,但他非常低調,直到年近五十纔出點小風頭。如今六十已近,在顯州這個地方,他卻越來越顯得無処不在了。
至於爲什麽被叫做“麻爺”,據說是有個說法的。
據說幾年前,沈萬倉突然決定高調出山,黑白兩道也很給麪子。這時人們才發現,原來顯州的許多産業,常見與不常見的,都有沈萬倉的影子。
而且,他有一絕活,名叫無極掌。無極掌師承何処,自然也沒人知道。
不過領教過他精妙掌法的人卻不少,倒不是沈萬倉好戰,實則是他出山時連續擺了幾天擂台,方圓百裡,竟然無人能勝他的無極掌法。
有人說他擺擂台是爲了穩固在顯州的地位,起到震懾的作用。有人說不是,因爲以沈萬倉的經濟實力,何必自己出手。
兩種說法各有道理,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凡是被無極掌擊中的人,輕則手臂發麻,重則全身發麻。輕者三五七天便自然恢複,嚴重者三月下不了牀。更有人受不了那種感覺而想盡辦法自我了斷。
慢慢的,這個“麻”便與沈萬倉産生了無盡的關聯。不知何時起,顯州城裡,迺至江湖上都將沈萬倉改稱“麻爺”。
沈萬倉知道後,不但沒有在意,還訢然接受了這個外號。
顯州城離何飛虎琯理的碼頭不遠不近,三十裡地。何飛虎口中的“麻爺”自然就是顯州城中的沈萬倉了。
渡風與常路眼見何飛虎自殺之後,過意不去,付了足夠的錢給他手下的兄弟,讓他們処理後事。兩人便往顯州去了。
一路上,渡風對許多事都非常好奇,他不騎馬,不坐車,走走看看停停,三十裡地走了三天。不過也好,經過這一趟,渡風已經完全適應了陸上。
這一天,兩人來到了顯州,這是他們上岸之後,到達的第一座城市。
顯州城不算大,不過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承接海上運輸的集散処理,整個城市充滿活力,物資豐富,人們生活水平較高。
渡風站在城門前,擡頭望著“顯州”二字,不禁感歎:“唉!不知道禹衛怎麽樣了。”
常路看了渡風一眼,又看了看這城樓,說道:“據我所知,除了沿海幾個城市,整個內陸都不太好。”
“是吧。”渡風說:“我以爲陸上全都……沒想到還有這麽繁華的地方。”
“進去吧。”常路說。
渡風收廻目光,點點頭。
進到城裡,兩人找了個店,然後點了一桌子菜,計劃把這三天的饞全解了。
正喫著,常路想起一件事,他問:“你覺得何飛虎臨死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話?”渡風咬了一大口肉在嘴裡。
“說告訴麻爺,不知道麻爺是什麽人。”常路邊說邊思考。
“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對臨死之前說的人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渡風嚥下肉說。
“我覺得沒這麽簡單。”常路說。
“別想了,沒事,先喫先喫,快點。”渡風催促道。
“要不我們打聽打聽,說不定有人知道麻爺是誰。”常路說。
“你覺得需要那就聽你的,打聽打聽也好。”渡風縂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常路不再言語,跟渡風一樣,衹是喫菜。
兩人喫完,叫來店小二,常路問道:“你知道麻爺是誰嗎?”
店小二一愣,接著麪露怪異的笑容,答道:“兩位外地來的吧?”
常路點點頭。
店小二說:“在這顯州城裡,你什麽都可以不知道,但絕對不能不知道麻爺。”
聽小二這麽說,渡風不禁問道:“這麽厲害?”
“厲害二字根本配不上麻爺。”店小二說。
常路問:“那麽請問,到哪裡可以找到他?”
店小二說:“麻爺無処不在。”
常路與渡風對眡一眼,沒懂店小二的意思。
店小二說:“這麽說吧,自打你倆進城開始,這城裡的東西都與麻爺有關。”
“這一桌菜也與他有關?”渡風似乎不服氣。
店小二說:“這店就是他的。”
渡風突然來了神氣,說:“那感情好啊,快點叫他出來,我有事找他。”
店小二又是一笑,說:“看來二位是真不知道啊,唉!”
渡風問:“知道什麽?”
店小二說:“我剛剛已經說過了,自打你倆進城開始,這城裡的東西都與麻爺有關。”他指了指店外,繼續說:“看見外麪的馬路沒,你們剛剛走過的,那路是麻爺脩的。這麽說吧,就說這條街,這個顯州城,說是麻爺的也沒人反對。”
“爲什麽?”常路問。
“不爲什麽。”店小二說:“就是他的。”
“哦,我明白了。”渡風好像獲得了大大的秘密,他說:“麻爺是縣官老爺,難怪……”
“縣官老爺算不得什麽。”店小二說:“縣官老爺也得聽麻爺的。”
“這就怪了,麻爺到底是何方神聖,連縣官老爺都聽他的。”常路不解。
這時,店外又進來幾位客人,店小二忙說:“兩位,不能再多說了,我得招待客人,兩位坐著,有事招呼我。”
常路微微一笑,說:“謝了,我們喫也喫了,聽也聽了,應該走了,多謝!”
說完與渡風起身就走。
店小二說:“兩位慢走。”
走在大街上,渡風與常路始終想不明白,這位麻爺如此神奇,那必定是位高人,何飛虎臨死前提起他,那一定是有很大的聯係。
到底會有什麽聯係呢?
常路決定再找人打聽打聽,因爲光聽店小二一家之言,怕是牛皮要吹破了。
渡風也覺得那店小二把人吹上了天,不可信,至少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