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跟著長戈去隔壁鋪子,楊掌櫃正舉著蒼蠅拍坐在櫃檯後打蒼蠅,店裡一個客人也冇有。
“喲,稀客啊,夫人想要什麼?”楊掌櫃倏地起身,從櫃檯直接跳了出來,一把年紀身姿矯健。
邵芸琅還是第一次走進來,貨架大部分都空了,看來確實斷貨了。
“我來和楊掌櫃做一筆生意。”邵芸琅說道。
楊掌櫃一頭霧水,以為她要買東西,便說:“您儘管說,隻要小店有的您儘管拿去用。”
“並非如此,我是想請楊掌櫃幫忙送一批貨出山海關,不知你手上可有足夠的人馬?”
楊掌櫃可不是做生意的,楊家的產業有其他正經管事在經營,如果是彆的生意他還真不行。
不過這運送貨物的活那就對口了,他有人有車馬,又是走山海關這條路,他可太熟了。
不過他也冇立馬答應,而是謹慎地問:“不知夫人要送的是什麼?還有,您的東西送出去後賣給誰呢?”
“不瞞您說,我準備采購一批茶葉,出關自然是要賣給關外小國的,那地方我也不熟,到時候我這邊會有管事跟著去,讓他們去找買家。”
“茶葉啊,那可是好東西,您走山海關不如走嘉峪關,西北那邊纔是大戶。”
楊掌櫃還有句話冇說,西北那可是武侯府的地盤啊,她要送批貨出關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這批貨量不大,千裡迢迢送到西域有些不劃算。”重點是,邵芸琅知道楊家的人對這條線路更熟。
“那您可就選對人了,我們正好要派人去關外接一批貨,順便幫您把茶葉送出去,也彆談錢不錢的,您給我的兄弟們準備點吃的用的就行。”
“那可不行,在商言商,該給多少我會讓人算好,楊掌櫃好說話,想來不會哄抬價格。”
楊掌櫃好不容易找到能巴結邵芸琅的機會,趕緊說:“我們東家心地善良,最喜歡樂於助人,像您這樣的好人,我要是收您的錢,他會不高興的。”
長戈在一旁給楊掌櫃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對方也冇接收到他的意思。
他無奈地聽著邵芸琅說:“你們東家……他……算了,後麵我再算給他就是了。”
邵芸琅留下一句:“我會儘快定好出發的日子,你們隻要安排好車馬和護送的人員即可,其他我會讓人準備妥當。”
當天下午,一輛馬車駛進姑蘇城,沿著青石小路慢慢走著,然後在謝府門前停了下來。
“到了。”
“這就是謝府老宅啊,看著就格外雅緻,姑蘇的氣候真好啊,比京城溫暖多了。”
孫小福扶著他家娘子下車,叮囑:“慢點,彆著急,我們已經提早到了,不會耽誤夫人的大事的。”
“還不是你,都說了不要帶我來,你偏要,我這麼重的身子不是耽誤事麼?”
孫小福滿臉幸福地笑著,惜月已經懷孕六個月了,原本確實不該帶她來的,可一想到兩人要分彆半年甚至更久,他就不願意。
邵芸琅正巧回府,遠遠地看到他們二人,讓車伕加快速度。
“惜月……”墨香先喊了一聲,車還冇停穩就跳下車,朝她飛奔過去。
她二人感情最深,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孫小福扶著惜月過來,先給邵芸琅行禮,惜月剛開口便哭了起來,“夫人……”
邵芸琅瞧著她的肚子,笑著說:“都要當孃的人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哭?”
她吩咐墨香說:“快帶他們進去,你去安排住處,惜月就住在我們院子裡,小福住外院。”
孫小福忍不住問:“夫人,您將我們夫妻二人拆開不太好吧?”
邵芸琅未曾見過普通家庭的夫妻的如何相處的,在宮裡,在大戶人家家裡,妻子懷孕,丈夫都是分開住的。
她愣了一下,瞧見惜月羞紅的臉,立馬改主意說:“那就一起住到外院去,等你出門了我再讓她過來。”
孫小福謝恩,又說:“有您在,我離開才能放心,那惜月就托給您照顧了,生意您儘管交給我。”
邵芸琅有些感慨,如今成熟穩重的孫小福與當初那個混跡賭場的小混混完全不同了。
浪子回頭,說的大概就是他這樣的。
有他這份體貼,邵芸琅也為惜月高興。
“先不急著敘舊,你們舟車勞頓先去休息,明日我再與你們說話。”
邵芸琅回府後先去大夫人那說了孫小福夫妻到來的事情,惜月有身孕,八成是要劉在姑蘇待產了,穩婆和奶孃都要提前準備好才行。
謝大夫人也很喜歡惜月那個漂亮丫鬟,得知她都快要當娘了,高興地說:“好,人我來找,我比你有經驗。”
說起孩子的事情,妯娌二人同時想起遠在京城的二夫人。
“我上回給京城那邊送中秋禮,幫你也送了一份,你在外忙碌,不必憂心這些小事,隻是等到那孩子週歲,你是嬸子,總要有些表示的。”
邵芸琅謝過大夫人,點頭應道:“好,大嫂到時候提醒我一聲,我給那孩子打個長命鎖。”
“冇問題。”謝大夫人一臉憂愁,明顯是要找人傾訴的。
邵芸琅等著她開口,見她猶豫不決,便猜到是與謝靈之有關的事。
“靈之闖禍了?”
謝大夫人訕笑道:“不曾,是……嶽家來信了,他們準備給嶽大郎挑兩個家世乾淨的做良妾,那意思,大概是要先生下庶長子的。”
邵芸琅本就不支援這門親事,提起嶽家就不太客氣,“連一年都等不了嗎?而且誰知道一年時間能不能生下兒子。
從我嫁進謝家開始,嶽大郎隻在喪禮上見過兩次,平日裡從未聽過他給靈之寫信,送東西也都是中規中矩的,一看就不是他本人準備的。
如此看來,他對靈之恐怕也冇幾分真心,大嫂果真要將靈之嫁到嶽家嗎?
嶽家的門風你也是清楚的,不算多正經,卻又要假正經,這種人家有理說不清,靈之那脾氣恐怕和嶽家人也不和。”
謝大夫人無奈地說:“我又何曾不知?”
她握住邵芸的手激動地問:“芸琅啊,你幫我出出主意,我該怎麼做?事關靈之一輩子的大事,我不敢胡亂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