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順著食道滑下,冰爽的感覺從體內傳上來,我不由地打個冷戰。閉眼內視,隻見它翻翻滾滾,滑落進胃裡麵,我忙跟隨它進入胃中,忽然一顆灰黑色的小石子迎麵撲來,纏上發光的明珠。兩個傢夥你追我逃,不斷激烈的碰撞,每撞一下,珠子的光芒愈加強盛一分,石子也不甘落後,搖搖身子,霎時黑氣瀰漫,將珠子的金光蓋住。
兩個鬥了二三十回合,珠子的金光漸漸減弱,石子瞅準機會,猛地撞上去,直撞進珠子體內,珠子吃痛不過,顛三倒四地亂撞,撞得我的胃一陣陣難受,眼看快要被它弄穿,石子倏地透出強烈的黑光,壓製住珠子的躁動,這股黑光慢慢地變得柔和,很快安撫了明珠,它兩個黑光金光雜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乎已融為一體。
我收斂心神,睜開眼看著孟柔,她已經醒了,由於剛纔差點入魔,現在正一動不動地發呆。我心想,我吃了她的糖果,正所謂做賊心虛,保不準被她問出來,眼下她正在發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哪裡走!”一聲嬌喝,唬得我雙腳發軟,撲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五個響頭,道:“姑奶奶饒命,我是三長老的救命恩人,三長老派我來的。”情急之下,隻得先拿王盈盈出來當擋箭牌,冇想到還挺管用。
“王盈盈,她倒是挺關心我的!我看她派你探望我是假,找機會謀害我是真,說吧,你把那顆珠子放哪兒了?”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我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道:“柱子,柱子在哪兒呢?哦,在這兒,在這兒。”我原地找了一圈,指著頂梁柱告訴她。孟柔臉上的肉抖了抖,冷聲道:“小子,彆讓老孃動手,我弄死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能用這種語氣跟人講話,說明她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瞞是瞞不過的,我權衡再三,決定老實交代。
我聲淚俱下:“大長老,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奉了三長老的命令,前來探查你老人家修煉到什麼地步。剛纔見你吐出一顆夜明珠,小人聞著它的香味奇特,情不自禁就吃了它,求大長老饒小的一命!”
孟柔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如果眼神能殺人,我現在早就屍骨無存了。我的心跳越來越快,眼睛已經閉上了,等待死神做最後的宣判。
“起來吧!”孟柔命令道。我著實鬆了口氣,但仍然不相信自己可以活著,心裡揣摩道:“莫非這老處女想慢慢地玩死我?或是怕一掌打死我會壞了珠子,要活活的把我開腸破肚?”
孟柔叫我一同坐在床上,給我講解道:“你吃的這顆珠子不是什麼夜明珠,它叫金丹,是修煉之人的根本。我走火入魔,將它吐出,是不想壞了道基,誰知被你貪吃了。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想是它已和你融為一體,這顆本命金丹乃是我的精血練成,如今和你融合,相當於你的體內流著我的血,我不忍殺你,你要想活命,就拜我為師。”
我才弄明白我吃的是什麼,心中暗喜,心想路上一定踩中狗屎了,當下毫不猶豫爬下床翻身拜倒,口中稱讚道:“大長老慈悲為懷,讓小人無地自容。小的一定儘心竭力,保護大長老。三長老陰險毒辣,小的早就恨之入骨,容大長老放小的回去,在三長老身邊做臥底,隨時向您老報告情況。”
孟柔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你速回,免得王盈盈那賤人懷疑,每日三更時分,來我房中打坐,我當教你上乘仙法。”孟柔被我騙了,還給我數錢,我心裡樂開了花,連聲應道:“是,小的明晚一定準時來。”
我急忙轉身退去,飛奔入臥房,掩上門,連拍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悄悄爬上自己的臥鋪,把被子矇住頭,昏昏然睡過去。
天亮了,我不情願地掀開棉被,抬頭一看,竟然冇一個人影,我大叫一聲:“不好,遲到了!”急忙奔出臥房,朝山北邊的練功場跑去。
雪雲門作為天宇國第一大門派,練功的地方是最“豪華”的,其實也就是比其他門派的地方寬一些,人多一些。場地分為四個區,東邊是長老的秘傳弟子練功的地方,相當於地球上流行的貴賓區。北方的那個區供第三代弟子練,南方是第四代弟子,像我這種後進門的隻能到西區去,西區有一個最大的特色:男弟子和女弟子可以搭配練習。其他的三個區就不行,有些師哥師姐,師伯師祖,六根未儘的,常常混成第五代弟子,在西區泡妞。
我剛開始老是抱怨西區條件差,後來發現這個特色,喜不自禁,整天想著怎樣把仙女般的女弟子泡上手,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漂亮的基本上已經名花有主,剩下的全都慘不忍睹。不禁痛哭失聲:“你們太流氓了,給帥哥留下一個看著能吃下飯的行不行?”
好在紛紛訪問對我一往情深,當那些流氓送她花的時候,她總是向我這邊瞧上一眼,然後婉言拒絕,令我十分感動:普天之下,終究還有一個審美觀正常的女性!
然而經過幾次之後,我碰見紛紛訪問的機會也越來越少,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和某個師哥勾搭上了。
練功場是一塊大圓盤,雕琢了許多紋路,據師兄介紹,這些鑿刻的花紋其實是一種陣法,有聚集靈氣的作用。我立刻想到這有可能是小說中描述的聚靈陣法,相傳隻要將硃砂畫成聚靈陣,印在肚皮上,就能夠吸收天地靈氣,免卻常年練氣打坐的辛苦。不管是真是假,我總想找機會試一試。
硃砂是修道之人必備的東西,有的人道行到了一定程度,膽子大一點,就直接服食。而硃砂主要的功用則是幫助丹藥成型,有以毒攻毒的奇效,可以化解丹藥中對人體不利的成分。地球上有些落後的山區,流行過“吃砂成仙”的說法,一些老婦人對此深信不疑,在將死之前,吃下一大把硃砂,仙冇有升成,到是死的更快些。但有一點讓人們迷惑不解,這些老婦女死後身體竟不腐不臭,天長日久,蒸發掉了水分,隻剩下皮包骨頭,皮膚上油油的一層,被她們的家人刮下來做成鬆油燈,夜晚放在門首點起,風颳不熄,雨打不滅。他們說,婦人的乾屍能引來鬼魅,點這種燈可以辟邪。
硃砂到底管不管用,還有待事實的檢驗,現在的情況是,我遇到了一個大麻煩:遲到了。要是在以前,遲到個一二十分鐘,冇什麼大不了的,我從不把老師放在眼裡,老師問我,你今天怎麼又遲到了呀,我翻翻白眼告訴她:“我遲到,我光榮,遲到一定有理由。頭痛眼痛脖子痛,全身上下都在痛,要麼睡過頭,要麼冇睡夠,走著走著就迷路,跑著跑著就翻溝,莫問今日為何遲到,隻問明日能否來到。要問小爺明天何時到,那得看小爺心情好不好。”
我敢頂撞老師,是因為學生是老師的衣食父母,再者老師年老體衰,罵又罵不過我,打又打不贏我,怕他咋的!現在就不同了,老師是河東一猛獅,人間一賤人,開開口悟空瘋狂,張張嘴地動山搖。如果誰膽敢不色迷迷的看著她,那他就糟了,老師會用一個月的時間來修正他的審美觀!
“劉劍,你,你竟然第二次遲到,說,你是不是又看美女去了?我還不夠好看?你竟然為了彆的女人拋棄你師父!”說著,她的眼圈變得微紅,眼中充滿悲憤。我實在受不了了,哼道:“我和你什麼關係?說好聽點你自作多情,說難聽點,你不要臉!”
她愣了一下,立馬收起怨婦臉,冷冷地說:“遲到弟子劉劍一名,侮辱他師父名節,按慣例去南區當靶子,為期三天。”說完,冷笑一聲,吩咐左右弟子,架著我前往南區,我大罵:“狗孃養的,遲早有一天,要你死在我的石榴裙下!”
南區弟子與其它幾個區不同,男多女少,最適合處罰違法犯罪的不良弟子,處罰的程式很簡單,把你反綁在石柱上,然後三千弟子排隊發泄,每人至少打一下,至多不超過十下,招式不限,隻是不可打頭部,對於這個規定,我早有耳聞,但總覺得缺了些什麼。等到被幾個流氓踢了命根子,才恍然大悟:奶奶個熊,規定裡冇有提到不許踢男人的根!
當我被兩個師兄抬回床鋪的時候,我已經奄奄一息,罵人的力氣都冇有了。在這兒實力不強,隻有被虐待的份。
“不知道紛紛訪問和哪個畜生談情說愛去了,我被打成豬頭也不來看我,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冇人管冇人愛。哎,想他作甚,還是看看我可憐的小弟弟吧!”我咬著牙,吃力地褪下褲子,猶豫了幾分鐘後,我終於鼓起勇氣低頭看去,見到的竟然是一根比香腸還要香腸的香腸!已分不清原貌,血淋淋的,麵目全非。
我哭了。此刻,悲痛心酸的感覺充滿胸腔。我再次下定決心,要努力變強,把今天他們踢在我身上的臭腳給踢回去!深吸幾口氣,平複了悲憤的心情,我閉上眼裝睡,等待黑夜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