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守夜人 第2章

“凝兒小姐，你這就不對了，不是說打茶圍嗎？戴著麵紗作甚？”

“就是，我們可非是冤大頭，你要是堅決不露臉的話，我等就走了。”

以往，桃花小築打茶圍的茶水費，也就每桌二兩銀子，今晚則一下子提升到十兩，還不是衝著所謂花魁的絕世容顏。

故，在見到麵紗遮臉的凝花魁後，有人忍不住開始起鬨。

“諸位，諸位老爺，稍安勿躁，凝花魁絕不會讓大夥失望的。”老鴇急忙出來打圓場。

花魁娘子身後的一個丫鬟則介麵道：“我家小姐萬金之軀，豈是誰都能見的，隻有符合她才情眼光的郎君，才能掀開小姐的麵紗，一睹芳容。”

丫鬟語罷，喧鬨的桃花小築再次安靜下來。

這世界也有饑餓營銷？凝花魁倒是個精明之人。

正所謂越得不到的東西，越讓人抓心撓肝的想得到。

許凡瞥了一眼周遭那些腦滿腸肥、蠢蠢欲動的商賈，以及幾個自詡文采風流的書生，從他們眼裡都看到了渴望。

“敢問姑娘此話何意？”一書生站起，衝那說話的丫鬟拱了拱手。

此人許凡識得。

李慕白，李家大少，乃書院同窗，與原主還有些小小的矛盾。

後雖因許凡崛起，李慕白主動登門化解，但胸中仍有不服競爭之意。

他今晚與三五知己好友，共赴桃花小築，自是見到與趙東昇一起的許凡，特率先發問，欲引花魁關注。

豈料，凝花魁依舊目光淡然，未對其多看一眼，更無特彆青睞之意。

唯那丫鬟側目道：“簡單，我家小姐給諸位出了兩道題，誰先答出，誰答的最佳，便是小姐挑中之人，可來樓上一敘。”

聽聞是做題，許多商賈老爺皆大失所望，李慕白等書生倒是眼前一亮。

丫鬟麵對眾才子躍躍欲試的目光，也不賣官司，直接道：

“第一題，小姐要考驗大家的文采，特出一小聯供諸位品對，上聯是：秀山青雨青山秀。

好了，諸位可以對出下聯，若一炷香內仍冇人對出，便開始下一題。”

“秀山青雨青山秀？秀山，秀山......”

桃花小築內一陣沉吟聲，凝花魁出的對聯隻有七個字，對出便有一半機會兒是她的入幕之賓，誰不心動。

就連那些胸無點墨的商賈老爺，都在發動身邊的隨從，欲要拔得頭籌。

“秀山青雨青山秀，妙啊，此聯雖看著簡單，隻有七言，卻在反過來念也是一樣的，凝仙子大才，小生自愧不如。”

一書生開口，直接澆滅了那些商賈老爺僅存的僥倖。

的確，秀山青雨青山秀，乃是一段字頭咬字尾的佳句，不論從哪邊讀都是一樣的。

李慕白冥思苦想，不時與同窗交流，卻短時間內無法給出工整又符合韻味的下聯。

吧嗒，許凡端起酒杯，直接抿了一口，意態懶散。

他雖不精通對聯，但好歹前世經常刷短視頻，剛好有這方麵的印象。

“許兄，看你成竹在胸的模樣，莫非已經有了佳對。”

趙東昇也在思忖，不過很遺憾，他這個大老粗哪懂吟詩作對，剛巧看到身旁的許凡飲酒，便開口笑道。

這會兒桃花小築內的眾人都在沉思，並不嘈雜，趙東昇嗓門又大，立刻引起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凝花魁也向他們這裡望來，最終落到許凡身上。

“一般般吧，算不上什麼佳對。”

許凡與趙東昇說笑，目光根本就冇有關注所謂的花魁娘子。

“哼，胡吹大氣。”李慕白輕哼，他與許凡是同窗，深知對方雖熟讀經典、修行刻苦，卻不精通詩詞一道。

平日裡，也未見其與他人作對，看他表情，明顯是故弄玄虛，想要藉此引得花魁娘子關注。

許凡懶得理會兒李慕白，再次仰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許兄，把你的下聯說來聽聽。”

趙東昇嗬嗬一笑，桃花小築這麼多人，都冇有對出下聯，許凡若第一個對出，他們這一桌必然風光無限。

“就是，許公子大才，快說快說。”賊眉鼠眼的快手劉等人也充滿期待。

許凡似是抹不開麵子，這才清清嗓音道：“我的下聯是，香柏古風古柏香。”

香柏，柏樹的一種，風乾後的木材可以製作傢俱，有種淡淡的香味。

年份越久，木料的香味就越濃。

來到這個世界大半年，許凡知道大梁有這種柏樹，否則他會對冷風夜寒夜風冷。

當然，還可以對，霧鎖山穀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

不過，相比起這相得益彰的原對，後麵幾個都差點意思。

“秀山青雨青山秀，香柏古風古柏香。秀山對香柏，青雨對古風，山對柏，雨對風，秒啊。”

許凡話音剛落，先前自愧不如的書生就沉吟咀嚼起來，隨即他眼前一亮，看向許凡的目光都帶上了崇拜，就差說一句好工整啊。

李慕白頹然的坐到椅子上，滿臉都是挫敗。

他萬萬冇想到，許凡不光修為比他強，作對也是一把好手。

凝花魁麵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她每到一處停留歇腳，就見客打茶圍，可不光為了銀子，尋找有緣人纔是目的。

許凡能這麼快對上下聯，那接下來另外一題，或許他也能解開。

“這位公子姓許是吧，你對上了小姐的對聯，不知如何稱呼？”丫鬟在凝花魁示意下，衝許凡笑問道。

“許凡。”

許凡迴應，依舊錶現的很是淡然，連從椅子上欠一下身體都不曾。

“許凡公子，諸位，請聽第二題，本題考驗的是心算能力，在冇有珠算的情況下，請說出從一加到一百的數字總和，最快說出正確答案的，本輪獲勝。”

花魁娘子的風格也太跳脫了，從文采直接變成了珠算，還是冇有算盤的心算。

不過，這倒是難不倒那些經常算賬的商賈老爺。

在他們掰著手指頭默算時，趙東昇看向一臉古怪的許凡，忍不住再次開口。

“許兄，你莫非已經知道答案了？”

“簡單，五千零五十而已，在我老家，小學生都嫌冇有挑戰性。”許凡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他意外的是，這凝花魁竟然還研究算數，難不成她想解鎖更多的數字姿勢。

“答對了，恭喜許公子。”

丫鬟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

一旁凝花魁的美眸中色彩連閃，喚過丫鬟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然後轉身向樓上走去。

事已至此，李慕白等人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這也太快了，自己都還冇有開始呢？人家已經結束了。

還怎麼比？

隻有趙東昇，快手劉等人羨慕之餘，有些不解的道：“許公子，你老家在何處？小學生又是什麼意思？”

“我老家挺遠的，說了你們也冇有聽說過，不提也罷，至於小學生嗎？就是年歲比較小的學子。”

聽了許凡這模棱兩可的解釋，趙東昇、快手劉點了點頭，並冇有刨根問底。

而旁邊的李慕白等人卻忍不住一聲冷哼。

他顯然有些誤會，以為許凡說小學生也嫌冇有挑戰，後又解釋小學生是年歲比較小的學子，是在羞辱他們這些書院的才子呢？

便在此時，那丫鬟的聲音響起，“我家小姐說了，許公子答對兩題，已經獲得了她的認可，許公子，請上樓！”

丫鬟作出請的手勢，無數羨慕目光聚焦而來，趙東昇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許凡的肩頭，“**一刻值千金，許兄，快去吧，莫讓花魁娘子久等了。”

“趙兄，也祝你今晚充實魚悅。”許凡會以擠眉弄眼的微笑，起身跟隨大丫鬟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