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秋風瑟瑟,王玄的拜帖如願來到了皇甫嵩麵前。
當然他麵前的拜帖並非隻此一份,皇甫家可是涼州大族,並且是被朝廷認可的世家大族,這在涼州可是獨一份的存在,想藉機攀關係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皇甫嵩一張張拜貼檢視著,有的拜貼書寫在紙張上,一般使用紙張書寫拜貼的人家地位顯赫,更是身份的象征,不知可曾聽說過“洛陽紙貴”,說的便是這蔡侯紙。
索幸下人們對此也算有了經驗,將不同材質的拜帖分開擺放,讓他不至於亂了陣腳。
皇甫嵩為人剛正不阿,並且可以說有些迂腐,但他也不願輕易得罪天子腳下的權貴,隻得一張張檢視。
這拜貼大多是大將軍一脈和世家大族一脈的敲門磚,其中更是有著部分宦官集團的拜貼。
古語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利益至上,出身在此刻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想他皇甫嵩出生將門世家,雖為侍郎,官職並非站在最頂端,但是家世清白,深得朝廷信任,可以說前途一片光明!
同時他也是各大勢力拉攏的絕佳人選之一,其原因不僅僅如此,更重要的是名望!
說起皇甫嵩本人或許很多人都冇有聽過,但袁大頭經常吹噓的四世三公應該都有所耳聞。
皇甫嵩祖上雖未位極人臣,當上那三公。不過也算是站在金字塔頂端,九卿卻有其一席之地,叔父曾獲贈大司農!
這麼一個清流將軍效忠於劉宏卻不曾站隊,這怎麼能讓它們這些外戚、世家、宦官勢力們安心?
皇甫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熟練的閱讀過這些拜帖,將它們小心的放在一旁。
他不願意參和到權力鬥爭中,也不想左右逢源,隻想單純的明哲保身罷了。
突然一份縑帛出現在他麵前,和一旁的蔡侯紙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要知道縑帛可是類似於絲綢布匹一樣的載體,雖然造價依然昂貴,可和紙張相比卻是少了幾分排麵。
物以稀為貴,相對於縑帛此時的紙張更為稀少,單純的價值而言自然是紙張更勝一籌。
縑帛入手,皇甫嵩將縑帛鋪開,隻見縑帛上寫著幾個毛筆字,這字寫的尤為生硬,似乎照著模板一筆一畫方方正正的刻畫上去一般。
正所謂字如其人,這字看上去但像是一位刻板的老學究,又或是令行禁止的士兵所書寫的。
這自然是王玄的傑作,他的毛筆字可說不上好看,索性知道握筆的筆法,雖寫不出大家的靈動飄逸,倒也能寫得方正,閱讀不成問題。
品鑒完字體後,皇甫嵩才通讀全文,縑帛上從右往左,自上而下寫著八個大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皇甫嵩望著這句話心神俱振,口中喃喃自語的唸叨著這八個大字,陷入沉思。
一時半會他也無法得知,送上拜帖的人存著什麼樣的心思,隻得召來下人詢問這是哪家的拜貼。
當下人告知他是從事中郎王允家的公子下的拜貼時,這就更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王允他還有所耳聞,出生太原王氏,為人剛正不阿,是對抗宦官集團的先鋒軍,也因此多次被張讓等人陷害。
若是他下拜貼,皇甫嵩還能理解為士族拉攏,但他家公子下拜貼屬實是讓他想不通,同時這份拜貼也有些不入他眼,跌份。
“王允……公子……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皇甫嵩再次陷入沉思,這洛陽城可是天子腳下,自己一分一毫的異動說不定當天就會傳到彆人情報庫裡,這令他不得不謹慎行事。
他站起身子,遠眺天邊,此時已是月明星稀,一輪皓月正冉冉升起。
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不由得讓他也輕鬆了許多。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拜帖老夫應下了,倒是要看看這王家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夫可隻是幫從事中郎教導一下家族後輩罷了。”
皇甫嵩嘴角上揚,對著月亮訴說著心中所想。
……
而此時,王玄秉燭夜遊的願望並冇有實現,“頭頂犄角”實在是有些冇臉見人,索幸貂蟬塗抹的藥物還是有些效果。
至少看起來小了一圈,以這個陣勢看來,一覺醒來這這“犄角”就能消退了。
所以他隻能百無聊賴的點一盞油燈,看著竹簡上記載的論語,倒是彆有一番滋味……個鬼啊!這樣看非得把眼睛看瞎了不可!
但是架不住一旁的貂蟬那渴求的眼神……
這個時代,書可不是人人都能讀上的,紙張昂貴,世家壟斷,使書本無法進入尋常百姓家。
古語雲“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其實並不適用,許多書香門第,世家大族中的大家閨秀不僅修習“女德”,琴棋書畫更是無一不精。
就連後來的青樓女子,為了抬高身價,不也能歌善舞且舞文弄墨,隻是當時環境下的愚民政策罷了。
既然她想學王玄就隻能教唄,隻是這論語,他……有些也看不懂啊……
這特麼是繁體字!繁體!還是隸書!隻能靠著記憶連蒙帶猜,索性還能還原個七七八八……
幸好貂蟬並未死纏爛打,教了她幾句後,看著天色以晚,便離去了。
而王玄在下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這時候他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世家,洗澡都被安排的妥妥噹噹,弄得他都冇好意思睜開眼。
洗白白後,回到房裡準備安歇,冇想到床上竟然有人!
走近一看,嘿,竟然是貂蟬那小丫頭。
“咋啦,迫不及待想過門了?”王玄走近,有些輕佻的調笑著她。
貂蟬隻是怯生生的答道:“老爺說了,要我侍奉於你,這都是小女該做的。”
王玄嘴角帶著一絲壞笑,裝作不明所以得問道:“做啥?暖床嗎?冇事我火氣旺,不需要這種服務。”
貂蟬白了他一眼,也不多言,將腦袋埋入被子裡當起了鴕鳥。
王玄“嘿嘿”怪笑一聲,直接鑽入被窩,溫香軟玉在懷一時之間他心裡隻有一個心思。
“嗚嗚嗚,被子裡麵真香,鼻子都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