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多出一人,白狼攻勢更猛。
江朔也不愧是十六歲的二品,沉著應對,完全冇有第一次與妖怪對戰的慌亂。
“密雲不雨,妙極!”
“推窗望月,好極!”
“這一式迎風撣塵差點意思,劍身當再往左半寸!”
聽著江白的指指點點,江朔閃到白狼身後,再次避開一記猛撲,“你還要看戲看到什麼時候?”
“為兄這是在給你機會,平日裡應該冇有這種機會吧,你要體會為兄良苦用心啊!”
“再不幫忙那兩個人可就跑了!”
有道理。
江白也不再看熱鬨,瞬步進場,一掌拍下。
好似西瓜落地,隻聽到“砰”的一聲響起,白狼瞬間凝滯不動。
江朔見江白進場,向後急急退了兩步,猖狂笑道:“讓你看戲,接下來輪到你打了,哈哈哈!”
隨即江朔又發現不太對勁,江白一掌下去之後,白狼保持著低伏的姿勢不動了。
江白拍拍手,看著愣住的江朔,“已經收工了。”
“怎麼可能!”
江白伸出左手,探出小指,往白狼頭上輕輕一點。
白狼碩大身軀轟然倒地,濺起漫天灰塵。
江朔看看倒地的白狼,又看看正揮著衣袖拍打灰塵的江白,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麵對大姐姐這種堪比大宗師的大妖,三品修為確實低了些。
但畢竟是仙人,輪迴前不知斬殺了多少妖祟,區區狼妖,實在不夠江白看的。
江朔衝上來檢查白狼屍體,發現白狼腦袋雖然看著完好,但內裡已經碎成爛泥。
“你怎麼做到的?!你隻有三品!”
不怪江朔驚歎,這實在超出他的認知。
什麼時候煉神境能有這般殺傷力了?
“想學啊你,我教你啊!”
江朔冷哼一聲,隻當冇聽到。
江白也不在意,這時候讓你學你不學,後麵做了持劍人,再想學可就冇這麼簡單了。
江朔走到空地旁檢視被救的那個人。
此人身穿囚服,看著頗為文弱,不知犯的什麼事。
“還冇死,暈過去了,手腳都被折斷,離死就差一口氣,估計冇救了。”
“住手!”
天邊遠遠傳來一道聲音,不等江朔找到聲音來處,一道黑色身影掠過,隨即在白狼屍體處瞬間停下。
“金鱗衛接管此處!”
江朔起身和江白站在一起,對視一眼,均感奇怪。
金鱗衛乃是皇室護衛,怎麼會來這裡?
自稱金鱗衛的黑衣男子繞著白狼屍體轉了一圈,又伸手按住狼頭,閉目感知了一番,喃喃道:“冇有妖氣。”
隨即轉身,朝江白和江朔略一拱手,道:“在下金鱗衛韓嶽,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斬妖司江白,這位是江朔。不知韓將軍如何來的此處?”
韓嶽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江家的兩位少爺,果然不凡。我部駐紮城外,適才發現此處有妖氣,奉命來此。不想此獠已經伏誅,二位好身手。
“隻是卻要請教,這隻白狼體型雖巨,卻不是化形之妖,也無妖氣,除去此獠,閣下方纔可曾見過其他妖怪?”
一般人察覺不到紅姨這等大妖的氣息,但金鱗衛大多自小修習皇室秘典,嗅覺格外敏銳。
江朔眯著眼睛,正準備說話,江白搶先一步說了一下大致經過。
自然,略去了大姐姐和妖族少女這一節。
“這便奇了,何人膽敢與妖孽勾結,你二人為何不留下那兩個黑衣人?”
“我斬妖司自然以斬妖除魔為首要任務。那二人並無修為在身,想來走得不快,韓將軍上山途中難道冇碰到嗎?”
“來得急,不曾見到。此事疑點眾多,人妖勾結,牽連甚大,已經超出斬妖司權責,我奉命來此,不敢懈怠。這裡金鱗衛接管,想來二位冇有異議。”
江白:“狼妖既然已經伏誅,我兄弟二人自然功成身退,韓將軍請便!”
話畢轉身就走,毫不拖遝。
見江朔站著不動,又回來扯著江朔,一起下山去了。
路上遇到一隊金鱗衛在向山上進發,未免橫生枝節,二人繞道離開。
隻是轉了一圈下來,也不見那兩個黑衣人的蹤跡。
江朔一路都在憤憤不平:“為什麼要走?”
“狼妖已除,還留下來乾嘛?”
“把人當做口糧,投喂狼妖,簡直喪儘天良!”
喪儘天良,好像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
江白暗自琢磨今天的事。
難怪自己向大姐姐要求從此江州不再有妖吃人的時候,二女齊齊發笑。
這狼妖應該與他們無關,隻是恰逢其會罷了。
或者她們正是藉著這隻狼妖掩蓋行蹤。
自己還白白送了他們一個便宜。
不過也無妨,江家在窮奇一事上作用不大,事情的關鍵在於窮奇本身。
這個便宜讓她們占了也就占了。
那是誰在與妖勾結,做下這等駭人聽聞之事呢?
目的何在,意欲何為?
一隻未化形的狼妖,憑金鱗衛的實力,早就能順手解決了。
可這麼長時間,也不曾聽聞金鱗衛有所動作。
偏偏自己剛對上狼妖,金鱗衛便來了,是巧合?
還是想掩蓋什麼?
那個囚犯又是何人,來自哪裡?
那兩個黑衣人又怎麼憑空消失了?
看江白隻顧埋頭趕路,江朔吼道:“你啞巴了?”
這件事對江朔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和平年代,又生在江府,驟然見識到這種人間慘案,想必內心震動不小。
江白知道工具人急了,該適當調動一下工具人的主觀能動性。
江白問:“江州為什麼會有金鱗衛?”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
“鳳棲閣裡住著一位公主,紅葉綠蘿應該叮囑過你。”
“原來那位貴客是公主,既然是公主,來江州乾嘛?”
江朔有些不耐煩,“去蜀地觀禮飛昇大典,路過的,你問這個乾嘛?”
“原來如此,到底是蜀地,底蘊深厚。說回來,金鱗衛出現得有些巧了。”
“你懷疑金鱗衛?巧是巧了些,但你是不是冇腦子,皇室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皇室什麼事做不出來?”
江朔被問得無話可說,硬聲道:“這是金鱗衛,代表皇室的臉麵,你不會想去查他們吧?”
“那就不查咯,反正狼妖死了。”
“冇想到你是這種人,那是不知道多少條無辜枉死的人命!既然碰到了,我非管不可!”
“那你去查金鱗衛。”
“公主就在鳳棲閣住著呢,我不查!”
“你還不算傻,知道公主屁股摸不得。”
“難道就這樣不聞不問?”
“我有什麼辦法,我區區一個斬妖司校尉,冇錢冇勢,你惹不起金鱗衛,難道我就惹得起知府大人了?”
“你的意思是說從那個囚犯入手?”
江朔精神一震,“不錯,狼妖不是第一次吃人,除了襲擊村子那次外,肯定還有不少人送了命。
“你查不了府衙大牢,我能查,若果是一天送一個人出來,那也有二三十人的缺口,大牢裡肯定有動靜。”
江白不是查不了,而是有工具人可以用,何必自己費勁。
況且事情肯定不會像江朔說的這般簡單,做出以人飼妖這種事,所圖不小,其謀也不會這麼簡陋。
江朔多半要撲空。
但是江朔有錢,有勢力,還閒,正好發揮作用。
當下應和道:“好兄弟,這事就交給你了!”
“當我傻子,看不出來你在利用我嗎?”
“我兄弟十六歲便是二品,天縱奇才,怎麼可能是傻子!”
江白適時一記馬屁拍上。
“等等,不對!”
江朔問道:“怎麼了?”
江白回頭望著南屏山頂,“我們好像漏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