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謎圖之淮南鬼殺 第10章

劉安五歲這年春天，正是淮南百姓的春耕時節，由於年前雨雪較少，淮南各地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旱情。王後雍容每天要處理各地報來的賑災文書，時不時還要到壽春城周邊實地檢視一番，忙得不可開交。但讓她冇想到的是，在淮南王宮裡，卻響起了來自異域的笙歌。

此時的劉長，正端坐在宮殿寶座上，色眯眯地看著大殿正中。在大殿中間花團錦簇的地毯上，一個身著匈奴服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這個少女大約有16、7歲年紀，柳葉細眉，丹鳳眼，臉上和脖頸上的皮膚如同羊脂美玉一樣，白而不膩，一頭飄逸的長髮上綴著十幾顆寶石，她的身段非常柔軟，卻又不像漢宮美女那樣弱不禁風，而是帶著一種草原的剛勁之風。

“好！”劉長從來冇有領略過這種風格的舞蹈。一曲跳罷，他朝那個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少女坐到他的身邊來。那個少女毫無羞澀之意，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劉長旁邊，順手甄滿一杯美酒，端到劉長嘴邊，一張嘴，聲音直接能飛入人的骨頭縫裡，讓人感到麻酥酥、暖和和的那麼舒服：“大王，請滿飲此杯！”

劉長接過酒杯，一飲而儘，隨後放下酒杯，右手順勢搭到了少女的肩上，那個少女小鳥依人一般靠在了劉長的胸口上。

“老上單於去年剛剛即位，就給我送來了這麼多的奇珍異寶，還有這麼可人的草原美女，倒叫本王無以回報了。我淮南地大物博，珍寶眾多，但要找出一件可以和這個小美女媲美的，還真不容易。”劉長說道。

“大王客氣了！”座下為首的匈奴使者說道：“這個丫頭喚作醜奴兒，原本是我草原上王族的後人，自小就被挑選出來，經過匈奴和漢人師傅的精心調教，原本是要留給單於本人享用的。我們單於在即位之前，就聽說過淮南王乃是大漢龍子，神明英武，世間無二，神交已久。所以去年單於即位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把醜奴兒送給大王，以表我們單於與大王永結兄弟之盟的誠意。”

劉長開懷大笑：“老上單於此番厚禮相贈，本王感激不儘，各位使者可在我淮南國多逗留些時日，四處轉轉，各位隻要看中的，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美女良馬，都可以帶走。”

使者衝劉長連連拱手：“謝大王美意，我們單於送來的禮物，隻要大王應心，就是對我們最大的獎賞，今日在大王宮殿之上，得到大王賞賜的美酒，我們已經不虛此行了！”

匈奴派人送來美女和禮物的訊息，雍容是傍晚才知道的，她聽說之後，急匆匆地趕到劉長宮中。劉長正摟著醜奴兒一起喝酒，醜奴兒已經換上了一身漢人的服飾，隻不過她身前的衣帶已經鬆了，衣服裡麵的春光都泄了出來。

“大王，臣妾給大王請安！”雍容款款行禮。

看到王後前來，劉長有些不好意思，他朝醜奴兒揮揮手，示意她下去，然後才上前扶起雍容，說道：“愛妃，這裡又冇有外人，你何必行此大禮？”

雍容站起身，指了指醜奴兒的背影，說：“大王，她不是外人嗎？”

劉長一拍腦袋，訕笑了幾聲，說：“哦，愛妃，你不說我倒忘了，這個醜奴兒是匈奴老上單於給我送來的禮物，你也知道，大漢立國這麼多年，向來都是咱們給匈奴送美女和親，匈奴人何曾給大漢皇帝送過美女？可今天不一樣了，他匈奴老上單於剛剛即位，就先給本王送來了美女，這足以說明他對本王的敬重。這份禮物太難得了，所以啊，我已經將其封為英妃，再也不叫醜奴兒那個難聽的名字了！”

雍容強壓著火氣，說道：“大王，此事萬萬不妥。您想，匈奴是什麼人，他們去年冬天還派兵掃蕩了我大漢的北部邊陲，搶走我大漢牲畜糧食人口無數，今年剛開春，怎麼會想起送珠寶美女來了。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想要送禮納貢，應該是送給皇上纔是，為什麼千裡迢迢送到淮南國來？這訊息要是傳出去了，其不讓皇上和滿朝文武心中生疑？大王，這份厚禮有可能讓您引火燒身啊！”

劉長哼了一聲，說道：“王後，你這纔是婦人之見。老上單於送珠寶美女給我，冇有彆的意思，就是因為他懼怕我劉長的威名！自我大漢立國以來，與匈奴多次發生戰勝，總起來說是負多勝少？為什麼？因為皇上猜忌我，不肯把兵權交給我。皇上若是能給我十萬甲兵，不出三個月，我就可以飲馬龍城，把老上單於的老窩斷掉！可惜啊，咱們大漢，就是不肯重用我，他們怕我成了氣候，威脅他的皇位。但匈奴人不一樣，他們從來看不起弱者，隻佩服強者，我這次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接受這些禮物，我要讓長安城裡那些有眼無珠的人明白：在他們眼裡，匈奴是一隻猛虎，在匈奴人眼裡，我，淮南王劉長，纔是一隻真正的猛虎！”

雍容還想再勸說劉長兩句，劉長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歎了口氣，攤開雙手，說：“王後，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大度的人，這兩年，成妃和瑜妃在我麵前爭寵，你一直置身事外，可你知道嗎？本王也有煩惱，這兩個妃子一個比一個奸滑狡詐，總想著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撈好處，要官位。本王對他們已經有所厭倦了，可你又忙於國事，非常勞累，寡人也不願意叨擾你。好不容易匈奴送來了個美人，她在淮南無親無故，不會向成妃和瑜妃那樣讓寡人為難，你就大度一些，容下她吧，寡人向你保證，我和她隻有肌膚之親，絕不會談及國事！我想，你不會墮落到和一個匈奴少女爭寵的地步吧？”

聽到“爭寵”這兩個字，雍容的心一下就涼了——她冇有想到，自己對劉長在後宮的胡作非為的忍讓，最終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她後悔自己對劉長放得太開，否則，劉長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這世界上是冇有後悔藥可賣的，她隻能看著劉長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