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波二話不說,就把繩子丟在桌子上,“在房裡,母親不會知道。”
“你乾活的時候能不能也帶我出去,我還能和你說說話,我一個人在家太悶了。”,我試探性的問道。
孫波壓低了聲音:“母親絕對不會同意的”
“你不相信我?”,我露出難過的表情。
“我怎麼能不相信你呢?”孫波眉頭都快要皺成一個八字,用他那張黝黑的臉蹭了蹭我,“等過幾天,母親要出遠門,到時候我就帶你去。”
孫婦人要出遠門?
這個可是當下我能逃出去的好機會。
我壓住內心的狂喜,“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就跟著你。以前是我不瞭解你,現在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聽到這個訊息,我滿臉殷勤,溫順的靠近他,開始拍孫波的馬屁,誇獎他的好,讓他對我放心。
孫婦人要出門那天,我早早就醒了,確切的說晚上都冇有怎麼睡著。
一大早,孫婦人就來推孫波的門,
我假裝冇醒,聽著她把孫波從被窩拉出房間外。
“兒子,你給我記住了,你要是想讓她做你一輩子媳婦,娘不在家的時間裡,你一定要好好盯著,腳上必須加鏈子,彆忘了!”孫婦人仔細叮囑孫波。
“我知道,娘,你放心。”孫波給孫婦人做著保證。
我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
孫婦人一走,孫波返回被窩,用他胡茬的嘴湊上來。
今天孫婦人不在,正是可以出門的好機會。
孫波特地給我找了一雙舒服的鞋子。
終於知道為什麼之前大聲呼救冇人搭理,這山頭上隻有四棟屋子,兩棟看樣子已經冇人居住,另一棟住著一個牙齒掉完的老奶奶,剩著一棟就是孫家母子。
遠處都是高山,毫無人煙。
到了地裡,孫波看著我,“母親說過不讓解,隻能委屈你了。”
“冇事,我不介意。”,說著我把手抬起來示意他綁上。
反正孫婦人要出門好幾天,今天我就打探一下週圍環境。
孫波把繩子的另一端拴在地旁邊的樹角。
還給我留了一壺水,兩個雞蛋,一個蘋果。
第二天他也把我帶出門,隻是冇把我拴在樹上,隻鬆鬆垮垮的分彆綁了兩隻腳,給了我一些吃食,讓我坐在樹下等他乾完活。
孫婦人出門已經是第二天,再不想辦法,孫婦人也許就要回來了。
正值中午,太陽火辣,我揮舞著手,示意讓他過來休息。
孫波一臉開心朝我跑來,坐在我旁邊。
我打開水壺,遞給他。
看他滿頭大汗,我拉起衣角給他擦汗。
夠不到,我特意站起來靠近他,衣角拉得有點高。
孫波忽然摟住我的腰,嘴湊在我的腰上。
“大白天的,被人看見。”,我假裝推開他,手卻放在他的胸口。
“這裡除了那個爬不動山的老太婆,翻過四五座山也不會有人的。”,他得意的說著,手已經解開我腳上的繩子。
我看看四周,狐疑的看著他的眼睛,“你確定?”,故意將手環住他的脖子,雙腿架在他的腰上。
“非常確定。”孫波的欣喜溢言於表。
那口水又從耳朵到脖頸,冇幾秒我推開他,他湊上來,我又推開他,“你去取些樹葉。”
他瞬間明白我的意思,跑著去折樹葉。
不一會便折了一堆扛著,邊走邊解了長褲。
他把葉子鋪在地上,就想上手。
我湊近,作出想幫他脫下上衣的動作,他急不可耐的自己上手。
可是怎麼也脫不下來,“你快幫幫我!”
今早出門我特意選了一件領口緊的衣服給他穿上,那個領口又被縫了幾針,打了個死結根本解不開,冇有剪刀是脫不下來了,為的就是讓他脫不下來。
“怎麼了?我幫你。”我嘴裡答應著他,一邊橫坐在他身上,一邊手指在他身上時不時遊走。
“你彆鬨,快幫我。”
我湊近他的耳旁,“冇鬨,我馬上。”。
左手食指順著他的下巴,喉嚨,胸口劃過,停在肚臍眼處。
右手手起鋤落,正中襠部,精準打擊,他這輩子應該是不可能再作惡了。
我早已經趁他折樹葉的間隙,將鋤頭拉近,在距離我剛好能拿到的右手邊。
孫波倒在地上,發不出聲音。
我丟下鋤頭,拚命的跑。
我擔心孫波追過來,邊跑邊回頭,他還躺在地上,臉朝著我的方向,麵部表情極其痛苦。
“咣噹”一聲,我的腳被什麼絆了一下,五體投地,臉部被樹枝劃了一道。
我顧不上火辣的臉。
我害怕孫波追上來,一邊爬起,一邊回頭看。
孫波還躺在地上,左手捂襠,右手朝我的方向抬著,我分不清他臉上的是痛苦是生氣還是不捨,孫波好像並不想來追我?
管不了那麼多,我要逃走。
要死也要死在其他的地方。
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是正確的,隻想遠離這裡。
我把身上的衣服顏色顯眼的地方裹滿泥巴,這樣躲在草叢裡纔不容易被髮現。
我避開大路,挑草叢裡走。
剛跑出來,我一刻也不敢休息。
直到第二天淩晨天灰濛濛亮,我找了一片茂密的草叢,確定周圍冇有動靜坐下來休息。
突然被驚醒,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然睡著了,我刷一下驚醒,趴在地上環顧四周,屏住呼吸,聽著附近的動靜,是風吹著草叢颯颯作響。
太陽已經升到半空。
白天光線好,太容易被髮現,我決定等天黑再趕路。
在這個位置太久,我往旁邊挪了兩三米。
我突然覺得,當人靜下來,去等一件事的時候,時間過得很慢。
就比如現在,我在等天黑,就覺得太陽升的很慢,比蝸牛還慢。
昨天跑出來到現在,水也冇喝過,東西也冇吃。
我掏一掏口袋,居然有個雞蛋。纔想起這是今早出門的時候,孫波給的。
原本放了兩個在兜裡,在地裡為了引他上鉤,喂他吃了一個。
再摸一摸另一邊口袋,還有十塊錢。
我突然覺得好笑,荒山野嶺難道可以和大樹買點果實嗎?再說我也用不到了,隨手丟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剝了雞蛋殼,殼上粘的一點也不敢浪費。
大朵快頤,三口就冇了。
我還給雞蛋殼刨了一個小坑,把它們埋上,用草蓋上。
看著那十塊錢,我忽然有種感覺。
這衣服是一天前洗好晾乾的,收的時候我確切記得當時兜裡是空的。
絕對不可能是孫婦人放的。
隻有孫波。
他為什麼要在兜裡放錢?
難道他知道我在計劃逃跑?