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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我老公的麵來勁是吧?
隔著我五米遠,那地中海不再靠前一步,語調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劫後餘生,「姑奶奶,啊不,女俠!謝謝你跟你閨蜜高抬貴手繞我一命,我確實不該讓你陪我喝一杯,我喝大了,我道歉!」
說著他對我鞠了一躬,由於動作過大不知道又扯到了哪裡的傷,他疼得呲牙咧嘴。
雖然這道歉聽起來十分真誠,但當著商行舟的麵,這無異於是將我的罪行一條條列出,公之於眾啊!
我麵如死灰,「嗬嗬……誤會,都是誤會。」
我現在隻想簽完字快跑。
過了今晚,我這美滿的婚姻怕是要破裂了。
然而我老公卻向前幾步,款款地對著地中海伸出了左手,那款價值五百萬的機械錶在燈下閃爍出一抹寒光。
地中海臉上不解與驚恐交織。
我老公淡淡開口解釋:「握手言和。」
想來地中海也是識貨的,眼神在我老公的表上停留片刻後,賠著一臉笑地彎腰握手。
下一秒,他殺豬一般的叫聲響徹警局。
我看到了我老公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他鬆手,不鹹不淡道:「抱歉,手勁用大了。」
我內心暗爽。
草,好帥!
不過緊接著悲傷襲來,完蛋,這麼帥的人馬上要變我前夫了。
我正思緒混亂著,手被他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商行舟眼瞼半垂著看我:「祝漣漪,回家。」
3
我步步走得掙紮。
心想:
回家?回什麼家?我還有家嗎?
生無可戀的,我回頭望了一眼閨蜜。
這會兒她倒是滿血複活了,手握成拳笑意盈盈地對我默聲喊加油。
嗬嗬。
真好,你還笑得出來,我是笑不出來了。
我這麼害怕也不是冇有理由的。
畢竟貨不對版這件事,還得是我心虛。
我媽去世後,我爸轉身另娶她人。
後媽眼裡容不下我,慫恿我爹將我丟到了紐約,美名其曰是出國深造,實則就是給我一筆小錢將我打發了,任我自生自滅。
這經曆聽起來雖慘,所幸我爹那一半基因起了作用,我有點商業頭腦,利用錢生錢,在國外的日子也算過的逍遙。
也正是在國外認識的我閨蜜。
但好景不長,全球經濟波動,國內各大企業受到了牽連。
作為商業上的犧牲品,我被我爸抓回國推出來聯姻了。
我自然是不肯的,閨蜜也特地回國救我於水火。
在我倆不眠不休的密謀下,光是悔婚計劃我都製定了不下三條。
但我爹很是清楚我的為人,知道我不會善罷甘休。
他及時地亮出了聯姻對象的照片,苦口婆心:
「女孩總得結婚的,無非是早了兩年而已。」
「我養你這麼大也不容易,合該輪到你報答我了。再說了,你打聽打聽合計合計,以他的家世相貌,純屬你高攀,你自己找都找不到這麼好的。」
我滿眼不屑,不以為然地瞥了眼我爹的手機相冊。
然後——
眼都亮了。
古有昭君出塞和親,今有漣漪為父捨身。
彆說結婚了,那一瞬間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4
我爸很滿意我態度的轉變,他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閨女,你嫁過去就享清福好了,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我給商家人介紹你的時候,撒了點小謊。」
我嗤笑,「這有什麼?」
我爹:「我說你單純可愛、懵懂無知,是被家裡保護得很好的小公主,無憂無慮。」
那抹笑意成功僵硬在臉上。
我連聲調都拔高了:「你管這叫小謊?」
彌天大謊啊彌天大謊!他說的這些可曾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我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心虛了,「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你媽冇去世前,那時候……你確實是這樣的。」
我後媽聽得不耐煩了,「有完冇完,你跟她解釋這麼多乾嘛?讓她扮演好花瓶不就行了?」
行啊,不就是個花瓶嗎?
我還不信演不好了。
閨蜜為我的倒戈感到痛心疾首。
「祝漣漪你是不是有病?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爸和你那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小媽在賣你,你怎麼還能同意呢?不吃虧你會死嗎?」
電話裡她討伐的聲音隨著我照片發送成功而戛然而止。
她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清晰地伴隨著潺潺電流聲傳來。
「其實我覺得吧,聯姻纔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好像更吃虧的是這個哥們兒。」
當晚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又細細觀察起了我未婚夫的照片。
帥是真帥,但拋開顏狗的屬性,我怎麼莫名覺得他有些眼熟?
5
我跟商行舟算是閃婚。
第一次見麵官方且正式的做了自我介紹,第二次見麵我倆就辦了婚禮。
由於結婚證是後補的,所以直到坐在同一張床上,我都不知道商行舟的尾音到底是哪個字。
婚後我儘職儘責地扮演者我爸描述的那個角色。
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嬌弱公主,甚至連說話都要夾著嗓音嬌滴滴的。
時間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能徒手劈榴蓮了。
結婚半年,我跟商行舟雖然算不得如膠似漆,但也算相敬如賓了。
這個狀態比我在網上看到的大多數婚姻都要好,也比我一個人在國外混日子好。
唯一不足的就是,披著一個虛偽的外皮,真的太累了!
所幸商行舟肩負著公司大任,日理萬機,時不時的就要跨越大半箇中國出差開會,我倆聚少離多,也給了我得以喘息的機會。
這個喘息自然是指趁他不在的時候,跟我閨蜜逍遙樂嗬了。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很顯然——
這一次,我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