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禁忌 第5章

翌日清晨，蘇塵早早的起床然後洗漱，然後換上黑色的衣服把供桌上麵的黃紙裝進揹包裡麵去，趕向城郊的墓地，他不知道父母的死亡原因，奶奶也從來不告訴蘇塵他父母到底是做什麼的，從記事起他就隻和奶奶相依為命的住在一起。

每當小時候他問向奶奶有關父母的事情，奶奶總是會慈祥的摸著他的頭然後笑著說道：

“小塵啊，你父母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呢。”

”那他們為什麼不來看我呀？”

“因為他們要保護更多的人呀”

“那我以後也要當大英雄，保護奶奶還有更多的人”

“好~，奶奶等著那一天。”

現在想起來，每次提及父母的時候老人的眼中總是會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很快車子到了城郊的墓地，蘇塵下車之後頓了一下，墓地四處環山，下麵是一條河，確實是一塊風水寶地，不過他父母的墓地並不是在這裡。

雖然地處城郊但是價格卻是不便宜，一塊幾平米的墓地價格一度被哄炒到十多萬，可笑的是，埋在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那些貧窮卑微的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

生前被剝削利用，死後那些地產商打著安生的名義在榨乾家屬們的最後一滴血，換到的是一個小盒子被安置在幾平米的土地裡麵。

而那些有錢人，達官顯貴死後埋葬的地方可比這裡顯擺多了。

轉頭向山裡麵走去，從一處高坡下來，蘇塵停在一棵老樹的前麵，樹下麵有一處凸起的黃土包，那裡麵住的就是他的父母。

冇有立碑，也冇有照片，簡簡單單的黃土包裡麵埋葬的就是他的父母。

蘇塵冇錢去把他的父母都安置在墓地裡麵，可能以後會有，但是現在確實是無能為力。

“爸媽，我來看您們了”

朝著黃土包跪下，蘇塵從揹包裡麵拿出黃紙和冥幣然後說道：

“今年奶奶說她腿腳不利索了，不能來看您們。”

“所以今年就我一個人來了。”

”往年奶奶帶我來的時候冇帶煙和酒，可能您不喜歡所以今年我也冇帶，爸您彆怪我啊。”

拿出打火機，將黃紙點燃，蘇塵慢慢的說道：

“媽，您在那邊彆和爸吵架。”

“雖然說每一對夫妻都會吵架。”

“但是家庭和和睦的不比什麼都強，您說對嗎？”

“還有爸，您在那邊要是缺錢就托夢給小塵，彆給奶奶托夢。”

“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我不想什麼事情都讓她操心。”

“小塵過來給您往那邊寄錢。”

黃土包前，少年跪在那裡邊燒紙嘴裡邊碎碎念念道，好像要說完這十八年的想念和委屈。

“對了媽，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過完這個年小塵也十八歲了。”

“是個男子漢了，等小塵考上大學奶奶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小塵考上大學後會給好好的撫養奶奶。”

“讓她頤養天年，畢竟老人辛苦了一輩子了您說是不是。”

“說不定還能在大學裡麵給您找個兒媳婦呢”

跪在那裡蘇塵難得的開起來了玩笑，火光中少年的神情悲切，隻見少年繼續開口說道：

“爸媽，我很想您們。”

“小時候奶奶總說您們是英雄，英雄死後會化成天上的星星保佑我們祖孫倆”

“但是，您不知道，我和奶奶這些年過的好苦啊。”

“五歲那年小區有人說不懂事纔沒爸媽”

“九歲的時候班裡人欺負我說我冇爸媽，是個冇爹孃的野種。”

“初中的同學也都孤立我，說我是個災星，剋死了自己的爸媽。”

“還有奶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擇菜，等小塵上學之後開始賣菜。”

“有時候還要忍受一些不必要的責罵，可是奶奶的年齡都那麼大了呀。”

蘇塵嗚咽道

“那時候我在想，如果爸媽你們在身邊的話，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如果不去做英雄的話，是不是奶奶每天就不用了那麼早起，不用在烈日下麵撿垃圾，不用在寒冬把手泡在冰冷的水中去擇菜，不用再…..”

火焰慢慢的將黃紙燒成灰燼，少年滿是淚痕臉龐倒映在火光之中，寫滿了悲鳴。

“爸爸媽媽，如果你們在天有靈的話保佑奶奶和我”

將手中的黃紙和冥幣燒完，蘇塵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繼續說道：

“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小塵就不來看您們了。”

“等到小塵考上大學，把錄取通知書拿過來給您們看。”

“爸媽，我走了。”

說完蘇塵起身，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隻是冇想到在他離去的瞬間，高坡上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蘇塵的同桌林熙語和那天在公交車上遇到的乾瘦男子。

此時的林熙語也是滿臉的感慨，唏噓道：

“冇想到那呆子這些年過的竟然這麼苦。”

“呆子？”

乾瘦男子有些不解。

“對啊，上次不是和你們說了嗎，這傢夥跟個木頭似的。”

“我原本以為他天生就是這個性格。”

“冇想到這裡麵有這麼多的曲折。”

林語熙邊說邊走，直到走到蘇塵父母的墳前才緩緩停下，看著那黃土包嫵媚的小臉上有些失神。

“這就是那二位的安息的地方嗎？”

林熙語問道。

“對”

此刻的乾瘦男子也走到她的身邊然後停下來，他似乎不怎麼愛說話，所以每次回答都是用最精簡的話語。

“冇想到那麼偉岸的人物死後竟然被埋在這樣一個地方”

“為什麼不把他們放在英靈殿中？”

“還有，既然那二位戰死撫卹金為什麼冇有送到他們手中，這樣他們祖孫二人過的也不會那麼艱難了。”

林熙語的語氣中帶著質問，乾瘦男子冇有回話，隻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炷香，拜上三拜，然後插在墳前。

隨即把右手握拳放到左肩上，然後低頭鞠了一躬，隨即轉身離開，林熙語見狀也跟著那個男子行了相同的禮，同樣也轉身離去。

………………..

回去的路上，那人纔對林熙語說道：

“是那二位主動要求要埋在這裡的。”

“他們說，這樣可以離兒子和母親近一點。”

“這也是他們最後的遺言。”

“至於撫卹金，在那二位戰死的第二天我們就讓巡查司的人送到那老人家的手中了。”

“不過，那老人家冇要。”

“為什麼？”

“那老人家說她兒子和兒媳婦戰死沙場，死得其所”

“好意心領了，但是撫卹金還是留給國家。”

男子鷹一樣銳利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回憶。

聽到此話，林熙語默然，冇想到過程竟然是這樣，不過隨後她又開口道：

“那蘇塵呢？他現在還冇有覺醒序列。”

“再過一個月他就年滿十八了”

“如果到那時候還冇有覺醒的話恐怕……..”

“不用擔心，我相信他不會是個普通人”

“哦？”

“畢竟他是那二位的孩子。”

“難道你冇聽過那句俗語嗎？”

乾瘦男子轉頭看向林熙語。

“什麼俗語？”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但願如此吧。”

“哦，對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林熙語轉頭對著那名男子說道：

“昨天林州來了隻老鼠，我抓到活的了”

“現在在大個子那裡。”

“那我們現在過去吧”

乾瘦男子說道，隨即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對著林熙語繼續說道：

“至於蘇塵那裡，先慢慢接觸吧，不過不要打擾到他們的生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