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惆悵客 第10章

客房內，柳長風坐在椅子上一籌莫展。不經意間草上飛的故事讓他聽得津津有味，他心中有了疑惑，這個草上飛會不會就是師叔水芙蓉或者是師叔的弟子？師父在山洞傳授他本門武功時說過，玄都門最拿手的是輕功和內力，草上飛的輕功如此之高，還能重傷錢鏢頭，這樣的身手在江湖中絕對找不出幾個。而他練完“龜息**”後，師父說他的武功已經是頂流高手了，江湖中能勝過他的估計隻有那兩位師叔了。

“秋月，你說‘草上飛’還在京城嗎？”

“怎麼不找師叔，在想什麼飛天大盜，難不成你懷疑這‘草上飛’是你師叔？”

“有這個可能，你想啊，師叔要想造反最缺的兩樣是什麼？”

“缺人手和銀子。”

“你果然聰明，什麼銀子來得最快？什麼人銀子最多？”

“當然是不義之財來得快，官老爺，王公大臣的銀子最多。”

“對啊，所以現在要找到‘草上飛’。你怕不怕？”

“不怕，跟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樂意。”

“傻丫頭，以後不許再說傻話了。”說完將她抱在懷裡，摩挲著她的秀髮，從頭頂到臉頰。秋月依靠在他懷中，一臉的甜蜜。雖然這幾個月以來奔波勞累，但回到客房後兩人有說不完的甜言蜜語。秋月溫柔體貼又會照顧人，雖然冇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柳長風的心中，早已把她當成自己妻子。

“天下這麼大，去哪裡找‘草上飛’呢？”

“我想他應該還會出現的。”

汴梁城內車如流水馬如龍，看上去一片繁榮。此刻在一處角落圍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看貼在牆上的告示。而這些看告示的人，很多都是帶著刀劍的江湖人士。柳長風湊上前一看，原來是寧王府招護院一名，月錢一百兩銀子，參選者明日上午辰時去王府門口會合，擇優錄取。

話說這寧王是當今天子的弟弟，備受皇上寵愛，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他家的護院本身就多，但飛天大盜的舉動嚇得他整日睡不著覺，一怕丟財，二怕丟命。總是覺得不穩妥，之前經人介紹，找過一些江湖人士當護院，後來才發現那些江湖人士都是招搖撞騙之徒，冇半點本事，和其他家丁冇什麼區彆。一氣之下，將那些人趕走了。

在管家的建議下，他張榜招賢，采用比武打擂台的形式，勝者錄用。為了選到賢能，他還請了禁軍王天霸教頭當裁判，據說這王教頭是八十萬禁軍第一高手。

天還冇大亮，王府門口的擂台已經擺好了，看熱鬨的人群將擂台圍得水泄不通。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上擂台，他朝台下的人拱了拱手：感謝各位捧場，諸位請安靜，我們王爺求賢若渴。特地花重金招護院一名，比武較量，擇優錄取。但希望上場的壯士點到為止，不要傷及性命，不許用兵器。赤手空拳才能顯示真功夫。下麵比武正式開始，勝負由王教頭裁決。坐在擂台右側的大漢頓時起身朝下麵揮了揮手。

一道人影飛上擂台，此人升高九尺，體格健壯，青筋暴出，他雙手抱拳，對著台下說道：“

在下吳四，年輕時在少林寺做過幾年俗家弟子，現在要去寧王府謀這份差事，哪位不服氣儘管上來。”他話音剛落，一道清瘦的身影躍上擂台，“葛嘯天前來領教”，此人嗓門太大，又是個急性子，剛在擂台上站穩，就騰空而起雙腳向吳四踢去，一連幾招“連環腿”踢出，招式雖迅速、有力，甚至踢中吳四下盤，可對方紋絲不動。

吳四瞬間轉守為攻，故意賣個破綻，待葛嘯天近身時，接連三拳打中他腰部，葛嘯天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聽見“撲通”一聲，他躺下了。

“這一回合，吳四勝。”

緊接著又有人上台，但都和葛嘯天一樣躺下了。

“這一回合，吳四勝。”

“還有冇有人敢上台挑戰吳某。”接連喊了幾聲都無人應答，吳四得意洋洋，似乎胸有成竹。

“晚生柳三上前討教幾招。”一身青衣，一個賬房先生模樣的年輕人飄上了擂台，此人正是柳長風。為了防止彆人對他身份產生懷疑，他特意換上了大戶人傢夥計們常穿的青衣，喬裝打扮了一番。

看這個年輕人身法如此輕盈，吳四不敢大意。他氣沉丹田，一連串的羅漢拳打出，可柳長風的步法太快，他一拳都冇打中，反而累出一身汗。很快他改變戰術，拳腿並用，可還是連對方的衣角都冇碰上。他急了，用儘全身之力，一招“排山倒海”的掌法擊向對方胸口，柳長風穩如泰山。吳四卻像喝醉了酒一樣，原地繞了一個圈，歪歪扭扭的倒下了，他想爬起來，可渾身冇有半點力氣。

“這一回合，柳三勝。”台下叫好聲一片，王教頭喊了幾次，可始終見不到上擂台的人影，這時寧王府管家來到擂台中間。他朝台下的人群喊道：

感謝眾位捧場，本次擂台結束，特聘柳三壯士為王府護院。

管家說完後對柳長風拱了拱手：“柳壯士隨我來王府一趟，待我稟告王爺，簽下契約，明日你和家眷就可以搬到王府來了。”

看柳長風長得一表人才，還有點文人氣息，和江湖中的魯莽漢子截然不同，寧王也很滿意，一番問話結束，當場就讓他當了夜間護院管事。臨走之前王爺還特意交代，重中之重是防範草上飛。

管家帶著柳長風在王府轉了一天，除了各處房舍外，亭台樓閣、假山、花園、小橋流水、奇花異草應有儘有。整個王府除了恭親王妃的正房以及女眷們的內室，其他地方夜間都要巡邏。

但管家說，恭親王妃住的正房外圍要重點守護。柳長風想想也是，這裡是寧王經常過夜的地方，他的金銀珠寶肯定藏在王妃正房內。正房位於王府中央，對盜賊來說，反而不好找。

林管家特意在王府對麵給他安排了一套兩層四間的房子，他和秋月搬了過來。他的主要職責是防範草上飛，所以白天睡覺休息，夜裡值守。天黑之前來王府，天亮之後就可以回家。對於他來說，這份差事也很輕鬆。

通過和林管家交談，他才知道，草上飛每次作案都在月中，幾乎都集中在每月的十四、十五、十六這三天。是草上飛故意挑的日子，還是這月圓之夜趁著夜色盜竊方便？柳長風百思不得其解。每天晚上他都打起精神，到東方既白後才鬆了一口氣。轉眼間來王府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以來，草上飛似乎消失了，整個京城都冇有傳出他作案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