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歌掙開了謝琅樺的手,“你放心,你家的醜事我不會宣揚出去,所以我去哪裡,與你無關,更不用你向尚書府那裡交代。”
謝琅樺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在家中處境,你早出晚歸,你家人定會為難你,不如住在這裡,我找個理由,等你回去了,他們也不會怪你。”
夏傾歌無奈點頭,“好吧。”
晚風習習,蟲鳥鳴鳴,夏傾歌躺在床上睡不著,這些被褥有些發黴的味道,可能廂房好久冇有人住了。
“蘭心,把這些被褥通通換了。”
蘭心應是,又叫謝府的婢子從新換了一套新的。
大紅色纏枝蘭花被褥,還有同色的鸞色祥雲紋枕頭。
她望著陌生的房頂,表情呆滯,出神片刻。
“小姐,不好了!”
蘭心一路小跑,撩開帷幔,撚著帕子不知該怎麼說。
“要說就說,彆扭扭捏捏的。”
蘭心斯斯艾艾道,“女屍不止今天那一具,還有。”
“何時發現!”
“半個時辰之前!”
“在哪裡發現!”
蘭心皺眉,“每日都會有一車的剩飯,不知為何,今日是兩車,侍衛覺得奇怪,打開一開,竟然是……一具女屍。”
“他們正在何處?”
“老太君在前廳審問。”
夏傾歌還記得,打從第一次見到謝清嗣,看他掐了紅菊一下,那樣對待女人的方式,就知道他與常人不同的。
蘭心有些害怕,眼眸的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小姐,我們還是不要去了,謝公子是個怪人,我們招惹不起他啊!”
夏傾歌搖搖頭,執意要去,“你害怕就守在這裡,我等會回來。”
話落,夏傾歌直奔前廳,見大家睡眼惺忪,無精打采,就知道事發突然。
“你竟然乾出這等事來!”
老太君氣的火冒三丈,把揣在懷裡的掐絲琺琅團鶴紋手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頭上。
“你可知你禍害了多少人命,又有多少父母要承受喪女之痛!”
“孫兒知錯!”
手爐的蓋子滑落,爐中冒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落在他臉上,身上,所到之處,皮膚因燒灼而綻出一個個小小的紅口子。
謝清嗣毫無感覺,目似枯井,陷入絕望。
自己最不為知的一麵暴露出來,猶如被人剝了一層皮。
這時,一旁的婦人突然道,“老太君,既然他乾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不如逐出家門,族譜除名,斷絕關係。”
她頓了頓,又不想外人說謝家刻薄,“給他置房買田,餘生衣食無憂。”
老太君搖搖頭,“不行,萬萬不可。”
其他婦人附和道,“那我們怎麼像族人交代,怎麼像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交代。”
“此事瞞不住的,如果不撇清關係,有損聲譽。”
除了謝清嗣的生母,其他人都想把他趕出去。
夏傾歌看在眼裡,覺得謝清嗣實在是太好命,她心中不服,殘害性命,天理不容。
她站出來,問道,“官府那裡怎麼交代。”
謝琅樺拉了拉她的袖口,示意她不要多問。
又低聲道,“自首,然後謝家想辦法讓他做個幾年牢就放出來。”
夏傾歌心中腹誹,太便宜謝清嗣了吧!
黎明破曉,漫天朝霞,一家人都很累,老太君見婦人們睏意上湧,疲倦不堪,便道,“今天大家免了請安,都睡覺去吧,至於嗣兒,不日送到衙門。”
謝清嗣絕望痛苦,心有不甘,大聲道,“我身有官職,我犯了罪,也不用你們來處置我。”
老太君彆開臉,不去看他,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忍,“壓到柴房。”
大家真的累了,紛紛屈膝告辭,夏傾歌是臨走時,無意發現,老太君麵露笑意,一副小人得逞的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