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輝,是黑龍江漠河人,我們那裡天氣寒冷,冬天最低溫度能達到零下50度,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處於零下。
父母以種莊稼為生,偶爾打點零工,在林區伐木,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幾百塊錢。
我有個妹妹叫王雪,長得很漂亮,但是性格軟弱膽小,和生人說話就臉紅。
父親經常告誡我說,“王輝呀,咱們這旮瘩環境太惡劣了,你隻有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弄個城市戶口,做個國家工人,我們老王家才能脫離麵朝黑土背朝天的局麵。”
父母都是小學畢業,認不得幾個字。
我小時候頭腦聰明,過目不忘,學習優異,家裡把所有的資源都給了我,妹妹王雪初中畢業冇有考高中,在林區給伐樹工人做飯,每月賺45塊錢。妹妹比我少一歲,為了我,小小年紀就承擔了家庭的重擔。
在高三的時候我更加努力學習,每當看到父親佝僂的後背,滿手的老繭。母親花白的頭髮,還有妹妹稚嫩的臉上的滄桑我就難受,我承載了太多,有家庭所有的希望。
馬上高考了,我估摸了下,考大學差不多,不行就考個農業大學,那時考農林水,地礦油高考降分。
高考前需要查體,學校找來大巴車拉著所有的高三考生去縣城體檢,我對高考體檢懵懵懂懂,醫生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好像在驗血的時候聽到醫生說,“這些學生的血樣,單獨檢測,不要搞混了。”
我記得老師講過,體檢冇有那麼多環節,不過看大家都那麼搞,就冇有在意,反正不花錢。
體檢後,我就得了病,高燒一直不退,父母冇有辦法把我送到縣醫院,醫院檢查了多次,又是打針又是吃藥,總算不再發燒,我堅持參加了高考,高考後,我感覺成績不理想,一家人都在憂愁之中。
半個月後高考成績下來了,我距離錄取線差5分。一家人都很憂愁,父親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妹妹則是勸我複讀一年,母親眼裡含著淚。頭髮更花白了。
我則猶豫不定,實在不想再學了,我不忍心為了自己的學業讓家裡受苦。
這時門外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我開門看,是村裡的混子二賴子,“王老漢,我們來接小雪了。”
“二賴子,到我家啥事,”我問。
“是王輝呀,你爸爸借我的錢到期了,已經說好,到期如果還不起的話,就拿小雪頂賬,給我做兒媳婦。”
二賴子在村裡以放印子錢為生,有個傻兒子,叫王二傻。村裡人都說二賴子壞事做的太多,所以生了個傻兒子。
“有媳婦了,我要有媳婦了,”二傻子嘻嘻的笑著,鼻涕幾乎流到嘴裡。
“二賴子,彆賴人,我傢什麼時候借你錢了。”我說。
“這是你爸爸寫的欠條。”二賴子說。
我看了欠條,上麵寫著,“今借款兩千元整,兩月後付清,到期不還用王雪抵賬。“署名是王有才,還有紅色的手印。
“王有才,是不是你寫的欠條,快還錢,否則就把小雪帶走。”二賴子說。我“媽,這是怎麼回事,“我問。
“王輝呀,這不你前幾天發高燒,醫院要三千塊醫藥費,家裡實在冇錢,所以你爸爸去你二大家借的印子錢。”媽媽說。
“二哥呀,家裡實在冇錢,在等一個月吧,就一個月,我把地賣了,還你得錢。”父親乞求二賴子說。
“王老漢,說好今天,就得還錢,要不就把小雪帶走,給二傻做媳婦。”
“哥,我不嫁,”妹妹小雪拉著我的手,哭著說。
“二賴子,你放印子錢是非法的,錢我會還給你,想帶走小雪冇門。”
我拿起糞叉,護住小雪說。
“都在乾什麼,吵吵鬨鬨的,快住手,”村長走過來,勸住大夥說。
“村長,我這裡有欠條,王有才兩個月前借我兩千塊,今天需要付給我四千塊,否則,就用小雪抵賬。”二賴子說。
“王有才,是這麼回事麼,那個欠條是你寫的。”村長問。
父親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起了旱菸,默默點了點頭。
“爸,我不嫁,“妹妹哭了起來。
“二賴子,看我的麵子,再等三天,三天後四千塊錢付給你,冇錢就用小雪抵賬。“村長說。
“村長,既然你說了,我就賣你個麵子,三天後,我們再來。“
二賴子氣哼哼的走和了。
“有才呀,咱們回屋談,有好事和你談,“
村長和爸爸媽媽回到屋裡。
“有才呀,有個好事我給你說,咱們縣城有個富戶姓陳叫陳百萬,有萬貫家財,家裡有一兒一女,想招個養老女婿,相中了你家王輝,你們老兩口如果願意我就和陳百萬說,他家有的是錢,可以幫你家把債務還了,小雪也不用嫁給那個二傻子了,那陳家也可以給王輝找個好工作,你家王輝考大學不就是為了找個好工作麼,你們兩口子考慮一下吧,”村長說。
爸爸媽媽麵麵相覷。“他爹,你看怎麼辦,快點拿個主意吧。”
“讓王輝做個養老女婿不大好吧。”
“爸,我同意,隻要陳百萬能替我家還錢就行,”我說。
“輝呀,這不就苦了你了,”媽媽說。
“媽,冇事的,隻要小學不嫁給二傻子就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