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還在時,可以收到大家寄回來的信件,還有支撐孤兒院繼續下去的資金,一切冇有變化的話,周雪渃不會如此辛苦,不會接觸過多的灰色地域,為了獲取錢財,為了支撐兩人的開銷,為了保護住『家』——因為說不定有一天院長會回來,院長很喜歡小孩子,有時候也會很有嚴厲的批評,但是她不會拋棄我們。
做錯事情的時候,打破窗戶而自己也因此被玻璃碎片劃傷,那時候院長很生氣,連『將你丟出去!』『為什麼有你這麼笨的孩子?』『今夜睡大街去!』等等令人傷心的話語也說出口。
不過,她小心翼翼包紮傷口時,特地詢問傷口狀況時,以及準備豐盛料理後說出『要不要餵飯,手指不要緊吧,再這麼說也不會冇有辦法一個人吃飯,但是姑且說一下,要不然大晚上餓醒的小鬼很吵人的,會讓人想要將他丟出去』的樣子,無法不認為她是發自內心的將我們當做她的孩子。
這樣的人,冇有任何征兆的離開一定是有原因的,即使她冇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我也會一直等下,哪怕是隻剩下一個人。
事實證明,小孩子的思想是多麼天真,未成年的少年想要找到一份工作,並且還有薪水拿,要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反而比成年人要來得多,非常不合理,卻是事實,世界真是奇妙,生活十分多彩。
偶爾也會有好心人,值得感謝的人存在,並不多,但是比其他選擇漠視的人要好很多,絕望的分量不等於希望的分量,漸漸懂得人情世故的少年得出屬於自己的結論。
隻有這些還不至於支撐少年一路走下去,其中還有泫曦的存在。
有比自己弱小的人存在,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自己才能夠振作起來,身為兄長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倒下去,自己是非常冇用的傢夥,這一點無法否認,但是自己支撐了這麼久,請不要過分要求和責罵。
冇什麼用的個人簡介到此結束,一個努力偽裝成有用之人,在她的注視下不得不振作起來的傢夥,這一次堅持到最後,然而如果結果是放棄,功虧一簣,那麼途中的一切堅持都化作泡影,全部都是無用的努力,既然選擇這一條道路,就要給我走到最後。
……
一杯咖啡,是腦力工作者最好的伴侶,可是長時間的思考,產生的疲憊感無法通過一杯咖啡就抹消,煩躁在不斷累積,右足跺地的頻率越來越快。
“還要多久,實驗的進展都是因為那些人的無用才被拖累的,早一點開始啟用合同製就好了,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人道主義精神,我們已經將利益和風險擺在他們麵前,選擇的人是他們,我們不過是提供一種可能性而已。”
髮絲束起成高馬尾的四十歲男性,鬍渣已經一些日子冇有清理過,圓框眼鏡下的瞳孔有血絲呈現,差不多快到一箇中年人極限的腦力勞動時間。
常年待在實驗室的男子肌膚蒼白,臉上有皺紋出現的征兆。
此人便是李銷燭,這項實驗的最高負責人。
“可是,冇有人道主義精神,我們的實驗就會淪為……瘋狂科學家的產物,還是按照以前的方案從死刑犯中挑選試驗品比較好,成功的話還有存活下來的希望。”
“哈~!你的意思是那些簽約的人都是冇有自主選擇能力的白癡嗎?!連權衡利弊的低級能力都冇有,還要通過『死刑犯』這樣的篩選法來幫助他們消去弊端?!”
嘭!喝完的杯子砸在辦公桌上,堆積的檔案山傾斜,李銷燭主任的副手——蘇瀾蔡立刻扶穩快要倒塌的檔案山,這是一位冇什麼特征的人,就像是隨處看見的和藹“老人”,作為科學家日夜操勞現在已經有大批白髮長出,明明才四十五歲。
“注意一點,要是惹上頭的人生氣,說不定會剋扣研究費用,畢竟這些方案都是他們提供的,我們隻不過是打下手的人,底層人員。”
“不要把自己看那麼低,雖然他們提供的科技比外界要高級,但是我們學者的骨氣纔不會輕易屈服。”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不要計較那麼多,要不是『銜尾蛇(Ouroboros )』幫我們掩蓋,我們還活在死神的狩獵範圍之內。”
李銷燭確實接受過他們的幫助,要不是『銜尾蛇(Ouroboros )』自己早已經死亡,也無法繼續進行喜愛的研究。
看老朋友的情緒平複下來,蘇瀾蔡輕舒一口氣,打算乘勝追擊。
“好啦好啦,差不多下一個實驗體要來了,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心理素質和身體能力有一定保障,會比之前的好一些,對這些罪該萬死的人進行實驗心理負擔會小一些。”
“是嗎?我覺得差不多,反正都是違揹人道的人體實驗,讓人抑鬱的實驗。”
而自己是助紂為虐的傢夥。
“會好受一點,晚上睡覺時容易入眠。”
“安眠藥見效更快一些,我推薦『HYT24型』安眠藥,這是過來人的建議,噩夢的頻率會少一點,大部分是無夢。”
“對老傢夥的關心?”
蘇瀾蔡記下對方提供的藥劑名稱,可以試一試,衰老速度過快也是一種煩惱。
“要是實驗冇有副手的話,會很麻煩的,要是堅持不下去,我會申請換人的,為了確保實驗的成功率。”
“謝了老朋友,不過我還冇有到那種程度。”
兩人走向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