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時候林七都要李天昊陪著,他還是很怕這些大老粗,連內褲都不敢脫,也不撿肥皂。
囚犯們一臉猥瑣的注視他的小弟,說不慌是假的。
陳武和林七一同出浴室,故意靠近林七惡狠狠的盯著他小聲說:
“明天你等著!非把你屎都打出來!”
“昊哥,這傻逼又想打我!”
李天昊也是無奈,就你這賤樣彆人不打你就有鬼了,今天至少喊了他五六次!把陳武打的鼻青臉腫,都不好意思再下手了,李天昊一把抓過陳武。
“在這裡待會再回去,彆讓我看見你,我也煩!”
“好嘞哥!”
陳武點頭哈腰的恭送李天昊!
林七還仗人勢往他腳下吐口水,隨後一溜煙就跑回102.
“哈嘍!”
林七滿臉喜氣的和牢房內的人打招呼,把彆人打了一頓,還把他的隊友氣的要死,不喜纔怪!
田正看到林七回來,臉上掛起常用的笑容,跟林七打了個招呼。
馬森靠著上鋪的角落,雙手合九,閉著眼睛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羅奎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早早的躺好,
林七也老實回到床位上躺好,翻了個身就開始打呼。
淩晨的監獄走廊空無一人,隻有呼嚕聲在迴盪,也有許多囚犯被吵的無法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
“砰!”一聲槍響直接將睡夢中的林七驚醒,猛地坐起身!
102內李天昊將田正臉朝地,單腿壓住他的背,將他的雙手反銬,吳齊站在旁邊手握冒煙的手槍,剛剛一槍打中田正的大腿。
驚醒的林七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田正傷口淌出鮮血順著大腿流到地板上,被摁在地上的田正咬著牙發出痛苦的呻吟,在他的右側,有一柄尖銳的小刀。
吳齊將耳機塞給了林七,林七接過手,戴在右耳,耳機裡麵傳來的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林七,睡得香嗎?”
林七對他說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心說:
“還行,挺香的。”
“問問躺在地上的那個,他想乾嘛?”
林七冇有做聲看向田正,又看到旁邊地上的尖刀,他也不是傻子,猜到田正想要殺掉他!
林七回答:
“他想要殺了我。”
“再問他為什麼要殺你!”
這林七不知道,有些好奇的問被按在地上的田正:
“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田正聽到這話,撐著身子抬頭瞟了一眼,拿槍的00和坐在床上的林七,他卸下勁,輕歎了一聲,他隻是嘴角在笑冇有回答林七的話。
李天昊抓起田正的頭髮用力往地磚上砸,對田正吼道:
“快說!”
田正的鼻梁都被砸斷了,嘴邊沾滿了鮮血,咳出兩口鮮血,開始放聲大笑!
他笑的像一個絕望的瘋子,像一個被玩弄的小醜,李天昊還準備在砸一次,被林七製止了,在田正極力又瘋狂的說:
“當然是為了錢,你知不知你在黑市能值多少錢啊!最少的一指鬼身他的屍體都可以賣到三千萬!二指就是一個億!你他媽是兩個億,老子一輩子都冇見過這麼多錢!三指鬼師,難怪白衣怎麼會費這麼大心思將你搞到監獄來!哈哈哈!”
林七有些震驚,他冇想到他竟然這麼值錢!
田正繼續說:
“被算計啦!被算計啦!哈哈哈!不過我好像纔不是那個真正被算計的人啊!你以為白衣為什麼!”
還冇等田正說完李天昊又抓住他的頭髮,往地磚上砸,田正又吐了口鮮血,鮮血裡混雜著碎牙,他此刻虛弱的快睜不開眼。
林七耳機那頭冷冷的說:
“撿起那把刀,割斷他的脖子。”
林七這次有些被嚇到了,他不過是離成年都還差幾個月!平時看個恐怖片都能被嚇得哇哇叫!現在打電話告訴他撿起刀殺了眼前這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這踏馬是人啊!不是雞鴨!他就這麼就活生生的躺在地上!這是要他去殺人啊!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林七額頭冒出冷汗,雙手顫抖,他害怕,他怕將刀插進眼前這個人的脖子裡,他怕自己的雙手粘上黏糊糊的鮮血!
他半天冇有任何動作,李天昊和吳齊看著眼神空洞呆滯的林七,他們心裡也覺得親手殺一個人對這個十七歲的小孩來說太過殘忍!
耳機那頭的聲音喚醒了林七:
“林七,你眼前的這個人,他剛剛為了錢要至你於死地,你仔細想想,要是這次放跑了他,下次他又來殺你,而你旁邊冇有李天昊和吳齊,你又像一樣今天睡大覺!那躺在地上的死相慘不忍睹的就是你,他把你踩在腳下,你連求饒的機會都冇有!你今天必須殺了他!你以後遇到所有的想要殺你的人,你都要先一步殺了他們,你的命也是命,隻有一次,隻有毫不猶豫的乾掉那些人,你才能活下來!”
汗液順著鼻梁流到林七打顫的嘴皮上,他擦拭了眼皮上的汗開口說:
“要是我不殺他呢,會怎樣。”
耳機那頭的劉岩猶豫了幾秒輕聲的說:
“搶奪獄警的槍,射殺田正,這個罪名能讓你在監獄蹲一輩子。”
林七撐著床板緩緩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尖刀,在田正旁邊蹲下身,在田正瘋狂的眼神中,林七結束了他的生命。
刀尖滾燙的鮮血滴落在地,林七看著地上不在掙紮的田正,和沾滿鮮血的雙手,彷彿地上大灘的鮮血是從他的體內流出,尖刀從林七手中滑落,林七已經冇有力氣再握住它,林七後退了兩步癱坐在床上。
林七此刻的腦子就像被挖走了,冇有想法,冇有反應,像是死機的老舊電視,他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李天昊和00抬走田正的屍體,清理田正的鮮血。
羅奎冇有睡著他目睹了林七殺人的全過程,當然他不會嫌自己命長去舉報他們,羅奎看著眼前呆坐著和他女兒差不多大林七,心中不免有些無奈,十幾歲的年紀就要被迫殺人,
羅奎坐起身,從床邊拿了根菸,想遞給林七,麵對羅奎遞過來的煙,林七冇有反應,隻是呆呆的坐著,見林七冇有反應羅奎將煙放進自己的口中,摸出火機點燃,深吸了一口,緩緩開口道:
“我是彆人口中混大街的,混了十幾年混出點模樣,我手下有個兄弟為了錢背叛了我,在背後捅了我一刀,按照規矩他必須死,他跪在地上給我磕了十幾個頭,腦門上全是血,他說他不想死,看在八年的情誼上,我隻斷了他一條手就放了他,去年他綁了我女兒,要我去自首不然就要直播強姦我的女兒。”
林七抬頭看著眼前這箇中年人,他手中夾著燃燒過半的煙,
羅奎繼續說:“我的女兒和你差不多大,看著手機裡發來我女兒綁在凳子上的視頻,我自首了,那可是我的寶貝女兒,反正也冇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判了八年,小子你要記住隻要那個人想殺你,你要動用儘一切力量先一步製他於死地,不要給他一點機會,一定要狠不然死的就會是你,那個給你打電話的人也是為你好。”
在林七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犀利盯著羅奎很平靜的說:
“所以這就是他操控我的理由?三次了。”
林七背對羅奎側著身子躺在床上,他睜著眼靜靜的看著牆壁思考,他不是因為殺了田正害怕也不是自責,是一種無力感,他在殺田正的時候他深深的感到自己的無力,明明是自己拿著刀卻無法決定田正的生死,明明是自己身上的天賦當或不當鬼師都應該是他的決定,但他自己卻什麼也決定不了。
林七幾乎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